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形容这一刻的心情呢?
突然接到母亲病发昏倒的恶耗,他心急如焚,却还是想在临走之前再看今昔一眼。
打电话给她,她的语气和态度都很不耐烦,虽然他知道她一旦被惹生气的时候,就是这么一个脾气,但失落感,还是会有。
他既担心母亲的病,也担心今昔又在他看不到的时候一个人抗下所有,油煎一般难熬。
明景忱这个棒槌还一直煽风点火瓦解他的心态。
可是他以为没心情来见他的小姑娘,却直接买了机票出现在他面前,要跟他一起去京城。
很奇怪。
他看着面前戴着鸭舌帽,眉眼一如既往的清冷桀骜,从始至终,她一句关心的话也没有说。
明司衍却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被揉碎了。
她怎么就能出现的这么好。
“你要跟我们去京城?”明景忱转过脸,不悦道,“明家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么?”
今昔单手插兜,食指把帽檐往上推了推。
漆黑的眸瞥过去看了他一眼,语气玩世不恭,嗓音慵懒的低,“不孝子怎么跟你爹说话呢?”
“………”
明景忱面上如同覆了一层冰霜,咬了咬牙,看向明司衍,声音冷沉,
“妈此刻生死不明,现在家里乱成了一锅粥,你把她带回去不怕惹事?”
他觉得明司衍作为掌权家主,再怎么恋爱脑,在这种情况下,也应该理性对待。
谁知。
明司衍眉梢微扬,把今昔手里的机票拿过来,跟明景忱手里的换了一下,淡淡的说,“一会你和今今换一下位置。”
嗯,明三爷身体力行告诉明二爷,在今昔面前,他是没有理性的。
明景忱,“……”
他低头看了眼换过来的机票,嗓子压低了,“你让我去坐低级的二等座,被一群人挤在最后一排?”
天生洁癖的明二爷,一想到自己要坐在那样的环境里两个小时,心态都要崩了。
“你叫今今一声爹,这是你身为晚辈该做的。”
明司衍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却能让人明显感觉到他心情愉悦。
明景忱接连被调侃,面子上挂不住,轻呵了声,冷嘲热讽,“她是我爹,你是我弟,那你不也是她儿子?”
明司衍眉眼清隽,扯唇笑,“谁让你是不孝子呢。”
明风,“……”
二位爷大可不必争论谁更孝顺今小姐。
今昔,“……”
在?
这俩人确定没点大病?
明景忱眉心跳了下,揉了揉太阳穴,眼底有轻微血丝,“你不能让她和别人换?凭什么换走我最喜欢的靠窗位置。”
“因为只有你的位置是和我坐一起的。”
明司衍好整以暇。
这时候该登机了,他顺势握住今昔的手腕往里走。
夺走明二爷的头等舱,今昔半点不愧疚,她这次是打算去救他母亲,收点利息是很正常的。
女生大大方方和明司衍坐进去。
头等舱有四个位置,另外两个位置坐着一对夫妻。
明景忱忍受不了二等座那陌生的几十个人叠加一起的难闻气味,进来提出和那对夫妻换位置,他愿意出十倍的钱。
明二爷说这话的时候,高傲的快要上天。
那对夫妻对视一眼,同样高傲的丢给他一张卡,“给你十倍的钱,马上离开我们的视线。”
明景忱,“……”
到哪都被奉为座上宾的明二爷受不了这个侮辱,又拿出自己明家二爷的身份压人。
只是海城不比京城,谁都认识他明二爷那张脸。
再加上这对夫妻是暴发户,家里不缺钱,最烦别人在他们面前摆谱,冷嘲热讽,“管你是谁,今天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换。”
明景忱接收到四面八方探视的目光,第一次知道了当众丢人现眼是个什么滋味。
他的高傲不允许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别人吵架,最终咬着牙黑着脸回到了二等座。
今昔坐下后,明司衍率先帮她系上了安全带。
女生的一只手被他握着,感觉到他用指尖勾了勾自己的手心,有点痒,“你别挠我。”
明司衍垂眸看她,微沉的笑声低磁性感,眉眼绝色潋滟,愉悦的说,“原来是真的。”
“什么真的。”
“我没想到你会跟我一起去京城。”
明司衍摘下今昔头上的鸭舌帽,注视她漂亮到不像话的脸,眸光认真的炽烈。
她于他而言,就是野蛮生长的野玫瑰。
放肆不羁,迎风而立,不惧风霜,油盐不进。
不会轻易为任何一个人,坠落枝头。
世人都知野玫瑰孤孑带刺,没人敢轻易触碰。
可他偏偏就是剥下她这层刺,偏要看放肆不羁野玫瑰堕入尘俗,偏要她坠落掌心,闻她芬芳,令她折腰。
现在。
他好像能触碰到她的刺,不被扎伤了。
想着,明司衍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来。
琥珀色的眸,被外面撒进来的阳光,照的有些透明,莫名显出一种缠绵的冷感。
今昔略有些不自在,避过他的注视,清冷淡漠的说道,“你母亲生病,我以为你会找我帮忙。”
女生侧脸对着他。
皮肤很白,说话时唇形起伏的十分漂亮,从额头到鼻尖连及下颌的处弧线,更是好看的不像话。
明司衍摩挲着女生的手指,语气散漫,“你还要准备联考,我不想打扰你,我母亲的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
他没有自信今昔会为他耽误那么多时间。
今昔单手撩了撩头发,啊了声,“我请了半个月的假,赶在联考前回去。”
乌黑的长发散发出好闻的洗发水味,绕过她的手指,又落在他的心脏,诱惑得很。
明司衍眉头动了动,也学她啊了声,那双眼型漂亮的琥珀眸勾人的不行。
“半个月,会不会不太方便?”
挺善解人意的语气,嗓音透着慵懒的低哑。
今昔黑沉沉的眸眯了眯,神色寡淡的回他,“那我现在就走。”
说着,就要解开安全带。
被明司衍一把捏住下巴。
他看着她漂亮的杏眸,邪佞的很。
静了片刻,他眼里出现朦胧的薄雾,声音闷闷的暗哑,“你怎么这样啊?”
女生精致的眉眼处情绪不明,挑唇一笑,“明司衍,少跟我玩欲擒故纵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