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我看到丫头的身影突兀的就出现在我的眼前,她满身是血,身上的衣服都被鲜血染红了。
“丫头,你,怎么了?”
这一刻,我的心蓦然一痛。
“我被招了生魂,我受伤了!大哥哥,救我,救我啊!”丫头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快救我,快救我……”
她朝我伸手。
我走了过去,低着头,走到了丫头的身边,伸出了左手。
丫头想要拉住我伸出的手,然而,她等待的却是我右手握着的那把匕首。
我的匕首挥出,正好结结实实的刺中了她的胸口,就在匕首刺中她胸口的那一瞬间,我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随后丫头的身影在眼前消失了,地面上的血液也随之消失……
这绝对是幻觉!初见丫头出现的那一刻,我差些就被迷惑。但想到小哥和老巫婆他们正在比试招魂,那我眼前出现的肯定就是幻觉,因此我毫不迟疑的将匕首刺向了那个b不知是什么厉鬼变化成的虚假丫头。
他娘的,好险!我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刚松了一口气,忽然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我立刻浑身一抖,条件反射般的转过身去,顿时就吓懵了。
一张悬浮在空中的人皮出现在我的面前,是一张活生生的人皮!那张面皮倒挂着漂浮在空中,没有一根骨头,没有一丝血肉,只是一张面皮。
苍白的皮肤上透出浓烈的黑气,即便是在黑暗中,我依然能感觉到这只厉鬼身上散发出浓烈的鬼气。
它距离我只有几厘米距离,几乎就是贴着我的脸皮,这种零距离接触,让我浑身汗毛刹那间就立了起来!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挥动着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向那张面皮刺了过去。但我这一个动作显然是徒劳的,那张面皮随风摆动,瞬间移形换位躲开了我的匕首,并且措不及防的包住了我的脖子。
我一下子倒了下去,呼吸窒息,感觉眼前一片漆黑。接着是钻心的痛,感觉自己的皮肤被生生撕扯掉一般。我的意识开始模糊,最后挣扎着大喊,“小哥,救命,救命啊!”
在我昏迷过去的那一瞬间,我听到小哥一声怒喝,“老巫婆,你赶紧放了他!”
什么?难道这只厉鬼是老巫婆梅姨特意招过来害我的?这是我昏迷过去之前最后的一个念头。眼前似乎出现了一片惊人的红光,紧接着失去了意识。
当我悠悠醒过来的时候,头痛的厉害,睁开眼便看到了一丝光亮,天,居然已经亮了。
小哥坐在我的身旁,样子看上去特别的疲惫,“你,醒了?”
“嗯。”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可一用力又重重的倒了下去。
“别动,你再躺着休息一会!”小哥的语气不容商议,我只好听话的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昨晚发生过的事情像电影倒带一般出现在脑海里,我记起了昏迷之前的事情,赶紧问道,“小哥,你没事吧?那个老巫婆呢?”
小哥淡淡的应道,“没事,老巫婆受了重伤,跑了!”
“跑了?你说她回到滩头村之后会不会想办法对付我们啊?”想起滩头村那群婆娘,我有些担心。
“不会!老巫婆她不敢呆在滩头村里。她也有顾忌,估计她此刻一定找地方躲了起来!以后会不会找帮手报仇我就不知道了。”小哥波澜不惊。
我清楚小哥的手段,虽不能说是料事如神,但他分析的事情*不离十,才松了一口气。
我在地上躺了大约半来个小时,体力终于恢复过来了,头也没有刚才痛了。我从地上爬起,问小哥现在该怎么办。
小哥一甩额前的那咎长发,微微一笑,“还怎么办,当然是采下那棵人参回村子啊!”
我和小哥去了虎跳涧,花了差不多十分钟就找到了那棵让我们历尽生死的人参。小哥将人参挖出,去掉泥土,小心的装进了随身携带的包袱里。
在中午十二点以前,我们就下了碧螺山回到了滩头村。
刚进村口,就看到一大群的婆娘目瞪口呆的望着我和小哥,就像不敢相信我们能够活着走出虎跳涧一样。
八阿婆也在人群中,她一眼看到我,顿时眉开眼笑,“小兰,你们终于回来了,可把我老婆子急坏了。走,走,赶紧跟我回家去!”
