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倾城缩了缩脖子,怎么感觉像是听到了磨牙的声音?倾城才没有那么笨,敢真的再说一遍!她虽然是一个很有骨气的人,可是在明知道对方比自己厉害的前提下,还是只能智取,不可强攻的。
“对了,听说你府上有一株千年灵芝?”转移话题这种事,倾城做起来,可是得心应手的很!
“所以?”夜墨挑了一下冷眉,看向洛倾城的眸子里,全是戒备。
“呃,也没什么啦,就是既然我答应了你的条件,你身为男子,总不能一点儿表示也没有吧?”
夜墨听出来了,这丫头是打了那千年灵芝的主意了。
“想要?”
洛倾城忙不迭地点点头,“是你让人送过来,还是我自己亲自去取?”
夜墨无语了,这小丫头就这么自信自己会给她?不对!这丫头似乎是压根就没拿那些东西当成他的,分明就是已经当成了她自己的!否则,怎么会说的这般的随意自在?
“这会儿送聘礼,似乎是还太早了吧?”
洛倾城怔了怔,清了清喉咙,“谁说这是聘礼了?喂,你一点儿表示也没有,就想着让我这个绝世美人儿倾心于你?你也太小气了些吧?”
夜墨的嘴角抽了抽,是他小气吗?怎么不说是她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本座要讨你欢心,就得送你千年灵芝?”
倾城点了点头,“对极!当然了,还有你府上的那支什么天山雪莲,记得要一并送来。要不然,我自己去取也成!”
“你自己去取?”夜墨的声音里,已是有了一抹危险的信号,只是某人这会儿正沉浸在了自己从无崖那里换来凝玉露的美梦之中,一时未能察觉。
“也成!你没换地方吧?”说完,正端着茶杯的手僵了僵,意识到似乎是有什么地方不对了!只是,哪儿不对劲了呢?
“洛倾城,你倒是好胆子!”夜墨的声音这会儿已经是不能用冰凉如水来形容了!分明就是夹杂了几许的怒气和暴戾!
声音不大,可是怒气冲天!
洛倾城这会儿要是再开不清楚状况,就真成傻子了!
“你干嘛?要吓死人哪?”说着,还不忘轻拍拍自己的小胸脯!“怎么这样小气?你擅闯我锦绣阁,我也没对你怎么样呀,我不过就是去你的寒王府溜达了两圈儿,你至于吗?”
“丫头,你可知道寒王府布下了多少陷阱机关?你倒是个命大的,怎么没让那些机关给将你困住呢?”
“你是想说我怎么没死在你的暗箭之下吧?”倾城白了他一眼,“行了,废话少说,我要的那两样东西,你给不给?”
“给!为何不给?”
“这还差不多。”倾城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杯中的茶饮尽,摞下茶杯,便直接走了。
夜墨看着她出了房门,眸子微紧,“让人去盯着良妃的一举一动,不可掉以轻心。”
“是,主子。”
倾城出了闻风客栈,便转而到了品香楼,换回了女装。
“怎么样了?”
“将所有的疑点先引到武贵妃那里,只是,要故意做到有人为的痕迹,你明白吗?”
无崖一挑眉,“你的意思是说,要将疑点引至武贵妃,偏偏又能让皇后一眼看出是有人栽脏嫁祸?”
“聪明!”倾城打了个响指,“然后,再将一些不起眼的,几乎是所有人都容易忽略的一些细微到不能再细微的疑点,引到良妃那里。”
无崖顿悟,“妙!果然是妙!这算是什么?声东击西?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不管是什么,总之就是要好用就是了。你赶快去安排,如果有困难,就拿这个找冥教的人帮忙!”倾城说完,便将手中的一块儿黄色的令牌抛向了无崖。
仔细一看,无崖大惊,“这是阎王令?哪儿来的?”
“嗯。就是那个狂傲自大,冷面冷情,黑心黑肺的家伙给的。”倾城一边儿说着,还一边儿磨着牙,只要是一想到被他给逼婚,她就有些不甘心!不过这等事,偏又不能说,太丢脸了!
“行了,交给我了。”无崖没想到这个夜墨倒是大方,当然了,如果他知道这是倾城以自己的婚事为筹码换来的,不知道会不会一怒之下,将那令牌给毁了!
事实上,这令牌是那个活阎王硬塞给她的,可是倾城知道,如果自己不答应他的条件,那么,这面令牌,有跟没有,都是一个样,冥教的人,是不会违背教主的命令来帮自己的。
“对了,七雄帮被废了,所有人都被杀了。是江南官府以平寇为由,遭到了他们的强烈反抗,故而全部诛杀。”
“一个活口也没留下?”倾城拧眉问道。
无崖摇摇头,“你说,是不是有人已经发现了我们想要利用七雄帮引出什么人来,所以,他们才会先下手为强了?”
