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也不能为了陪我,就什么都不做了呀。”
“也不是不行。”
“当然不行!”宋声声又踢了他一下:“经过这一个多月,咱俩几乎天天在一起的相处,我得出了一条结论,就是距离太近,天天在一起,容易产生矛盾。所以距离产生美,这话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我一走几个月,你就不会想我吗?”
“会啊,这个问题你都问过好多遍了,之前你在南城拍戏的时候,我不是一有空就去看你了嘛,所以距离根本不是问题。”
江以谕有些不开心的嗯了一声。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宋声声踢了踢他:“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在想事呢。”
“什么事儿啊?”
江以谕抬眸看她,勾起了一侧唇角:“在想,你明天会不会多喜欢我一点儿。”
宋声声没忍住噗嗤一笑:“我还以为你在想什么大事儿呢,闹了半天又是这种问题。”
“不回答我?骗骗我也行。”
“不用骗,我给你一个肯定的答案,我明天啊一定会比今天更喜欢你。”
“那要怎么更喜欢?”
“什么?”
“让你更喜欢我,总得因为点儿什么吧。”江以谕俯身凑近她,含笑压低了声音:“大半个月了,咱们是不是该做点儿什么了。”
“你想做什么?下五子棋?可以啊,反正你也下不过我。”
“又装傻,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宋声声啧了一声,抱着胳膊笑着看着他:“咱俩现在说这种事儿,都能摆在这么明面儿上了?”
“这还算明面儿啊?我瞧着人家别的夫妻可没这么商量的。”
“你瞧着谁了?”
“瞧着你了,乖乖,我最近表现不错吧,老老实实的,多听话啊,你是不是该奖励我一下了,不然咱俩都快成室友了,天天盖着被子纯聊天,这哪像新婚夫妻,你这说出去,别人还以为咱俩至少结婚二十年了,对彼此一点儿兴趣都没了呢。”
“哦,结婚二十年你就对我没兴趣了?那你现在图我什么?图我年轻?”
“你不图我年轻?”
“图啊,所以我打算等你不年轻了,我就花钱去找小帅哥,年轻帅气,还听话,雇十个八个,给我推轮椅,陪我跳广场舞,还要唱歌给我听,你想八个小帅哥,一个人八块腹肌,我同时能看到六十四块,想想都美。”
听着她的话,江以谕的脸越来越黑,他靠回椅背,板着张脸,瞧着宋声声眉飞色舞的构想,缓了一会儿才道:“我看你现在就已经迫不及待了,巴不得早点把我气死,你好早点去找小白脸儿。”
“不止如此,我还能继承你的遗产,拿你的钱去找小帅哥。”
江以谕一口气没上来,呛得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
宋声声得意的看着他:“这就受不了了,我还有更过分的没说呢。”
江以谕朝她抬了下手,又咳了两声,清了下嗓子:“你真是气死人不偿命,打蛇打三寸,气我专挑死穴,我真是彻底栽你手里了。”他把脚从泡脚桶里拿了出来,直接穿上了拖鞋。
“你也不擦擦,全是水。”
江以谕起身报复似的故意揉乱了她的发顶,没好气道:“一会儿我收拾,不劳您费心。”
……
泡完脚,宋声声打了个哈欠,看着江以谕慢悠悠拖着地,她关了平板,拽了拽他的衣摆:“明天早上我想吃茶叶蛋配小米粥。”
江以谕头都没抬:“找你的小白脸去,我不给你做。”
“真不给我做?”
“嗯。”
“那我可是要去找小白脸了。”
江以谕回头瞪了她一眼:“你倒是敢!老子现在还能跑能跳,没死呢,轮不到别的男人觊觎我的位置。”
“那谁让你不给我做的。”
“你多求我两句,说几句好话,很难吗?”
“不难。”宋声声讨好着笑笑,起身,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腰,把脸贴在他后背上,带着他晃了晃:“以谕哥,我想喝小米粥,还想吃茶叶蛋,我知道你最好了,一定会给我做的,对不对?你最喜欢我了。”
江以谕得意的勾了勾唇角,但语气未变,还是不怎么开心的别扭腔调:“那你还找不找小白脸了?”
