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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柘木弓是当初黑牛哥哥要参加武举的时候杨怀仁买给他的,他对弓没有多少研究,不过知道一分价钱一分货的道理。【.】
后来见识过了内卫里属下们的配弓,也都是普通的桑木军弓,于是以内卫堂主的名义找将作监定制了一批弓,一水的两石二的杉木弓,自己也有一把,不过是一石四的。
以前他拉这把一石四的杉木弓都没怎么拉开,后来修炼了内功心法,算是能拉开了,不过准头不怎么样,五箭能射中个一两箭的水平。
黄大银也是个眼尖的,七十多个人刷刷地射箭,他都能从这里边发现有一个人射术和其他人差距特别大,还有一个同样皮肤白净的小子,连弓都没有。
黄都头实在没地方发泄,可算逮到俩滥竽充数的。
他把杨怀仁和兰若心从人群里提溜了出来,指着鼻子问道,“你俩怎么回事?人家都百发百中,你咋才五发一中?还有你,你的弓呢?
别告诉我侯府那么趁钱,个顶个的用值钱的好弓,却偏偏短你个白皮小子一把弓。”
黄大银不认识杨怀仁,怎么可能想到一个尊贵的侯爷也穿了个小兵的衣服混在人群里也来参加训练?
他做梦更想不到的,是这七十多个人里,还混着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个天下第一大帮派的头面人物?
杨怀仁倒不介意被黄大银训斥,人家也是个老实人,而且给他们做教官,见他俩射术差训上两句,也是职责内的做法,所以笑嘻嘻的点头称黄大人训斥的是。
兰若心可就不这么想了,她从小到大被父亲和兄长宠爱惯了,后来长大后逐渐成了青莲帮的实权二当家,更是只有她训斥别人的份,哪里被人这么训斥过?
她俏脸一冷,就要动手教训黄大银。在她的意识里,这次来参加训练,为的不过是能保护杨怀仁罢了,从来没觉得这是暂时充实到军伍里做了士兵,更没有一切行动听指挥的觉悟。
杨怀仁见状,赶忙拦住了她,接着对火冒三丈的黄大银解释道,“黄都头别和他一般见识,这小子是疯的,发起疯来拿弓箭乱射人玩,所以才没敢给他配弓。”
黄大银骂道,“这侯爷家还养着疯子?这侯爷也够那疯的。”
兰若心被杨怀仁说成了疯子,心里肯定不痛快,后来听见黄大银把杨怀仁和她归到疯子里去了,不知怎么就转怒为喜,竟笑了出来。
黄大银见兰若心一会儿发怒一会儿傻笑,心道原来这小子真是个疯子,这种人还是少惹为妙,毕竟人家也是侯爷的人,万一发疯伤了自己,那可就真冤死了。
训练还是得接着进行,不过黄都头觉得自己没啥好指导的,这帮人无论射箭还是刀枪功夫都远超出他的预料,只得说一些战场上的经验常识来挽回颜面。
不过说起这个来,还真是镇住了这帮人,他们虽然武功上有比较深的功底,但是真正的打仗,他们确实没有见识过,听黄大银讲起他曾经参加过的一些战斗,都听得聚精会神。
黄大银这下满足了,自己好歹还是有那么一点能拿得出手的打仗故事,再画龙点睛稍微吹嘘一下,足够在这些新兵蛋子面前塑造自己的英勇形象了。
黄大银的故事正讲的口沫横飞,忽然从西北方向的山谷里传来一阵“轰隆轰隆”的巨声,好似天雷滚滚,震慑着大家的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
杨怀仁等人惊疑不定,不知道这是什么动静,黄大银大叫一声,“不好,西夏人开始扣关了,这是一阵擂鼓进军的声音。”
肃远寨里的都头们都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开始匆忙停下了训练,聚集了民壮的队伍原地待命,自己则前去军帐等候营官的命令。
气氛开始紧张起来,杨怀仁的身体下意识的开始发抖。这倒不是他害怕,而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情况,让他抑制不住内心激动了起来,后世从影视剧里见识的古代战争场面还算比较多,可真的身处其中,还真是让人既紧张又兴奋。
不一会儿黄大银从营帐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对大家说道,“诸位侯爷的侍卫,营官的命令,是让诸位先回县城内保护侯爷安全,如果有什么新的命令,会另行通知。”
黑牛哥哥扭头看看,杨怀仁这位侯爷就在这里呢,还回个屁县城啊,可又不好在黄大银面前露了杨怀仁的身份,只好对黄大银吼着,“回什么回?不回!我们兄弟们是奉了侯爷的令来帮边军忙的,是来上阵杀敌的,就这么回去了,侯爷怪罪起来,洒家担待不起。”
黄大银见大黑个这么吼自己,心里也正有气没出发呢,又吼了回去,“你吼什么吼,老子本来在清平关最前线上是有仗打的,结果被派来训练你们这帮新兵蛋子,你当老子愿意吗?
你个黑厮怕侯爷怪罪下来你担待不起,老子就接的可是军令,老子就能担待的起吗?”
黑牛哥哥不善言辞,被黄大银这么一骂,也发觉自己的话过分了,人家黄大银还是个都头呢,接的也确实是营官的军令,更没法违背了。
他心里渴望着能上阵杀敌,可四十里外的清平关和夏军即将展开一张激烈的大战,战争近在眼前,他却不能参与进去,他又怎么甘心退回通远县城?
杨怀仁本来觉得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是不想去前线上去添乱的,可如今的情况,让自己的兄弟们憋屈着跟自己回城,好像就太怂了。
刚才如雷贯耳的阵阵鼓声,也确实激发得他身体里的血液沸腾起来,他觉得一个男人,无论如何都要经历一次战争的洗礼,才能称得上真正的男子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