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场落实下来以后,杨怀仁这才往山谷的深处走,想去视察一下驻扎在那里的两卫的将士们。【△網w ww.Ai Qu xs.】
他们搬过来也有些日子了,杨怀仁一直也没去看过。也许在他内心里,这么做也是故意而为。
在旁人看来,禁军就应该驻扎在禁军大营里,谁也没搞懂为什么皇帝突然心血来潮,把两卫禁军,两万来人就迁移到杨家庄子山后的谷地里来了。
这会儿的局势,真正搞懂了的人,毕竟是少数,知道内情的人,就更少了,不过他们顶多就是猜疑猜疑,背地里非议上几句,是绝不敢搬到台面上来说的。
杨怀仁一是因为前段日子护送高太后的棺椁去归山,没有工夫去看这些禁军,二是因为他故意装作没事人一样,试图撇清了他跟这些人的关系,尽管他如今有了个龙武卫大将军的名头。
有时候他自己也觉得做的有些做作了,似乎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但装一装,总比不装来的好,总是处在风头浪尖,不但容易闪着腰,还容易扯着蛋。
当赵煦领着朝堂上大片的新面孔开始搞他的改革大计之时,似乎也就没有多少人还关心杨怀仁家后山谷里还驻扎着两万禁军了。
这样转移注意力的方式,倒是正合杨怀仁的心意,这些日子朝堂上的新人们都换着法的去讨小皇帝开心,对他的改革政策是一个劲的鼓吹,可以说是吹鼓了腮帮子装胖子。
但是他们肚子里其实也没多少东西,他们对于赵煦的帮助到底有多大,别人说不好,杨怀仁是大体有数的,所以认为没有大肚子的胖子,那算不得一个合格的胖子。
让他们去折腾吧,杨怀仁心想,他们折腾的越厉害,越是瞎忙活,就越不会想起来我的存在,哥们也正好趁着这工夫干点正事。
山谷里有条穿谷而过的小河,小河两岸也有宽阔的河谷平地,两卫的官兵驻扎在这里,也不用进行多么大的改造,把河滩荒地上的荒草和零星的几颗小树清理了,扎上帐篷就可以住人。
饮水是没有问题的,河水清澈见底,烧熟了喝一点问题都没有,大量的枯枝,让生火造饭也变得简单,唯独兵部每次往这两卫禁军运送军饷和粮食,费了不少劲。
山谷的一头是学院的建设工地,这一侧道路顺畅,但是被工地所阻挡。而另一侧谷口的道路就不那么好走了,一辆两辆的马车还好说,大量的运送物资,就显得有些不方便。
杨世虎带人进了谷,除了安排两万人临时住下,第一件事也不是着急训练,而是先进行必要的生活基础设施建设,最先开始做的,就是修路。
禁军将士们虽然不是专业的,而且这年代军营里也没有后世那么精细的兵种划分,没有专门的工兵,但每一个将士,基本也都有点类似的技能。
修不出官道那种宽敞平坦的效果,可开出一条能走马车的土路,还是不难。
朝廷供给的粮食辎重,一点也没比琼林苑的禁军少,但在杨怀仁看来,这些似乎也不多。
粮食足够大家吃饱,但是想吃好,那点钱实在不够看的,倒不是说主簿和钱粮官的活做的不好,而是以前禁军的待遇也大体就是这个样子。
萝卜白菜管够,粮食也充足,肉蛋奶那是不用想太多,肉也不过是偶尔才吃上一顿的,这样的伙食,让官兵们真的嘴巴里淡出个鸟来。
尽管如此,这两万人吃的也是比原来在禁军大营里吃的好一些的,这段日子杨怀仁也一直吩咐人送些土豆番茄过来。
新式蔬菜,新鲜归新鲜,但也没有多少油水,大家心情似乎也都不怎么好,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杨怀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可不是他想要的,不能再他们这样继续萎靡下去了。
这样的状况,也怪不到杨世虎头上,他已经忙得团团转了,毕竟第一次带这么多兵,一个人的能力再强,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杨怀仁走进虎贲卫中军大帐的时候,几乎吓了一跳,这才半个月的时间,杨世虎的脸色憔悴了不少,似乎老了好几岁一样。
见杨怀仁来了,杨世虎赶忙站起来迎接,搞得杨怀仁反倒不好意思了。
杨世虎让出上位让杨怀仁坐下,又吩咐账外的侍卫去换一壶新茶,接着便自己坐在下首位上开始介绍这段日子两卫禁军的事情。
杨怀仁大致听了个大概,基本上跟他来到军营里看到的差不多,见杨世虎说得口干舌燥的样子,嘴唇上也起了皮,他也实在看不下去了。
“杨将军,”杨怀仁打断了他,“这些事咱们可以慢慢聊,不过我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太过劳累了?”
杨世虎怔了怔,坦然地一笑,“没啥,就是乍一带这么多兵,有些不适应。本来我就初来乍到的,官家给了这么个重担,我总是怕辜负了圣上的厚爱。”
“别想那么多,没有什么事,是一下子就可以做好的,更没有什么人,可以面面俱到。你完全可以慢慢来的,你需要适应身份角色的转变,两万禁军将士,也需要这么一个过程。”
“唉……”
杨世虎叹了口气,“我也知道杨兄弟说的有道理,可惜时不我待啊。”
这下把杨怀仁搞迷糊了,官家任命了他们两个作为这两卫的最高长官,但并没有对他们提出什么具体的要求。
想想也不难明白,这里边的大多数人,都是当初被长官蒙蔽了,去带着兵器闯城门被拦下来的那一批人。
他们原来的长官如今都已经入了罪,或死或被贬斥了,他们当兵的虽然搞不清楚这里边原委,但也知道他们迁移出禁军大营,这是被官家“另眼相看”了。
被重新编制成两卫的将士们,没法不认为杨怀仁和杨世虎手下的那些原来的通远军边军,就是官家安排来监视他们的。
就这样被官家猜忌了,不信任了,对于当了那么多年禁军的人来说,那中滋味,肯定是非常不好受的,好像被人嫌弃了,被人排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