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后,宋声声开始忙碌了起来,江以谕所在剧组的拍摄进度也在加快。
两人只有在晚上临睡前,才能视频通话聊几句,江以谕也时常说着说着话就睡着了。
四月底,江以谕在剧组受伤的事冲上了热搜,当时宋声声正在听讲座,她还是在中场休息时,听到身旁的人小声议论才知道的这件事。
当她颤着手点开热搜词条,最先看到的就是江以谕被救护车拉走的照片,还有照片下面的一行小字:具体原因,目前尚未可知。
宋声声顿时就慌了,她来不及多想,拿着包和教授解释了几句,就忙是急匆匆离开了报告厅。
在回家的路上,她一边给小陈打电话,一边订去南城的机票。
可打给小陈的电话,一连打了四五个都没打通,最后再打直接占线,宋声声心慌到了极点,她不知道江以谕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回家后,她简单收拾了东西,直接搭车去了机场。
在路上,她接到了宋明的电话,在听到宋明声音的那一刻,宋声声差点没绷住哭出声来,宋明安慰了她几句,说江以谕只是腿受伤了,人并无大碍,宋声声这才稍稍放下了些许悬着的心。
宋明在南城帮她安排好了司机和酒店,宋声声一下飞机就坐车去酒店办理了入住,房间还是在江以谕隔壁的那间。
放下东西,司机又忙是拉着她去了江以谕所在的医院。
医院外,围了不少的媒体记者,她一进去也不用多问,直接去了宋明说的江以谕所在的科室,然后往人最多的地方走。
江以谕的小助理在看到宋声声时愣了一下,然后忙是上前,警惕的带着她往楼梯间走:“嫂子,现在这边人多眼杂,我还不能带你去见哥。”
“我知道。他怎么样了?”
小助理叹了口气:“右腿骨折,除此之外倒没什么大碍。”
“怎么伤的?”
“有一场戏,他要从高处跳下来,哥不用替身,剧组那边防护措施有疏漏,一摔下来当时就动不了了。”
宋声声攥紧了衣角,她探头向围着很多人的诊室方向望了一眼:“要住院吗?医生怎么说?”
“我刚听着他们说,哥这个骨折好像伤得不重,我站的远没太听清,也不太懂,但医生说住几天院观察一下,如果没事就可以回去休养了。”
宋声声松了口气。
“嫂子你别担心,等一会儿小陈姐忙完,我让她带你去见哥。”
宋声声点了点头:“有劳了。”
宋声声跟着小助理站在人后不显眼的位置,一路跟着大部队陪着江以谕做完检查,然后看着他被送进了病房。
又过了一会儿,宋声声看到小陈跟着江以谕的经纪人文静从病房里走出了出来。
小陈在看到她时,也是谨慎的左右环顾了一圈,然后拉着她和文静走到了走廊尽头人少的角落。
“嫂子,对不起,刚太忙了,我还没来得及通知你。”小陈给宋声声介绍道:“这位是哥的经纪人文静姐。”
宋声声礼貌的向文静点了点头:“您好。”
文静认真打量了宋声声一番,得体的微笑道:“宋小姐您好,之前在一些品牌活动上,我们有过几面之缘,对您很是印象深刻。当时瞧着您和以谕倒不像太熟的样子,没成想你们能结婚。”
宋声声笑笑:“我记得您。”
文静转头看了眼病房方向:“如您所见,这附近有不少八卦媒体和代拍,以谕和我说过不希望您的形象被曝光,所以您现在出现,其实蛮让人担心的。”
“我……不能见他吗?”
文静和小陈对视了一眼,对宋声声道:“您且稍等一会儿,我让小陈带您进去。”
“好。”
宋声声和文静又一起站了一会儿,文静看了眼手机,找话道:“很久之前,我听以谕说过,他是为了一个人才进圈的。”
“嗯。”
“他这一路走来不太容易,宋小姐……”
“您想说什么?”
