谁都知道,翟要武坏事做尽,手中的血案无数。
自己做过的坏事或许没有翟要武那么多,但也不在少数。
现如今,背景那么深厚的翟要武都在劫难逃,背景不那么深厚的自己……能逃过一劫吗?
想到这里,江向红顿时浑身一个激灵,被愤怒冲昏了的头脑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清醒过来的江向红,突然想起一事。
早在数日前,她公公魏崇海,就特意让她丈夫魏耀文告诫过她:“以后要老实上班,要是你敢在上班时间惹是生非,回来别怪我饶不了你!”
因为江向红心里是对上班一事很抵触的,所以魏耀文的告诫,她东耳朵进西耳朵出,没太放在心上。
此时此刻,魏耀文那句“我饶不了你”,就像是一记重锤砸在江向红心里,砸的她心惊胆战,浑身一抖。
有翟要武的前车之鉴,又有魏家父子的敲打告诫,江向红总算收敛了凶狂气息,不再对沈思源喊打喊杀。
自己要是刚才真把这个小贱人打死了,会不会因为这事儿被有心人抓了把柄,最后落得和翟要武同样的下场?
想到这个可能,江向红不禁后怕不已。
好险,差点出事……江向红心有余悸的想着。
值得一提,江向红这个人,出了什么事都怪别人,从来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譬如现在,江向红不认为自己为了发泄心里的恶意,就对无冤无仇的小乞丐痛下杀手,这种做法有什么错。
她认为有错的是魏家人,他们错在非逼着她上班。
想想看吧,如果魏家人不逼着她上班,她就不用满大街抓乞丐,就不会遇到这个小贱人,更不会打杀这个小贱人,最后也不会因为这事儿倒霉。
所以说,千错万错,都是魏家人的错。
这一刻,江向红对魏家人,满腹怨念。
反正魏家人也不在这,怨念深重的江向红,便开始明目张胆的抱怨他们:“既然怕我在上班时间惹是生非,那干脆就让我在家里歇着呗。家里又不缺我那点工资,干嘛非要逼着我上这破班?简直莫名其妙!”
听了这话,李建设心里一动,措辞片刻,缓缓道:“其实,家里人逼着你上班挣工资不可怕,可怕的是家里人这么做是另有所图啊。”
这话一出口,江向红脸色顿时变的难看起来。
她目光又紧张又凶狠的盯着李建设,语气有些急促的追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建设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给江向红讲了一则见闻——确有其事,但经过他艺术加工的见闻:
据说,就在不久前,省城的某个大院里,有一户姓贾的人家被人举报了。
由于举报内容涉及的层次很高,问题很大,上面挑选最可靠的人员,组成一个专案组,秘密调查贾家人。
调查期间,贾家的所有人,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一切照旧,没有表现出任何异状。
他们的表现,成功的误导了专案组的人,让专案组的人误认为,他们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被人举报了。
基于这个认知,专案组的人降低了对贾家人的警惕之心,并没有调派人手,二十四小时监视贾家。
调查工作持续进行,一切都很顺利。
直到有一天,专案组的人发现,太阳都已经晒屁股了,贾家却依旧大门紧闭,这才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
专案组的组长当机立断,直接带人破门而入,冲进去查看情况。
结果冲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是人去楼空。
值得一提,这里的“人去”有两个意思:
一是离去,绝大部分贾家人都跑路了;
二是逝去,唯独贾家的儿媳命丧黄泉——她穿着睡衣,躺在床上,被人抹了脖子。
专案组的人推测,情况应该是这样的:
贾家的其他人嫌儿媳碍事,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带着她一起跑路。
被蒙在鼓里的儿媳照常上班,照常睡觉,结果就稀里糊涂的丢了性命。
李建设的这番话,江向红越往下听,脸色就越差,听到最后,脸色煞白如纸。
见状,李建设心里冷笑,表面却看不出端倪,装出很关心江向红的样子:“江大姐,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被我刚才讲的那个案例吓到了么?哎呀,早知道我就不跟你说这事儿了。这是我考虑不周,是我的不对。
“不过话说回来,你没必要太害怕。谁都知道,你的婆家是出了名的厚道人家,你的婆家人都是厚道人。厚道人不坑自己人,他们绝不会像贾家人那样利用你、杀了你,你就放心吧。”
他不说还好,一说江向红这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魏家人都是厚道人?
当年,江向红确实是这样认为的,要不然,她也不会不顾养父母的强烈反对,铁了心要嫁入魏家,嫁给魏耀文。
可是现在,每每听到不明真相的人夸赞魏家人厚道,她就想笑。
呵呵,魏家人和“厚道”两个字根本就不沾边好伐。
厚道人不坑自己人。
那么问题来了,不厚道的魏家人会不会坑自己人,会不会坑她呢?
这个问题江向红也不知道,心情十分沉重。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魏家人真的有把她当自己人吗?
她以前不觉得,现在想来,魏家人商量事情时,不希望她也参与其中,总是找由头把她支开——尤其是这段时间以来,他们时不时背着她凑在一起说话,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她——这可不像是对自己人的态度呐。
如果魏家人并没有把她划入到自己人的范畴里,那以他们那个尿性,他们还不得可劲儿的坑她,往死里坑她呀!
江向红一想到这里,只觉得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不会的,不会的……”江向红摇头,嘴里喃喃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我是魏家的长媳,还给魏家生了长孙,魏家人不可能拿我当外人看……”
听到这里,李建设很适时的插了一嘴:“那个被人抹了脖子的儿媳,她也是长媳,也生了长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