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江以谕本来原定是要去南城和靳北笙一起议事的,可临出发前,他票都订好了,却突然收到靳北笙发来的消息,说临时有事,等假期结束后再见吧。
江以谕倒也乐得自在,果断退了票。
他寻思着这么难得的假期,高低得和宋声声一起出去逛一逛,感受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
可还没等他想好要去哪儿呢,宋明就先向他发来了江湖救援的请求。
没办法他的旅游计划也只好搁置了下来。
宋明带着文静和文静的爸妈一起到宋家老宅商量婚事的那天,江以谕和宋声声一大早也被叫了回去。
两人坐在客厅角落的沙发上,听着长辈们商量什么彩礼嫁妆,宾客名单,听得头都要炸了,最后,两人难得果断得出了一致的结论,那就是这个婚礼吧,其实也不是非办不可……
宋明和文静也是这么想的,可奈何依着宋明这个宋家老大,未来顶梁柱的身份,他的婚礼更多具备的是一些商业,人脉,社交,以及宋家脸面的问题。
用文静的话来说,这一场婚礼,就连颗瓜子都透着资本的味道。
宋声声和江以谕对视笑笑,暗自不厚道的庆幸他们不用承担这样重大的责任。
经过双方父母一天的商谈,婚礼的事基本已经定下了。
晚上,两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顿饭,饭后为尽地主之谊也是受宋明所托,一大家人,分成了好几辆车一起去了明园。
安置好长辈们,宋声声和江以谕,还有文静和宋明一起坐在后院的凉亭里,喝着小酒,聊着所谓的人生。
宋声声话很少,大多数时间只是静静的听他们说,她发现,在三观上,宋明和文静存在着很大的分歧,就像文静认为事业和赚钱永远是要排在享受之前的,为了事业她可以果断放弃爱情。
而宋明对此就很是不理解,他反问:“你不懂享受生活,赚再多的钱有什么用?”
文静说:“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因为工作多年,勤勤恳恳,没日没夜的打拼到最后还给父母买不起房过,也从来没有遇见,为了求个机会,求个资源,低声下气的一层层看人脸色,世态炎凉你没见过多少,你没缺过钱,所以你肯定不懂工作赚钱的重要性。”
宋明反驳:“你以为我就过的轻松啊……”
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宋声声和江以谕都看愣了,两人对视了一眼,忙是去拉架。
最后的结果就是江以谕被宋明一不小心撞倒了,后脑勺重重撞在了柱子上,宋声声急了,照着宋明的腿就踹了一脚,文静被吓住了,两人停止了争吵。
宋声声伸手摸到了江以谕后脑勺被磕到的地方鼓了一个大包,文静也吓坏了,三人连夜开车送江以谕去了医院。
第二天检查结果出来,轻微脑震荡。
江以谕躺在病床上,看着还在互相指责的宋明和文静,叹了口气,他拉着宋声声的手,可怜兮兮的小声道:“乖乖,我头疼,你能不能让他们出去,好烦。”
宋声声心疼的点了点头,赶走了不肯离开的宋明和根本不放心江以谕的文静。
可还没等病房里安静多久,长辈们又来了,王静拉着江以谕的手,还掉了几滴眼泪,一口一句“我可怜的孩子呀”……
到了下午才算是把所有探病的人都送走了,宋声声坐在江以谕床边,看着他生无可恋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以谕哥,你最近是不是水逆啊?”
江以谕也是长长一叹:“我昨晚就是活该多管他俩的闲事,以后他们爱怎么样,怎么样,上房揭瓦,我也不管了,我好不容易放几天假,能消停消停,现在好了,给自己消停进医院了。”
他望着天花板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我招谁惹谁了,要说人生艰难,谁难得过我啊!等假期结束,我得去和靳北笙好好聊聊,实在不行我也找个庙拜拜,受大师点化一下,这也忒倒霉了。”
宋声声摸了摸他的头:“你快行了吧,拜佛要是有用,你那个合作伙伴靳总,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把老婆追回来?可见用处确实不大。”
江以谕想了想,转头看她:“你说的也是,他正儿八经是个反面教材,那你说,我怎么才能不倒霉?”
“等水逆过去就好了。”
“你还信这个?”
“不信,但我也想不到别的词安慰你了。”
“好吧。”
安静了一会儿,江以谕坐起身来,喝了口水:“我在想啊,你说宋明和文静真的合适吗?”
宋声声笑道:“你这人也是有意思,刚说完不管他们了,现在又开始瞎操心,你要是有闲心不如想想自己屁股后面跟着一串儿破事儿吧!江叔叔,赵蓉还有江以诚,可挺久没露面了,你那个合作伙伴,天天忙着追老婆,靠谱吗?别回头你又被坑了。”
“不会,他肯定靠谱!”
宋声声叹了口气:“但愿吧,你最好心里有数。”
在医院观察了几天,宋声声给江以谕办理了出院手续,带他回家静养了。
因为他这一摔,原定的假期结束去南城的行程,也换成了靳北笙来见他。
靳北笙来的那天,宋声声不在家,等她回来,靳北笙已经走了,江以谕一个人坐在窗边,皱着眉头抽着烟。
宋声声走过去照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拍:“又抽烟!说话怎么就是不听呢!”
江以谕忙是把烟熄灭了,舒展了眉头,看着她不好意思的笑笑:“乖乖,我错了,下次肯定不会再犯了,你别生气。”
宋声声在他身旁坐下,望向了窗外:“信你,我才真是见鬼了。事情进展的不顺?”
“不是。”
“那为什么发愁?难不成是在思考,要不要对江叔叔赶尽杀绝?你不会是心软不想把他送进去了吧?”
江以谕把头靠在了她肩上:“今天靳北笙告诉我,江原为了疏通关系,低声下气的腆着张老脸,对几个和我们年纪差不多大的人,又是讨好又是赔笑的。
你知道南城有个消息最灵通的韩家吗?他们家老爷子喜欢修庭院,喜欢邀各路名流宾客去家里摆宴,据说,不论遇见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只要能得到一张韩家的邀请函,去逛一圈,总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出路。”
“江叔叔去了?”
“嗯,就在前几天,他费尽心思拿到了韩家晚宴的邀请函。可韩家和靳家是亲戚,与靳北笙的老婆林家更算得上是世交,江原得罪了靳林两家,韩家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所以当他拿着那张邀请函准备入场时,就被保安当着很多人的面,拦下了,就算不吵不闹,也是颜面尽失。挺丢人的。”
“你同情他?”
江以谕摇了摇头:“不同情,只是在想,为什么这个人会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又为什么会把人生活成这样,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