“宋小姐以后行事多小心些,也麻烦您多看顾他一些,别让他再一时冲动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就比如上次公布婚讯,又冒然把自己原生家庭的料抖给媒体,还有之前您来探班,那么冒然和他一起走在大街上,被拍到了,他又不想让您曝光,最后只能给我们增加工作量。”
“实在抱歉。”
文静叹了口气:“我们这些打工人真的很不容易,还请您多体谅一些吧。”
“我明白的。”宋声声朝她笑了笑:“这些年,辛苦您照顾他了。”
文静摆了摆手:“我和他是双赢,我给他争取资源,想办法捧红他,他帮我赚钱,各取所需,只是就算是这样,我也不希望多增加工作量。”
又过了一会儿,小陈的手机响了,她小跑回病房和站在门口的助理和保镖不知说了些什么,等她再回来时又和文静耳语了几句,继而对宋声声道:“嫂子,哥让我带你进去。”
宋声声看了眼文静,文静打了个哈欠,满脸疲惫:“宋小姐您去吧,好好宽慰他一下,帮我和他说,别担心剧组那边的拍摄进度,好好养几天伤,剩下的事,我们再行安排。”
“知道了。”
小陈看着文静:“姐,你不进去了吗?”
文静摆了摆手:“还有一堆善后的破事等着我呢,我还得回趟片场讨公道,小陈你在这儿守好了,等我回来。”
“知道了。”
小陈挽着宋声声的胳膊一边往病房走,一边道:“嫂子你别见怪,文静姐说话是不太好听,还很直接,但她人很好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嘴硬心软。”
“嗯,我还挺喜欢她的,江以谕有她帮着,我很放心。”
两人说说笑笑的推开了江以谕的单人病房的门。
小陈站在门口小声道:“嫂子我就在外面,你有事叫我哈!”
“好。”
宋声声走进去,看着躺在病床上正委屈巴巴望着自己的江以谕,突然眼眶一酸。
江以谕向她伸出手,小声叫了她一句:“乖乖。”
她上前握住他的手,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疼不疼?”
江以谕点点头:“可疼了,不过现在看到你,什么都好了。”
宋声声看了眼他打着石膏的腿:“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通知我一声,我要不是看到了新闻,只怕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对不起乖乖,我不想让你担心,而且事发突然,确实没来得及。”
“江以谕,下次不准再这样什么都不告诉我了,你要再对我报喜不报忧,我可是会生气的。”
“我错了。”江以谕捏了捏她的手:“这么急着赶过来,累不累?”
宋声声叹了口气:“四个小时从学校到南城,你说累不累?”
“四个小时?乖乖你怕不是瞬移过来的吧?”江以谕笑道。
“如果能瞬移,我恨不能半个小时就把这些事情搞定。”
“这么在乎我啊。”
“不然呢?我是你老婆!”
江以谕笑得满脸得意,他把宋声声朝自己拽了拽:“老婆如果能亲亲我,肯定药到病除。”
宋声声笑道:“你这是伤筋动骨,光用药可治不好。”
“都一样,亲我一下吧。”
宋声声犹豫的站起身来,弯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她看着江以谕睁着一双亮亮的桃花眼看着自己,有些委屈的小声和她道:“我都好久没见你了。”
“不过才半个多月。”
“半个多月已经是很长时间了!我现在也算是因祸得福,伤了腿却见到了老婆。”
宋声声佯装嗔怪的捏住了他的鼻子:“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庆幸的!你就算不伤了腿,按照约定我明天也要来看你,现在倒好,不是看你,是来照顾病号的。江以谕,我这辈子还没照顾过病人呢。”
江以谕握住她的手腕,放在唇边亲了亲:“正好,拿我练练手。”
“这种手不练也罢。”
“老婆。”
“嗯?”
“你是不是生气了?”
“嗯。”宋声声低头看着他:“我都快被你吓死了,那个新闻一点开,我就看到你被拉上了救护车,你有没有体会过那种心一下子被提到嗓子眼的感觉?”
