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修个水管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举手之劳。”
他接过宋声声给他递来的纸巾,擦了擦手:“对了,我有个朋友在这附近有套闲置的房子,他人常年在国外,不怎么回来,前不久还说呢,想让我们帮忙给他找个租户,把房子租出去,不求租多贵,就是不想让房子空着。小丈母娘你有没有换房子的想法?”
苏北愣了下,和宋声声对视着笑道:“我倒是想,但最近手上确实没闲钱,刚分手,也没心情想搬家的事儿,再说吧。”
说完,她转身懒洋洋的往餐厅方向走:“快过来吃饭吧,我都快饿死了,昨儿睡了一天,啥都没吃。”
宋声声缓缓皱起了眉头,她快走了两步,挽住了苏北的胳膊,问道:“你怎么会没闲钱呢?你六月份的时候,不是还和我说,手上攒了一笔小钱吗?”
苏北无奈的撇了一下嘴,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宋声声解释,只能叹了口气,试着转移话题,笑着道:“声声,今儿你过生日,往年的今天你可都得老实在家呆着,今年这怎么还能出来了?”
江以谕道:“我看她在家待着烦,所以领着她溜出来了。”
苏北拉开椅子按着宋声声的肩膀,让她坐下,然后转身向江以谕竖起了大拇指:“厉害了江影帝。你自己坐,我就不安排你了。”
“成,你甭管我,我挨着我老婆坐就行了。”
听了他这话,苏北笑着绕过桌子在宋声声对面坐下,顺手按开了电磁炉的开关:“锅开得有一会儿呢,你们要不先喝点儿饮料?”
江以谕指着桌边摆着的可乐,雪碧和橙汁,问宋声声:“乖乖,你喝哪个?”
“乌龙茶。”
“这没有啊?”
苏北笑道:“我就知道她肯定不爱喝这些甜的,乌龙茶要喝冰的,我一收到她发来的消息就把乌龙茶放冰箱里凉着了,你们等着,我去拿。”
苏北起身走进了厨房,江以谕轻撞了一下宋声声的胳膊,凑近她小声道:“她刚失恋,有些事儿不想说,你就别问了。”
“那是她从大学毕业攒到现在的钱,说没就没了,怎么没的还不愿意提,要我猜就是和周晗有关系,我得问清楚了,才好帮她去讨公道。”
“她自己都不在意,你去帮她讨什么公道啊?”
“你不懂!我看着她和周晗在一起了六年,周晗家境一般,苏北就迁就着他,用家里的关系又是帮他找工作,又是帮他还车贷,他妈生病去医院看病,住个病房都得托苏北找关系。这周晗要真是做了对不起苏北的事儿,那我肯定得管!不管都对不起我和苏北当了这么多年姐们儿。”
“你怎么管?”
宋声声攥紧了拳头,她盯着苏北关冰箱门的动作,一字一顿的坚定道:“揍他!”
江以谕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他看着锅里红油汤底沸腾,随手拿了瓶可乐,拧开盖子喝了一口,趁苏北还没走过来,压低声音忙是提醒:“别冲动,咱们要遵纪守法。”
宋声声不屑的切了一声:“胆小鬼。”
苏北落座后,把乌龙茶递给了宋声声:“你们俩刚聊什么呢?”
“悄悄话,不能告诉你。”宋声声接过乌龙茶,顺手递给了江以谕:“我拧不开。”
江以谕笑笑,帮她拧开了瓶盖。
宋声声喝了口水,拿起筷子,往沸腾的锅里倒了一盘肥牛卷:“你老实说,你那些钱到底是怎么没的?”
苏北哎呦了一声,顿时就泄了气:“你怎么还记着这茬呢?我的祖宗呀,你真别问了,就当我做慈善了,然后钱没了。”
“你要真是做慈善了,我肯定一句都不说,可你这慈善不能给前男友做啊!你到底怎么回事儿?”