“不找了,肯定不找了,小白脸哪有你好看啊,我的以谕哥可是这天底下最好看的人,野花没有家花香。”
“那今晚纯聊天儿?”
“你想聊,咱们就聊,聊什么你定,怎么样,够不够诚意?”
“我定?”
“嗯!你定,我全听你的。”
宋声声很快就后悔自己说了这句话。
小时候看过的动物世界确实诚不欺她,这野兽饿久了,那是饿狼扑食,狼吞虎咽,她就好比乘着一艘在茫茫大海上漂浮的小船,浪潮的冲击一波接一波,不知疲倦,没有停歇,她随着小船不断沉浮,终是被巨浪裹挟进了名为江以谕的海里,下潜,沉降,瑟缩着欢愉。
又在她以为海面终是风平浪静之际,再一次被拽进了漩涡,继续沉浮,挣脱不得,也无力挣脱,受本能支配,她只能与海浪共舞,享受着海浪所给予的热烈欢愉。
……
……
“乖乖,乖乖?”
宋声声迷迷糊糊间听见江以谕叫她,她强撑开疲惫的眼眸,神情有些涣散的看着他,眼角还挂着没来得及落下的眼泪。
江以谕轻轻吻过她的眼角,在她耳边蛊惑道:“等会儿再睡,游戏还没结束呢。”
宋声声有气无力的叹息了一声,轻捶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差不多行了,别搞得像没下回了一样。”
“下回是什么时候?”
“下回就是下回啊,我怎么回答你,我回答不了。”宋声声这会儿脑袋混沌,大脑好像已经停滞了,回答江以谕,全凭意识撑着,嘴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我好像快死了,真陪你玩不了了,你要不自己玩会儿吧。”
“两个人的游戏,我自己怎么玩?你教教我?”
“没我的时候,你怎么玩,现在就怎么玩呗,反正我今儿是舍命陪不了君子了,你放过我吧。”
“你这身体素质也一般嘛,这才几局,就成这样了?”
“大哥,我感觉现在天都快亮了,你精神还这么好,真的正常吗?要不咱们明天去医院看看吧。”宋声声轻拍了拍他的脸:“你这样,我真的有点儿担心你。”
江以谕笑笑,把她从床上抱了起来,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既然你说快天亮了,那咱们就一起等日出吧。”
宋声声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疯了?”
“十八楼,对面也没有住宅,没人能看到我们,我们可以……”
他让宋声声自己站在了地面上,又掰着她的肩膀,让她面向了窗户,紧接着一步步逼近,将她圈在了落地窗和他的怀抱间,蛊惑着沉声道:“我们可以慢慢等日出。”
宋声声看着窗上映着的自己和江以谕的影子,一时羞怯,试图想要挣脱逃跑,可终是逃不掉,又被拽进了深渊……
……
天边泛起鱼肚白,霞光渐露头角,江以谕抱着宋声声,靠着床坐在地上。
他望着远处,手指轻绕着一缕她的长发,声音餍足,缱眷懒散:“乖乖,早啊。”
宋声声没理他,只转了个身,把脸埋进了他怀里。
江以谕满意的笑笑,轻抚着她的后背,安安静静的继续看着日出,良久,天彻底亮了,他怀里的人,也呼吸平稳的睡着了。
他抱着宋声声缓缓起身,走进了卫生间,待洗过澡,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了床上,又仔细帮她掖了掖被角,他侧身躺在一边,静静的温柔看着她,伸手,用手指轻轻描摹过她的眉眼,最后探身,在她额间落下了一吻。
……
许是熬了个大夜的缘故,宋声声这一觉睡得格外沉,等她醒来已经是中午了。
一睁开眼睛,她习惯性伸手摸了摸身侧的位置,见江以谕不在,她又翻了个身,赖了会儿床,这才起来。
洗漱完,刚出卧室,她就闻到了茶叶蛋的香味,寻着味儿,她走到餐厅坐下,转头看了眼还在厨房忙碌的江以谕,生怕他不听见,用力咳嗽了几声,故意用自己沙哑的嗓音大声道:“呀!这是谁家的田螺姑娘在给我做好吃的呀!不会是我家的吧。”
江以谕笑笑,回头瞧了她一眼,配合着嗯了一声,夸张道:“是啊,是谁的运气这么好,能得到我这么优秀的田螺姑娘。”
宋声声晃了晃脚,趴在桌上,拿起筷子敲了敲玻璃杯:“田螺姑娘,我饿了。”
“等会儿就好,别着急。”
宋声声故意耍赖,她又加快了些敲击杯子的速度:“我饿了!有没有人管啊!”