八阿婆脸上关切的神色绝非是装出来的,但我知道,她担心我的生死完全是为了她那个孙女雁儿,她担心我死在了虎跳涧她孙女雁儿会守寡一辈子。
不过,我的心里还是暖暖的。毕竟,被人关心是一种幸福。但这种幸福绝非是我需要的,我可不想不明不白的跟一个素未平生的姑娘随便结婚,而且还是在这么诡异的一个村子里。
这真的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啊!我焦急的看了看走在身边的小哥。
小哥冲我做了一个嘴型,意思是告诉我别急,车道山前必有路。没有办法,我只得跟着八阿婆回到了村子中央她家的红楼。
一走进院门,我顿时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但见院子里人来人往、披红挂绿好不热闹,完全是一副办喜事的热闹场面。
不会吧?这八阿婆不会是算到我和小哥在今天中午之前一定会采到人参回到村子里,要给我和她的孙女雁儿办喜事吧?
就在我征得一怔的时刻,就听到一大群婆娘嬉笑着。
“大家快看,新郎官回来了!”
“是啊,快看,快看,一表人才啊!”
“是啊是啊,她们家雁儿真的好福气,居然能加到这么好的如意郎君。”
……
说什么的都有,我差些就晕倒,甚至生出拔腿就逃跑的念头,小哥及时用眼色制止住了我。
我就这样懵懵懂懂的走进院落,被一大群婆娘簇拥着换上了大红的礼服。那群婆娘或许是饥渴得太久,竟然有人趁空时不时的在我脸上捏一把,或者摸一下。我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好不容易将我打扮完毕,那群婆娘才嘻嘻哈哈的走了出去。
小哥此刻在干什么?我想走出房间去找小哥,可门口站着的两个满脸横肉的黄脸婆拦住了我。
“新郎官,对不起,婚礼没有举行之前你不能走出这个房间。”
门口竟然还有人看守,我又不敢用强,只得悻悻的退回去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度日如年。
我心中对小哥的那个恨呀,简直是不能用言语表述。不是说好一挖到人参就带着我逃跑的吗?现在倒好,人参是挖到了,他却不见了踪影。而我却被软禁在了这个房间里。
中饭是一个婆娘送进来的。小哥不见踪影,我哪有心思吃饭,粗略的吃了几口便扔在了一边,心里只想着如何逃离这个房子。
一直到天黑我都没等到任何机会,而外面鞭炮声、锣鼓声喧天,更加的热闹非凡,我越发的心烦意乱。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才走进来两个婆娘。她们一见到我就说道,“新郎官,吉时已到,赶紧出去跟雁儿举行婚礼。”
听到这个声音我就如听到赦令,赶忙跟着那两个婆子往外走。我心里想的是,如果她们硬逼着我跟那个什么雁儿结婚,就是打死我也不跟她洞房就是了。
这么一想,心里轻松了许多。我在热闹的人群里寻找小哥的身影,但根本就没找到。我心里犯了嘀咕,小哥他丫的不会真的把我扔在这里独自离开了吧?
跟着两个婆子走进大厅,我一眼就看到一个头上顶着红盖头、身穿大红衣服的女子像一尊雕塑一般的坐在一张椅子上,一动也不动,就像一具行尸走肉。而那个女子的旁边坐着八阿婆、还有小哥。
我隐隐约约听到八阿婆在说什么“冲冲喜喜、阴阳调和说不定就会好了”之类的话。
我不是傻瓜,当然能听懂这句话的意思。她们竟是在说雁儿好像患了什么重病一样。不会吧?昨天还好好的,一个晚上就怎么了?
我的脑海里蓦然闪过昨天祠堂门口那句脆生生的话来,“奶奶,我的意思是你们不能逼着他喝绝情茶!否则的话我再也不会见你!”
她真的会是秋雁吗?如果是的,怎么又会成了八阿婆的孙女,又怎么会身患重病?
我满心狐疑的走了进去。
八阿婆一见到我,顿时就眉开眼笑,“小兰,吉时已到,赶快和雁儿举行婚礼吧!”
话音一落,走过去两个婆娘,将坐在凳子上的雁儿扶了起来,并且示意我赶紧过去跟雁儿拜堂。
这样的场面我在电影、电视里面看过多次,无非就是面对着高堂什么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之类的话语。
但此刻我更加在意的不是如何逃避这场婚礼,而是急切的想知道那个红盖头下的女子是谁。
她会是秋雁吗?
我急不可耐,三两步窜到了那个女子的身边,一把将她的头上的红盖头给揭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