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被吓坏的娄半城
“怎么?小杨不满在下的招待。”娄半城从楼上缓缓地走下来问道。
“不是。”杨蛰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摇头?”娄半城笑着问道。
看着娄半城满脸微笑的样子,杨蛰在心中根本没有任何评价,娄半城是商人,喜怒哀乐都是商人的一种手段罢了,想从他的脸上判断出什么信息很难,不过,也没有必要。
“娄先生的所作所为,妥妥的取祸之道啊。这里是神州啊,在大洋彼岸,你们这样的人可以左右白色宫殿里决策人的意志,但是在这里,即使最富有的人全部加起来也左右不了种央正治局的态度。”
“娄先生还是没有看清这个世界的本质啊。毫不客气地说,这片土地自古以来从未变过,我想,你没有看出这一点来,所以,我才摇头。”杨蛰说道。
与娄半城这种老狐狸交谈,在言语上根本玩不过他,索性不如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杨蛰敢这么做是因为拥有足够的底气。
说白了,娄半城只是个商人,不是公门中人,不懂公门里的事,更没有看清时局。杨蛰是公门之人,如果杨蛰要收拾娄半城,根本不用自己出面,只需要手下带着两个保卫科人员就能直接将娄半城给抓起来。
杨蛰也不怕娄半城举报,因为娄晓娥还在自己手里,更何况,娄半城等了这么久才与杨蛰相见,说白了,娄半城也是在待价而沽,发现杨蛰有利用价值了,才与杨蛰相见。
这个时期就是这样,好多大商人已经开始夹着尾巴做人了,娄半城应该也有类似的感觉和想法,所以,才让娄晓娥嫁给了许大茂,想借许大茂的身份给自己一家弄上一层保护衣。
可惜,他低估了这个时代的疯狂。
娄半城沉默了,没想到杨蛰直接开门见山,而且一刀见血。娄半城沉默了片刻说道:“来我书房谈。”
娄半城引杨蛰来到书房,亲自给杨蛰泡了一壶好茶。
杨蛰再次摇头,光是娄半城书房里的这些物件所卖的钱,就能够四合院众禽兽可着劲地吃喝一百年的,此时正值一穷二白的时期,普通人连饭都吃不饱,而你这里富可敌国,随便一顿饭就能养活不少人,不办娄半城这样的人办谁?
“小杨为何再次摇头。”娄半城笑着问道。
“取死之道。”杨蛰指了指屋里的摆设说道。
刚刚是取祸之道,现在直接变成取死之道了。
不待娄半城开口,杨蛰接着说道:“这个世界上,像我这样的人很多,这片大大的江山都是我这种人的祖辈、父辈、兄弟等这些人用鲜血和生命打下来的。”
“而我们这样的人却在挨饿,伱们这样的人却在荣华富贵,人啊,不怕寡就怕不均,娄先生,你说说,让你来说,你这不是取祸之道是什么?”杨蛰问道。
“我也做过很大的贡献。”娄半城说道。
“那不重要。”杨蛰说道。
“那什么重要?”娄半城问道。
“普通人的想法重要。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但如果缺乏足够的引导和约束,这种雪亮有可能变成一种偏执,一种没有方向的自负。”
“而建立在多数人压过少数人基础上的制序安排,很可能走进片面和偏狭的陷阱中。当然,这也不重要。”
“重要提,他们手中有刀把子啊。”杨蛰伸手往后腰一掏,将自己的配枪轻轻地放在桌子上。
“这是众生平等之器,大家都有,相互克制,众生平等。我们有,你没有;我们穷的快要饿死了,你们富的流油,你说,这不是取死之道是什么?”杨蛰反问道。
娄半城的脸上再也保持不住微笑,而是微微见汗。
杨蛰并不认为自己吓住了娄半城,而是娄半城结合当下时局,得出一个对自己极其不利的局面后,冥思苦想却没有破局的能力后,有些感觉到紧张罢了。
“娄先生找我来有什么事?”杨蛰忽然问道。
娄半城张了张嘴,一时间发现自己竟然无话可说。
娄半城让杨蛰前来,原本是想用钱来拉拢杨蛰,没想到杨蛰居然对时局看的这么透彻,透彻到近乎直指本质的地步,娄半城再也不敢提这样的话。
再提这样的话,不但是对杨蛰的侮辱,而且还是自己找死,没看到人家把枪都亮出来了吗?意思很简单,强势的不是自己,而是杨蛰。
枪就代表权力,面对权力,再有钱也只是案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
“我是想请小杨照顾一下我们家娥子。”娄半城说道,既然不能从钱的方面拉拢,那只能打感情牌。
娄晓娥回家住的这段时间,娄半城敏锐地感觉到娄晓娥与杨蛰的关系不一般,尤其是杨蛰写的那首歌非要添上娄晓娥的名字这件事,更令娄半城确信自己的感觉。
娄半城纵横商界数十载,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娄晓娥这点小心思根本瞒不过他。不过,娄半城也没有打破砂锅问道底,而是装作不知。
到了娄半城这个层次,许多事情已经不重要了。
“我照顾不了他,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科长,万一上面来人,即使当场打死娄晓娥,我也没有任何办法,因为,他们只要说一句她是姿本家的女儿之类的话,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杨蛰摇了摇头说道。
娄半城对后面发生的事情判断不清晰,杨蛰可是明白的很。
史书上或许只是短短的几行字,但是,对于现实来说,绝不止短短的几行字这么简单。
“这么严重?”娄半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如果娄晓娥如此,那自己将会更悲惨。
“比你想像的还要严重,世界上有两种东西不能直视,一是太阳,二是人心。到了那时,娄晓娥直接被一枪打死可能还是一件幸事。”杨蛰说道。
娄半城顿时明白杨蛰的意思,有的时候,活着比死了还要难,还要痛苦。
这一刻,娄半城才感觉到了害怕以及刻骨铭心的恐惧。
“小杨,我该怎么办?”这一刻,娄半城方寸大乱,毕竟,杨蛰给娄半城描述的场景太可怕,娄半城自己脑补的场景更可怕。
“走吧,我相信你们圈子里的人已经有人悄悄地走了,留下的都是不死心的人,再等上一段时间,这些人恐怕要被掏心掏肺了。”杨蛰说道。
“我们又能去哪里?”娄半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