江以谕无奈又宠溺的摇了摇头,听她继续道:“要是没人管,我可就闹了!我真闹了!”
江以谕戴好防烫手套,掀开了煮粥的锅盖,拿过汤匙轻搅了搅,确认米都煮熟了后,关了火,给宋声声盛了碗粥,又捞了两颗茶叶蛋,这才端着走出去,放在了她面前。
宋声声坐直身子,看着粥碗上冒着的热气,又看了眼刚在她对面坐下的江以谕。
江以谕给她倒了杯水,推到了她面前:“看我干嘛?看我能吃饱?”
“烫。”
江以谕笑道:“烫就吹吹啊,和我说烫,粥就凉了?”
“累。”
“想让我喂你?”
宋声声点了点头:“可以吗?”
江以谕喝了口水,嗯了一声:“当然,这种要求,你可以直接提,我很乐意为公主效劳。”他伸手拿过宋声声面前的粥碗,用汤匙搅了搅粥,舀了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喂给了宋声声。
宋声声探头喝了一口,皱起了眉头:“你要不坐到我旁边来吧,感觉这样不方便。”
江以谕嗯了一声,起身绕过桌子,在她身旁坐下,一勺一勺慢慢给她喂着粥。
“好吃吗?”
“还行。”宋声声垂眸瞟了一眼还躺在盘子里的茶叶蛋,给江以谕使了个眼色:“想吃点儿咸的。”
江以谕会意,放下粥碗,剥了一颗蛋递给她,宋声声咬了一口,含糊道:“你几点起的?这个茶叶蛋煮的真有滋味。”
“比你早起了一会儿。”
“江以谕,我说真的,咱俩以后要是混不下去了,就到天桥底下,摆摊去卖早餐吧!就凭你这手艺,我和你讲,一点儿不夸张,不出五年,不,三年!咱俩一定能开连锁店,当大老板!”
“也行,白手起家,做富一代!”
说完,两人一起笑了。
吃完饭,江以谕又拉着宋声声一起睡了会儿,下午,两人驱车去了明园。
明园的施工进度很快,短短一段时间,宋声声当时和设计师商量好的设计图纸,就已经基本落地了大框架。
她拉着江以谕在园子里慢悠悠的转着,待转到后花园,她指着一块用低矮的竹篱笆围起来的一小片空地,对江以谕道:“这儿,就是你未来的小菜园!到时候,你想种什么就种什么,等收获了,我们就天天吃你种的菜。”
江以谕松开她的手,跨过竹篱笆,走进菜园,蹲下,抓了把土,放在手里捻了捻:“这土不行,回头要种菜,还得去买点儿好土。”
“正好,过几天,我和设计师约好了,要一起去趟花卉市场,提前订购一下要在明园里栽种的花草,你有想买的,可以告诉我,我一起买回来。”
“过几天,是哪天?”
宋声声想了想:“下周三,周四?设计师周一周二要开会,没时间,周五咱们要回爸妈家,也没时间,所以只能是周三周四,你什么想法,和我一起去?”
“也不是不行,我今晚再和小陈确定一下下周的行程安排,要没事儿,我就和你一起去,说实话,我也有蛮多年,没去过花卉市场了。”
“我也是,以前这种工作都是管家和园艺师去做的,买什么花,买什么样的,也都是我爸妈拿主意,我还是头一回儿,像这样自己布置一个这么大的园子,可新鲜了!”
江以谕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笑道:“因为这是我们的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