苏北眼神躲闪着,嘶了一声:“这事儿,说来话长。”
“那你就长话短说,要是不愿意说,咱们现在,不,一会儿吃完饭,就直接打电话给周晗,我去帮你要钱。”
苏北向江以谕投去了求助的目光,江以谕爱莫能助的摇了摇头,没办法,在宋声声的逼问下,苏北垂眸,一边用筷子搅着碗里的蘸料,一边心虚的小声道:“五月底的时候,他和我说,要买房子,一起凑首付,到时候写我俩的名儿,我想着六年也该结婚了,我妈说有房才能结婚,所以,我就把钱给他,付首付了。”
“那房子买了吗?”
苏北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说买了,但也可能没买吧……”
宋声声啪的一下用力把筷子砸在了桌上:“你是不是傻?是不是有毛病?房子都没看见呢,你就把钱给他了,凭什么呀!”
“可不就是傻吗?相信了他的鬼话。”苏北苦笑了两声,又叹了口气:“然后,我这几年还一直是交着两份房租,和他一起住的那套,还有现在我自己的这套,所以说实话,如果没有家里的帮衬,我是真存不下什么钱。”
“我如果没记错,当初是他求着你过去和他一起住的吧?”
“是啊,我住了,所以我出一半的钱,这套房子,我没退,就是怕万一哪天我和他吵架了,自己也能有个退路。”
苏北捞了一片肉卷,沾了蘸料,放进了嘴里:“你们俩也别光顾着和我说话,快吃吧!”
江以谕嗯了一声,给宋声声夹了块肉。
可宋声声哪还有心思吃,她又继续问道:“那这次呢,你们为什么分手?”
苏北丢了三颗鱼籽福袋进锅里:“因为我觉得他不爱我了,他和办公室里的那个同事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一个周七天,五天半他都在加班,还有一天要出差,最后半天,在家睡得和猪一样。”
“同事?”江以谕皱了皱眉:“就是之前那个在朋友圈发你前男友照片,挑衅你的那个绿茶?”
苏北点了点头,小声嗯了一声。
“靠,我之前就说你那个前男友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的事儿,其他的我不清楚,我也不认识什么周晗,我就知道,三月份,你和声声一起去参加同学聚会,他去接你,结果把喝醉的宋声声的一个人给丢那儿了,这正常人,就算人女孩说了没事儿,但瞧着自个儿女朋友都醉得不省人事了,多动动脑子,就该知道不能把她的同伴一个人大晚上丢在酒店门口。这小子,真不是个好东西。”
苏北放下筷子,和宋声声说了句对不起。
宋声声道:“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又没做错什么,别的咱也不说了,就你之前给他的那些钱,得要回来。”
“怎么要啊?我现在一点儿也不想看见他,也不想和他争吵,而且如果他真的买房了怎么办?”
“能怎么办?卖了呀,卖完换成钱,你当时给了多少,他就还你多少。”
“能行吗?”
“怎么不能行?你给他的钱,又不是赠予的,怎么着要不回来?”
江以谕附和着点了点头:“就是,那个周晗是在电视台工作?哪个电视台,哪个部门?你和我说,我治他。”
“算了吧。”
“不能算!我就看不惯这种出轨的渣男!”宋声声义愤填膺的一拍桌子,转头告诉了江以谕周晗工作的电视台和部门,还没等苏北来得及反应,江以谕已经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喂,文静,电视台认识人吗?我有事儿,需要帮忙……”
苏北瞪大了眼睛,看看江以谕,又看了看宋声声,她万万没想到,她刚抱怨了几句,这两人的效率就已经高到从实际出发来治周晗的程度了。
一顿饭还没吃完,她就接到了周晗打来的电话,她把手机屏幕朝宋声声和江以谕晃了晃,紧接着按了外放。
电话那头,周晗的语气很是焦急,甚至还带着些愤怒:“喂,苏北,这怎么回事儿啊?我领导刚问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我能得罪谁啊?想了想,是不是你和宋声声说什么了?”
宋声声翻了个白眼,她刚想开口就被江以谕按住了,苏北道:“你得罪谁关我什么事儿啊?你自己没做亏心事,怕什么鬼敲门啊!”