“当然有过。”江以谕顿了顿:“当初我妈病倒的时候,还有她做最后一场手术……再也没醒来的时候。”
宋声声沉默了,她重新坐回凳子上,静静看着他。
江以谕也没再开口说话。
整间病房里回荡着走廊上的脚步声,和卫生间里水龙头没拧紧的滴水声。
嘀嗒嘀嗒,一声一声,都在加重宋声声内心的紧张,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到江以谕。
良久,江以谕无所谓的笑了笑:“宋明知道我受伤了吗?”
“知道了,你在哪个医院都是他告诉我的。江以谕,我是你老婆,你的这些事我还没我哥清楚,你说你娶我到底是因为喜欢我,还是喜欢我哥啊?”
江以谕被她逗笑了:“宋明长得那么丑,我才看不上他呢!”
“我俩长得很像,你说他丑,那就是觉得我也不好看了?”
“才不是,我的乖乖是天上的仙女。”
宋声声笑了笑,她转头看着他打了石膏的腿:“不闹了,我问你,你除了腿伤,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江以谕故作沉思了一会儿,郑重的点了点头:“还真有。”
“哪儿?你刚怎么不和医生说!”
“医生治不了。”
他这话一出口,宋声声就知道他怕是又要说一些腻死人的浑话了,但她还是配合着又问了一句:“什么病?医生也治不了。”
“相思病,心里想老婆,久病成疾,病入膏肓,只有你一味药,乖乖,你说医生怎么治。”
宋声声含笑无奈的看着他:“以谕哥,你真是一点正形都没有,越来越夸张。”
“这才是我原本的样子,乖乖可是后悔喜欢我了?”
“嗯,后悔了。”
江以谕夸张的捂住自己的心口,皱着眉头演着一出心痛难耐的戏码:“乖乖,我的心好痛,它好像要死了,你快想办法救救我!”
宋声声抱着胳膊,笑着看他演:“你说怎么救?”
“童话里睡美人是怎么被唤醒的?”
“你还有力气反问我,看来病的也不怎么重嘛!”
江以谕偷瞥了她一眼,又加重了几分演技:“不行了,不行了,太痛了,要死了。”他演着演着突然忘了右腿有伤动不了,习惯性想要向左边翻身,牵动了腿,他嘶了一声,向宋声声抬起了手:“这次是真的疼了。”
宋声声有些宠溺的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帮他重新躺平了:“都这样了,咱们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别作了。”
“哦,好吧。”江以谕红着脸,乖巧地看着她,眨了眨眼睛。
安静了一会儿,他道:“我想去厕所。”
宋声声皱了皱眉头:“我出去叫你的助理。”
“不要,太丢脸了。”
“那怎么办?我扶你?你这样能下床吗?要不我去问问护士看能不能给你要个方便的东西?”
江以谕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我是腿受伤了,又不是截肢了,用不着。”他向宋声声抬起胳膊:“我现在没开玩笑,我真的想去厕所。”
宋声声把他的胳膊架在脖子上,担着他大半的重量,让他坐起身来,试了几次还是扶不住他,最后没办法只能出去求助了小陈,小陈进来,和她一起架着江以谕把他送进了厕所。
过了一会儿,宋声声听见江以谕叫她,又忙是进去把他扶了出来。
江以谕躺在床上,叹了口气:“我好似窥探到了我以后老了的样子。”
宋声声帮他掖了掖被角:“你快歇一会儿吧,怎么受伤了还这么多话。”
“我看到你开心。”
“听话,歇一会儿吧。”
“我是腿受伤了,又不是嘴,乖乖,你就这么不想听我说话吗?我和你讲,我现在心灵特别脆弱,你别让我难过。”
“又开演了?现在这是哪一出?”
“还是刚才的心痛难耐。”他拉着宋声声的手捂住自己的心口:“你听见了吗?它说它现在特别难过,需要一个迟到的亲吻,才能稍稍化解,乖乖你不会吝啬到当真一个吻都不愿意给我吧?”
“江以谕,你话真的很多。”宋声声弯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我以前倒不知道你能说出来这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