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怎么样?”京城郊外某山庄中,庄主的密室内,一个中年男人的端坐在正位上,睥视着下面恭敬的站着的黑衣属下,面无表情的问。
黑衣人抱拳,回道:“回禀主人,温惜颜已经在百里外。乐君阳被一拨人困住,情况似乎不大妙!”
“东西他可拿到?”男人表情微凛。
“温惜颜不知道在耍什么手段,竟然轻易的就把东西交到了乐君阳的手里!”
“哼哼!我不管哪个疯丫头玩儿什么手段,既然东西已经到手,那么就没有再留着她的必要了!”男人轻轻的抬起了手,在自己的脖颈处比了个‘横刀’手势。
“主人,少主人一直跟在温惜颜的左右,您看……”这个是要问清楚的,虽然少主人让主人很失望,但再怎么说,那也是主人唯一的血脉,有些事,他们这些做属下的不得不学聪明些。
“哼!什么少主人!从今天开始,你就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我!既然他选择了要跟温惜颜站在一个位置,那就不要怪我不顾念父子之情!”夜文晟眼神一瞬阴毒,冷扫了那人一眼,道,“下去吧!我不希望那两个人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是!属下告退!”
黑衣人退下后,夜文晟依旧坐在那里,密室里黑暗的灯光,明明灭灭,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双在黑暗中依旧泛着幽光的眸却让人望之脊背发凉……
东西交给乐君阳之后,温惜颜他们一路走的很是顺畅。
虽然偶尔冒出几个不长眼睛的山贼,那些小喽喽也根本不可能是温惜颜一个人的对手,夜修逸甚至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算是途中也不止一次的有人派杀手前来取他们的性命,但到底夜修逸的威名不是白立的,一路走来倒也有惊无险的让他们来到了离京都不到百里的地方。
越靠近京都,听到的‘传说’就越惊险刺激。
有说皇帝在誉州遇险,得老相爷鼎力相助,如今对老相爷是信任有加,甚至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也有人私下谣传说皇帝其实在誉州就已经遇刺,如今的皇帝不过是老相爷手下的傀儡,等到时机成熟,老相爷就会自己称帝,取而代之。
还有人说那岳王水郡岳不日就会起兵。说是掌握了什么证据,证明如今坐在龙位上的皇帝确实为假。
也有人说真正的皇帝陛下流落民间,传国玉玺也不知所踪,据传,谁能够拿到玉玺谁就可以登基为王,一掌天下。于是乎,天下一时骚动,竟是大有天下大乱之势。
甚至有人谣传说护国大将军温庭掌握着国家四分之一的兵力,太后失踪后另外二分之一的兵符也落入他手,加之边关将士多对他信任有加,他若是举兵,拿下江山的可能会更大。
温惜颜在听到最后一个猜测的时候嘴角扬了扬,一声冷笑,从哪个低声跟伙伴把这些当话题谈资来炫耀的男人身边走过。
夜修逸挑了挑眉,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不知道太后口中那个她值得信任的人到底是不是温惜颜的父亲,也就是他的岳父大人温庭,不过就算是,温庭手中当真握有四分之三的兵力,他也不会轻举妄动。不知道哪来的自信,他就是觉得,为了自己的女儿,温庭也不会做出什么对水清辰母子不利的事。
所以,拿住温惜颜来要挟温庭,太后这一招,玩儿的确实很漂亮。温庭一生戎马,只得一红颜知己,那便是温惜颜的母亲温颜氏如晴,爱如生命。只可惜爱妻本是名门千金,受不得边关凄苦,与他在边关生活多年,终是落下病根,回到中原后一直病体缠身,不久就离开了人世,只留下年仅十岁不足的独女温惜颜。自此,温庭就没有再娶,可见他与那颜氏妻子伉俪情深,自是不会因为什么野心而置妻子唯一留给他的血脉而不顾。
“你说是谁放出这些谣言的啊?”温惜颜侧头,看向夜修逸。
夜修逸抿唇一笑,漫不经心的答:“还能有谁,自然是有心人!”
“你猜,京城真正的局势到底为何?”温惜颜淡淡一笑,继续问。夹了下马肚,让马的速度可以再快一些。
“水郡岳身为辅政大臣,自然是独揽朝政。而我爹……大概被他以某种理由堵在了城门外,不许他进城。而他所用的理由应该就是‘怀疑皇帝为假’。京城如今的局势应该是剑拔弩张。”
行走在这荒郊野外,倒也是谈论国家大事的好时间。
“我猜不然!”柳倩悠闲的甩着马鞭,慢悠悠的说着,“我猜水郡岳应该会让他们进城,然后封锁城门,来个瓮中捉鳖,然后对外宣称真皇帝已死,假皇帝被他生擒,然后再在众位有说服力的老臣面前证明他生擒的那个皇帝确实为假。如此,天下自然会落入他的囊中,哪怕他没有传国玉玺,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他登基为王。”
“说的很有道理!”温惜颜一手抓着马缰,一手摸着下巴,很是认真的点头。那样子,还真有几分老学究的味道,然而她话锋一转,“不过,九哥说的也不无道理。想来,如今也只有这两种可能了!我爹的兵力远在边关,就算是他真的手握兵符,也根本来不及有所作为。”
“我们没有怀疑岳父大人会做什么。”夜修逸知道惜颜虽然平时强悍的不得了,其实内心里却是一个相当敏感的丫头,有些什么风吹草动,她都有可能记在心里,触动她某些伤怀之事。越是跟她相处的久了,越是了解到,她其实是一个外表强势内心最是脆弱柔软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