“苏北,你能不能态度好一点儿,咱俩就算分手了,六年时间还不够当朋友的吗?”
“去你大爷的朋友,我不缺朋友,还有,之前我出的那一半儿买房的钱,你最好赶紧给我还回来,不然小心我告你,到时候就不是丢工作的事儿了。”
“还丢工作,你还想让我干点儿啥,我就告诉你苏北,我这工作还真不能如你的愿丢了,我现女友那是台长的女儿,我有什么好怕的。”
江以谕不屑的小声嘀咕了一句:“鼠目寸光。”
挂了周晗打来的电话,苏北是彻底被气饱了,宋声声索性关了电磁炉,抱着胳膊靠着椅背,踢了踢她的脚:“之前,沈淮旭还说呢,他说感觉周晗变了很多,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种人,咱们不用和他客气了。”
苏北紧蹙了一下眉:“我现在一听到他的声音就犯恶心。”
“这事儿交给我,让他之前占了你的便宜,通通都还回来!”
“对!没错!”江以谕拿起可乐,喝了一大口:“他这回儿犯我头上了,台长的女儿,算什么呀!小丈母娘,你放心,最晚下周末,我保证让他丢工作,以后这娱乐行业,他是连边儿都别想擦。”
“赶尽杀绝啊?不好吧?”苏北攥了攥手,宋声声瞪了她一眼:“有什么不好的,当初他这工作,不也是托你爸的关系才找到的吗?而且,分手的错本来就是在他,你这些年为他付出了那么多,我们没说让他全还回来,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苏北没说话,半晌,点了下头:“钱,我一定会要回来的,你们就别担心了,我这次肯定不会心软。”
“你最好说到做到。”
苏北笑笑:“等姐们儿两天,等我缓过来了,又是女中豪杰!”
“成,那就等你缓缓。”江以谕拿起可乐瓶和苏北碰了下杯,又用胳膊肘捣了捣宋声声:“乖乖,别愣着了,干一杯。”
宋声声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拿起乌龙茶,和他俩敷衍着碰了碰。
刚说了没两句话,宋明就打来了电话,十分气愤的质问宋声声和江以谕偷跑到哪儿去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忙是默契起身,一边敷衍着宋明,一边穿外套往门口走,换了鞋,临出门时,江以谕看眼苏北的卫生间:“对不住啊,小丈母娘,等明天我找人来帮你修水管。”
“没事儿,一个水管而已,我自己能整。”她拉住了准备开门的宋声声:“声声,你等一下,生日礼物我还没给你呢!”
宋声声顿住了脚步,她看着苏北急匆匆的转身跑进了卧室,又提着纸袋,急匆匆跑了出来:“声声,生日快乐!恭喜啊,又长大了一岁!”
宋声声接过纸袋,终于笑了笑:“谢了,等我忙完这两天,再来陪你。”
苏北笑着嗯了一声:“我等着。”
……
从苏北家离开后,宋声声坐在江以谕的车上,拆开了苏北送她的礼物,是一只几万块的名牌包,江以谕一边开车,一边抽空转头看了一眼:“小丈母娘这人品真是可以,她连租个好房的钱都没有了,还舍得给你送这么贵的包。”
宋声声把包抱进怀里,摸了摸皮料:“她人一直很好,我俩认识这么多年,除了没血缘关系,本来就和亲姐妹没什么区别,以前每年生日,她都会在自己的经济范围内,给我送最好的生日礼物,每一年,都没落下过。”
“感人啊。”
宋声声嗯了一声,沉默着看向了窗外,在江以谕把车快开回宋家老宅时,她突然开口了:“等过段时间,你能不能把你的保镖借给我?”
“你要干什么呀?”
“去打架啊!”
“你还真打啊!”
“不然呢?渣男都该打!我没让他挂在墙上就不错了。”
“咱们就不能遵纪守法一点儿吗?”
“守啊,我打完,该负的责任我都负,但打,我是必须得打的!不然难出恶气。”
江以谕叹了口气:“那你一会儿问问你哥,看他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