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修逸和齐玉祺并肩走在一起,两人好像被隔绝到了瓢泼大雨外的另一个空间一般,雨帘就在他们的周身散落,却一点也沾不到他们的身上。
“齐兄好内力!”夜修逸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这个时候的夜修逸跟齐玉祺更像是两兄弟,一样的风华绝代,一样的温文儒雅,一样的闲庭信步,态度优雅。
“夜兄的轻功更是一绝吧?”齐玉祺自己也奇怪,这夜修逸到底什么时候在装,是温文尔雅的时候,还是孩子气的跟温惜颜斗嘴的时候,到底哪个才是这位新相爷的真面目呢?很好奇啊。
“我其实很好奇,你为什么会一口答应了温兄帮她一起找叶公子的下落?”
“或许是内疚!”齐玉祺并不打算隐瞒。
“内疚?”夜修逸有些不明白了。
“对!是内疚!”齐玉祺淡淡的笑了,“本来那天如果我在听到打斗声时就立刻赶到的话,叶公子也就不会被那些人带走了。所以我内疚。既然是因为我的一时大意而害叶公子被抓,我就有责任把他救出来。”
“这是什么歪理?”这个齐玉祺还真的是个怪人啊,就算是因为他的大意而导致叶文被抓,但他并没有非要救叶文的必要啊?
“这是我的做人原则。不让我遇上也就罢了,既然让我遇上了,那就是跟我有关的事。我若是没帮上忙,就实在是太惭愧了。”
齐玉祺这话不像作假,夜修逸不得不相信他。
“就算对方是坏人你也要帮吗?”
“当然是要问清楚情况的。”齐玉祺答的坦荡,“就因为叶公子的事我没来得及问清楚也没把人救下,所以才会在滕州城里等来了你们。”
“你就不怕连我们都是坏人?”夜修逸可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好人。
“同温姑娘一样,我也是很相信自己看人的本事的。再说,温将军的女儿又怎么会是坏人?”齐玉祺笑的温和坚定。
夜修逸有些不服:“那是你没有看到温惜颜当年杀伐决断的样子,她的手上沾的可不仅一家两家的亡魂了啊!”这些话就这么不由自主的对着齐玉祺说出来了,跟齐玉祺接触了两天他发现这个齐三公子其实是一个心地太过善良的人,这样的人本应该很讨厌惜儿那样满手染血的人的,不是吗?嗯,反正就是不要他喜欢惜儿就对了。情敌当然是少一个比多一个要强很多啊。
“杀伐决断?那是上位者才有的权利吧?她一个小姑娘,那里有那样的权势?”齐玉祺显然不大相信他的话。
夜修逸一边要预防这个假想情敌可能对惜儿产生好感,一边还忙乎着四处看看,看有没有适合他们住上一晚的山洞,真真是忙的不亦乐乎:“你可不知道,咱们的温兄啊,可不仅仅是温将军家的千金呢!”
“我知道啊,她文采风流,武功也不错,还是我们水国第一个女榜眼,对吧?”齐玉祺似乎看穿了夜修逸的心思,有意无意的表现出对温惜颜的好感,兴味盎然的看着夜修逸在那里吃醋焦急,跟自己较暗劲儿。心里却在默默的笑叹:这个夜相爷跟那个温榜眼,还真是有意思的人啊。
“什么文采风流,她的文章我读过,一般般啦!”夜修逸不满的撇嘴,有些生气的加快了脚步。
齐玉祺善解人意的微笑着点头:“是啊,跟夜兄的文采比起来,温兄应该还有待努力。”进士前三甲的文章都是要公布天下,让所有文人雅士品评借鉴的,他们的文章他自然也读过,今年的科考文章考的是‘治国之道’,若说文采自然是夜修逸最佳,若说实用还是那个探花郎闻宇轩,但既有文采又实用的还是我们那位女榜眼。
夜修逸的文字里句句是大义,却句句没有放入真心,那洒脱如行云流水的写作风格,只让他看到了逍遥自在以及不受拘束的狂放的心性。原本他只以为这个夜相爷会是一个放荡不羁的人,却不曾想他也能如此的伪装自己,在官场上混的是风生水起,年纪轻轻,入相三个月来却并未出现任何大的纰漏。殊不知他竟然还是个治国的奇才。
想问的问题已经问了,夜修逸便不再说话,专心的找起山洞了。
约莫在这一圈转了一刻钟左右,终于被他找到了一个隐避在蔓藤后的山洞,洞口不大,里面却别有洞天。初时进去时里面很黑,但以两人的本事自然不碍行走。行了约三十步,原本只可容纳两人并行的山洞却突然开阔起来,以步丈量,宽度长度和深度都不会低于十米,别说容纳他们五人休息,就是再来五个人并排躺了也是没有问题的。而且洞内清爽干净,很是适合住宿,这次算是让他们捡到宝了。
“这个山洞很明显是有主的啊!”齐玉祺扫视了一圈,得出这样的结论。
“这里并无衣物和厨具,而且也近期燃烧过的灰烬,就算是有主的,它的主人也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我们借住一宿应该是没问题的。”这么干净整洁的山洞,夜修逸当然不会以为是天然的,而且旁边还有方便人坐下休息用餐的石凳和石桌,一眼望去就知道这里曾经是住过人的,而且住了不短的时间。至于这洞府主人为何会离开,就不在他考虑范围内了吧,他只是来借宿一宿而已啊。
“说的也是,我们去找几位姑娘一起过来吧!”齐玉祺点头称是,心里想着应该不会这么巧主人偏巧在他们来借宿的时候回来吧,那也太戏剧了。如此想着,他自己也好笑的摇起了头,笑自己想多了,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何况外面还下着大雨,那主人就算是回来,也不会赶在这样的天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