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怀仁眼里,无论是牛公子还是刁公子,都幼稚得可笑。
谁是螳螂谁是黄雀这样的命题,他实在想不出一个原因为什么他们能争个你死我活,哥们不一样,哥们要做就做翱翔天际的苍鹰。
螳螂嘛,直接看不上;黄雀嘛,勉强塞塞牙缝,给老鹰当个小零食也不错。
一千两银子,哥们坐在这里说话的工夫,自家买卖就赚了这么多了,毛毛雨而已。
花一千两银子让哥们无聊的时候爽上那么一下,给牛公子和刁公子两个毛头小子示范一下装逼的正确姿势,也算是在学院建设起来之前预先练习练习如何教育学生了。
只不过杨怀仁没想到,在场的人里边,最吊的还不是他,而是悠然地坐在他身边的那一位红鼻子。
听雨楼里所有人都傻了,一千两?这种一掷千金的事情竟然听雨楼这种档次的青楼里发生了。
可以预见的是,飒儿肯定会因为这个出价一夜爆红,而听雨楼,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会逐步向那些知名的大青楼靠拢。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客人们自然看得津津有味,牛公子和刁公子自然知道他们在这位陌生公子面前,还就真是跳梁小丑。
听雨楼里的其他小姐儿们,无不心怀羡慕嫉妒恨地望着乐坏了的飒儿,心里暗骂着为什么是她一朝得意,飞上枝头变了凤凰。
而最开心最兴奋的,还是她们的妈妈,在她眼里,杨怀仁现在就是座浑身冒着金光的财神爷一般。
一千两的价格,是肯定没有人再站出来出价了,妈妈欢天喜地地如天上终于掉了个大金元宝砸在了她头上,就那么晕晕乎乎地,高调地宣布了结果,差点自己要在台上先歌舞上一曲“今儿真呀真高兴”。
她领着飒儿走下台来,来到杨怀仁面前答谢,众人也站起身来盯了过来,都想看看有钱人一掷千金那个掏钱的样子,到底是个什么场面。
杨怀仁没等妈妈开口说话,先行说道,“开红挂衣,本公子不在乎,本公子要说的事,是我要替红儿和飒儿两位小姐赎身。”
“赎身?”
妈妈有种多年以来终于得偿所愿的感觉,终于他奶奶的遇上一个款儿。
按照行里的计算方法,每一个小姐儿赎身的身价,都是有迹可寻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算她能在青楼里干几年,能赚回多少钱来。
按照这个算法算出来的价钱,打上一点点的折扣,就算是赎买她卖身契约的赎身价。
红儿这种过气的小姐儿,到了这种年岁,也给青楼赚不回多少钱了,随便给个百八十两的,便可以让她赎身,青楼掌柜的也乐意看到她还良嫁人,于此同时,还能给其他年轻的小姐儿腾出地方来。
飒儿这样刚刚出道,又正是花季妙龄的当红头牌,那价格可就高了。
她以后揭幕迎宾的价钱,很大程度上跟他开红挂衣之时的竞价有莫大的关系。
第一次嘛,自然是身价百倍的,若是按照三百两计算,此后要接客,入慕之资起码也要三五两银子。
可如今他开红挂衣拍上了千两银子的高价,那名气就不同了,以后的价钱也自然要加倍的提高。
听雨楼这样的青楼,赚钱快,但同时开销也巨大,一年的净收入有个五六千贯的样子,若是将飒儿的卖身契释出直接能赚回一年的收入,妈妈当然不会拒绝。
在飒儿心里,搞不懂这位陌生的公子和王老七的关系,他要替红儿赎身,卖王老七一个人情,她是理解的。
可是如今这位公子刚刚花费千两的高价拍得她的开红挂衣,还没等说上半句感谢捧场的话,他便又要替她赎身,这又是什么情况?
莫非,他对自己一见钟情?她悄悄抬眼瞧了那公子的模样,生得好生风流倜傥,加上此等花钱如流水,那肯定是个巨富之家的公子哥。
她如今还是处子之身,若是直接跟了他,做了他的妾室,尽管她出身听雨楼这种地方,但在她心里,她也是清白的。
如此想来,飒儿内心里一阵狂喜。干她们这一行的,能有个人自己中意之人娶回家去做个妾室,就算是最好的结果和归宿了。
妈妈算计了一下,开口说道,“公子要给红儿赎身,奴家也不多要,一百两便足够了。只是飒儿嘛……”
杨怀仁摇头笑笑,这妈妈到了这种时候了,还要卖关子,还真是无奸不商。
“你尽管开价,本公子没空听你啰嗦。”
怎么说有钱口气都硬三分呢,妈妈听了毫不犹豫的伸出三根手指,“五千两。”
心花怒放之下,妈妈的声音都高了八度,大堂里众位客人听了这个价格,都觉得妈妈开价太黑,飒儿的开红挂衣虽然是拍了一千两,可谁都心里清楚,她值不上这个价的。
五千两,可以再买一座青楼了,若是给听雨楼估价,也不过一万贯钱上下。
让他们更没有料到的是,杨怀仁这个“冤大头”二话不说,直接给身边的随从打了个眼色,那随从便把随身带着的一个包袱拍在了桌上。
妈妈急切地便伸手去打开来看,当闪闪金光映上了她的脸,她整个人都感觉飘飘欲仙了——那是一整包袱的金瓜。
就当她要把那包袱金瓜抱在怀里的时候,兰若心伸出手来,把那包袱死死按在了桌上。
“妈妈还未曾点算过吧?”
妈妈吸了吸嘴角的口水,“奴家一看便知,不少的。”
“你就不怕多了吗?”
“不多的不多的,多了就当奴家给女儿尽一些心意,为她置办嫁妆了。”
兰若心也是个对钱没概念的主,包袱中的金瓜,换算一下也差不多五千贯钱出头,她故意为难妈妈一下,只是看不惯她那副贪财的嘴脸罢了。
收了钱,妈妈赶忙嗔骂着几个还在发呆的龟公赶紧上来护着她,头也不回地就要回后院,嘴里不忘叫着,“红儿飒儿你们赶紧回房去收拾东西,我便去取了你们的卖身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