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找个地方吃点儿东西吧,我实在是饿了!”夜安苦着脸扮可怜的样子倒让那张老实巴交的脸上多了几分生动之态。
宁儿没想到他会突然用这种类似撒娇的口气跟自己说话,又见他那一张过分老实的脸,配上刚刚的语气实在有些不搭,觉得有些别扭,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好,我们就先找家客栈住下吧!一会儿吃过饭我们就出来查看一下公子他们的下落!”
两人刚刚踏入客栈,一边的小巷子里就闪出几个人影来。其中一个紫衣公子有些担心的问:“我们这样做会不会不大好啊?”
“你有更好的办法吗?”穿一身水青色水裙的姑娘淡淡的笑看他,“齐兄,你给不了她要的幸福,就不要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了,否则,只会让她越陷越深。”
原来这两人就是温惜颜和齐玉祺,他们果然也来了这个小县城,只是一路上温惜颜特意跟柳倩把他们走过的痕迹抹去,目的就是为了让宁儿找不到他们。
此时他们的身后还跟着柳倩和水冰清,听到她这么说,两人并没有太多的表情,水冰清只是抬着头看着齐玉祺,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她虽然相信齐玉祺对自己是特别的,但她也清楚,宁儿在齐玉祺心目中的位置也是无可替代的。是女人都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心里只有自己,她也不例外。
宁儿嫉妒她,其实她也嫉妒宁儿啊。她嫉妒宁儿与齐玉祺这么多年的情谊,她嫉妒齐玉祺会下意识的去在意宁儿的感受,时不时的会与她保持距离。
齐玉祺因为温惜颜的话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些天他虽然尽力在宁儿面前与冰冰保持距离,但是宁儿变得越来越沉默,还是让他知道了自己到底伤害到了她。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宁儿很单纯,他曾经希望她永远这么单纯的快乐下去,不愿意看到她那总是洋溢着笑容的脸上露出那忧伤的表情,也一度在保护着她这样的心性。却不曾想,最后害她不开心的却是自己。
“齐公子可真多情啊!”水冰清见他一脸沉思,已知他心中所想,心里难免泛酸。
“如今大敌当前,我们能把儿女私情先放一放吗?”柳倩纠结了很久,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温惜颜嘿嘿一笑,捂着嘴带着她先行离开了:“我的傻倩儿,你没有心上人自然是不懂的,等你哪天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就知道了,这感情的事,一天一个滋味,是片刻也等不得的!谁都不是圣人,面对自己心爱的人还能够装作若无其事。就算是表面若无其事,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你心里不好受了吗?”柳倩被她拉着往前走,有些耿直的问。
柳倩不是一个不懂分寸喜欢戳人伤口的人,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时不时的戳一下温惜颜的伤口,还像还玩儿上了瘾。
温惜颜有些无奈,叹了口气淡淡的道:“怎么就又扯到我身上了呢?”
“没什么!我们现在是回去呢还是……”柳倩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好戏在深夜,我们现在自然要回去养精蓄锐了!”温惜颜笑。
柳倩皱眉:“你就不能少管些闲事吗?再说,你又怎么知道你的这些安排对宁儿姑娘是好的呢?惜颜,你总是这样,自以为为那些人好,他们却并不一定感激你,你在这上面吃的亏还少吗?”哎,这么固执的时候有时候真的挺吓人的,谁都说不通,只知道一味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帮助宁儿,而是为了解救夜安!”温惜颜悠然一笑,意味深长。
“解救夜安?”柳倩彻底不懂了。
“那个已经病入膏肓的人,放荡不羁,没心没肺,随性而为,他需要的就是像宁儿这般心思纯净之人来重新洗涤一下他的世界观价值观还有人生观!否则,他就真的没救了~”温惜颜说的跟真的似的。
柳倩却更加不解:“我看夜安老实可靠,怎么也不像你说的那种人啊?”
“夜修逸的朋友能有几个老实的吗?倩儿啊,你还太年轻,看人不能只看那张脸的,要看眼睛,有时候那个人的眼里所表达的才是他真正的心性和意思。”温惜颜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教导人家。
柳倩深思了一会儿,觉得她说的有理,又有些无奈的笑她:“我还年轻,那你就老了吗?也不过才十九岁而已,就装的跟老人家一样,你累不累啊?”
“可是我的心已经老了啊!我也病入膏肓了!”温惜颜摇着头叹息。
“那么,夜修逸是救你的那个人吗?”柳倩淡淡的笑着问,与她并肩走在回他们落脚的那家客栈的路上。
“不!他也不过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罢了!”温惜颜扫了她一眼,肯定的道。
“那么,你为何要找上他呢?和这样的同类在一起,不是更没有活路吗?”柳倩不解的看着她,总觉得她有着跟别人完全不同的思维。
“这个世界上的每一对都有不同的理由结合在了一起。权钱势这三样我们就不说了,但说这感情一时,也有很多种。有意气相投的,有性格互补的,也有完全不搭边却还是凑到一起的。而我,至少和夜修逸是臭味相投的。”温惜颜摇头晃脑的说了一大通。
柳倩道:“可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跟他走到一起?你明明有别的选择!”
“我努力争取过别的选择,可是我失败了!”温惜颜叹气,“后来,我做了两个冒险的选择。对于两个病入膏肓的人,怎么才能活下去呢?那就只有死,死后重生,然后获得新生。于是,我选择了置之死地而后生。”
柳倩想,她或许明白了。但又有些不明白。这个少时的同伴,而今的主人,她想,她是永远无法明白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