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江无眠几人皆是一脸震惊!
就连气息虚弱的王老汉儿也惊得从地上坐了起来。
“五马向槽都已经被你散去了,你还要做什么?”徐守年也好奇的走了过来。
“这怎么说呢?总之会是一次很大的尝试。大家一起来把地上的人挪远一点!”青竹招呼着大家把地上的人都撤开。
清理完周围,青竹先是把供桌给摆了回去,负手案前,点了三炷香,插于香炉之中,又拿出一张符箓烧在桌案上。
随着符箓燃尽,霎时间天地变色,狂风呼啸,飞沙走石,尘土漫天。
“这小子又在干嘛?这一方天地的气息全乱了。”牛老被突然的风沙灌进了嘴里,一边吐,一边问江无眠。
“我也看不透这小子了,我只能感受到刚才的符箓力量很强大,极其的强大。”江无眠摇摇头。
这边几人聚精会神盯着那边同样也是专心致志青竹。
“岁月苍苍,乾坤茫茫,山河黯淡,日月无光,青冥浩渺,悠悠万古,祖龙精气,润泽洪荒,身化万千,气脉复苏,万灵降世,生机始现!”
唱起了一首很古老的歌谣,声音低沉悠扬,山谷幽幽有回声,天地隆隆有共鸣。
“他这念的又是什么?”牛老真的头发都快挠掉了,现在这情况他是一点儿都看不懂了。
“牛老,这应该是祖龙歌,一直只有传闻,第一次亲耳听到,没想到如此震撼!”沈素兰柔柔的声音接过了话头。
“嗯,这歌谣讲的祖龙祖龙造化山河万物的故事,据说用特殊的音调和节拍唱出,可以引起天地共鸣。我真的越来越好奇小家伙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走到如今这一步。”江无眠解释了一句,可更多的是疑惑。
“据说?江老,你也不会这个吗?”牛老震惊地看向江无眠。
江无眠只是摇了摇头。
“牛老,你且止语,他现在要做的事情恐怕真如他所言,会刷新你我的耳目。你和沈门主虽然对风水观山之事知之甚少,可他的举手投足之间都蕴含了大道,观之与修炼有益。”徐守年因为和青竹之间个人情感更疏远,所以更为平静也更为客观。
青竹那里也又出现了变化,声调逐渐变得高亢。
“脚踏惊天步,一步一重天,山岳谁人定,天下万民心,万民心意成枷锁,今日破锁再更名!”
“咔嚓”,一道闪电横贯天空,似乎对青竹的话语有所不满。
青竹停顿了一下,见天空没有再进一步的异变,便继续动作。
他剑指在眉心一点,引出一团光芒,用力一指面前的五座山峰。
光芒脱手,射入山体,山丘动荡,似有马群悲鸣之声,地动山摇,震颤不休。
动荡之间,五峰光芒凝聚,显现虚影,堪堪将笼罩五峰。
“山河倒转,乾坤挪移”,随之一声敕令,双手快速结印。
五峰虚影陡然升起,先散去,再凝聚,好似山市蜃楼,凌空倒挂,山尖相抵,一一对应,镜像神奇。
青竹右手高举,于天空之中显化巨掌,五指状若山峦,长逾千丈,遮天蔽日,猛然拍下,覆于五峰虚影之上,好似戴手套一般将五峰虚影套在了手上。
另一手翻转,掌心朝上,同样一座参天巨手成型,搅动风云,插入大地,猛然前抓,五指虚影霎时就与五座山峰实体重合。
五峰形态微微有变,整体相合,倒像是微微虚握的手掌。
此时,虚实五峰就跟青竹双手的形态一般无二,指尖相抵,一上一下。
“五马散,五指出,一虚一实化双掌,手持金印震八方,而今赐名‘持印’!”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左手骤然捏拳,左手化形虚影也一把就将五峰虚影捏碎,化作点点光芒落于五峰之间,汇聚一团。
越聚越多,越聚越刺眼,最后猛然收缩,化作一方金印。
印身刻有山河图,印纽则是五匹奔驰的骏马,皆是纵蹄扬鬃,恣意洒脱。
青竹收回双手背于身后,飞身上前,将金印接下,托在掌心,提起金印,手中赫然可见四个字符,只是不知其意为何。
他手提金印,大喝一声,“法刀何在?”不远处恢复原状的篾刀飞入手中。
一步跨出,身形飘到中峰正面一块岩壁之前。举刀刻下“持印”二字,金光闪闪,随着金印一翻,盖上了一个印花,金光才敛去,恢复如初,只是留下了那铁画银钩的两个字。
青竹看了看手中有些暗淡的金印,叹息道,“你也终是为了这一方天地倾尽了所有呀,最终成与不成就看这造化了,去吧。”
说着,他就松开了手,这金印顺势落下,迎风飘散,如蝶翼鳞粉洋洋洒洒,落在这山谷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寸土地。
青竹也像完成了什么心愿一般,心满意足的长吁了一口气,便从空中坠落,毫无征兆。
不等几人上前去接,就看到青竹胸口,绿光显现,在其身下形成了一道光幕,带着他慢慢悠悠地落下,平放在地面。
青竹刚落地,五峰中就有五色光芒流露而出,恰如涓涓细流,流入青竹的身体,最终形成了一个五色光茧,将青竹紧紧包裹。
“宝地精粹!”场中多人惊呼,但唯恐鲁莽误事,不敢靠的太近,只能远远观望。
“这小竹子牛呀,这相当于是改天换地吧了!”牛老依旧是大嗓门。
“这孩子心里藏着事儿呢!真不知道这些年他都经历了什么?”江无眠反正只关心青竹本身。
“心里是有事,搞得放不下人了!”
沈素兰一开口,搞得江牛二人皆是不敢接话,反而是徐守年开了口。
“风水一道,我不如他。他先毁五峰气脉,又能问天请命,最终根据山形重新化脉赐名,还用法刀刻名镇山,这一系列举动我只能做到第一个毁,后续破而后立的那些我全部做不到。”
“莫说你们杂字门,即是我山字门都无一人可行,这个中原委有些属于门内机密,但我真的跟诸位讲吧,竹儿的一些想法是我都不曾想到过的,他的一些做法,更是只存在于传说,旁的不说,就他的那把法刀,你们可有眼熟?”
江无眠话语中透露出又自豪又担忧的感觉,自豪于青竹的成就,但又担忧青竹的未来,因为想改变,就要打破一些东西,可这必然会侵犯到他人的利益。
“你说的是他的那把篾刀?”牛老早就见过青竹这刀。
“嗯,这本是篾匠的一把普通篾刀,据说是竹儿祖传之物,竹儿从小就带在身边,我本以为也就是一个纪念的物件儿,也是顺手了,才带在身边,可现在看来,这刀怕是也大有来历呀。”江无眠没有避讳在场几人。
“您是说匠门?”沈素兰有些不敢相信。
“嗯。这匠门本来与观山一门几乎同时出现,比之战御两门都还要早上好多,更别说徐家,匠门虽然没有太多玄奇法门,主要以技艺为生,可是他们走南闯北,自然而然也形成一些独特的法门和窍决,加上人数之多,遍布天下,所以可谓是雄极一时,可就是这样的一门,却在有一天突然销声匿迹,虽然如今工匠犹存,但匠门不再,匠门六宝:木匠的墨斗、石匠的凿、篾匠的篾刀、铁匠的锤、裁缝的针、厨匠的锅,消失多年,现在篾刀出现,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呀?”江无眠眉头更紧了。
“当年的事情确实令人匪夷所思,即便是我游历这么多年也未曾找到过半句真实可靠的讯息,但这小子行事,倒是可以放心,他有分寸的。”正当众人愁容不展之时,一旁缓过神来了的牛老也是插嘴说话。
“现在看来也只有等青竹醒来再做计较了!”随着江无眠的话,众人又把目光重新落在了不远处的五彩光茧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