“极有可能!整个帮派覆灭!还真是大手笔呢。看来,这件事儿,十有*与宫里头的那个女人脱不了关系了。”
“倾城,事事小心吧。还有,如今京中又有了新的传闻,说是那云清儿中毒,不过就是她身边儿的婢女,因为当初受罚而怀恨在心,所以才会买通了府医,来毒害云清儿。”
倾城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如翻江倒海一般,难以平静!好狠毒的心思!这样的流言一散出来,谁还会去仔细的查探那位云小姐究竟是何故中毒?中了何毒?哼!倒是聪明,知道从正面上不好破解,便从侧面上运用流言来解决这个麻烦!安国公是个聪明人,断然不可能就因为这起‘小’事,就闹到皇上那里去!一个弄不好,还会给自己惹来一身的麻烦!
这是凤夫人散的流言,还是凤荷散的?又或者是皇后?这样的流言,看似只是为了云清儿中毒一事找出了一个所谓的真凶和理由,可是其背后,用心之恶毒,却非一般人能想的到的!
说是一个恶婢害主,那么,这云清儿究竟是如何过重的处罚了她,才会让那小玉冒着生命之险,来谋害云清儿?这分明就是想着利用这个,来不着痕迹地,慢慢地在改变着云清儿的声誉。
对于这样的流言,但凡是一些有脑子的大家贵族们,定然是不会信的。那鸩毒何其难得,她一个小小的丫头何以得来?她的月俸才拿多少,又何以买通了府医?最要紧的是,那鸩毒的分量被下的如此精妙,岂是一个小丫头就能掌握的好的?
即便是漏洞百出,可是她们几乎就是算准了,安国公府不会因为此事而大动干戈,至少,现在不会!
再想想七雄帮的消息,倾城更是觉得有些头疼了!这个皇后,不过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如何能培植起如此厉害的势力?竟然是能将手伸到了江南?而且是动用了江南的官府势力?那么,是不是表示,江南的那几位大官儿,都是皇后,或者是安逸候府的人呢?
想想自己先前在苏州待了十年,虽然实际上待的时间没有那么长,可是毕竟是在那里长大的。如今一回想,多少还是有些后怕的,如果那个时候,自己不是有着这废物小姐的名声护着,是不是早已是尸骨无存了?
这样一想,心底里多少是有些泛出了凉意,打了个冷颤,紧抿了抿唇,如今自己既然是已经回来了,那么,新仇旧恨,那咱们就慢慢地一笔一笔算清楚!
回到了洛府后不久,便听下人说是安逸候府送了贴子来,凤夫人带了凤小姐来探望老夫人了。
倾城轻笑一声,还是来了!看样子,还是疑心到了自己的身上了。这个凤荷,果真是不简单呢!也罢,既然如此,那就让本小姐会会你,看看你究竟是有多厉害?
“给凤夫人请安。”倾城到了前厅,看到风夫人已经是进来了,她身边儿跟着一位身着浅粉色裙裳的丽人,正是凤荷。
“三小姐快快免礼。听说老夫人病倒了,所以才过来看看。如今老夫人的病情如何了?”
“回凤夫人的话,祖母年纪大了,府医和太医们的诊断都是说年纪大了,不宜再过多操劳。再加上祖母许是思念哥哥了,所以才会忧思成疾。”
“唉!自古便是忠孝两难全。这华城离家也有一年多了,听说是在冰魄内任有要职,在边关镇守,不能回来尽孝,也是情有可原,老夫人就是太想他这个亲孙子了。”
“谁说不是呢?”
“边关苦寒之地,再加上偶有一些流寇外敌侵犯,老夫人会担心他,自是不可避免的。做长辈的,哪个不是如此?”
“凤夫人说的是,您这边儿请。”倾城乖巧地应着,举止有礼,言谈有度,倒是让凤夫人对她刮目相看了!原以为她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乡下丫头,如今看来,这不仅是人生的漂亮,而且还是如此地知礼明事,果然是不错!难怪先前皇后娘娘特意将她召进宫去,说这洛府的三小姐,如何如何呢,今日一见,果然是不错!
倾城一边带着路,一边有些不好意思道,“上次,也不知何故,那车夫说是惊了马,竟然是狂奔不止,回来后,我只以为是那车夫的技术好,没伤了我,还特意打赏了一百两银子,哪知后来才听祖母说,那日竟是险些冲撞了凤世子。如今想想,真是羞愧不已。今日正巧凤夫人来了,还请凤夫人回府转告凤世子,那日之事,是倾城失礼了。改日,定当是上门赔罪。”
“瞧这丫头说的,哪有那么严重了,不必放在心上。”
而凤荷则是轻轻柔柔地说道,“那日哥哥受惊,已是过去了有七八天了吧?难得三小姐还记得。”
倾城如何听不出她这话里的嘲讽之意,这是摆明了在说她在这里故意卖俏!都过去七八天了,怎么早不见你上门致歉赔礼?
“这位便是凤小姐吧,真是气质清华。说起来,也是巧了。那日,我上街寻了一方上好的墨锭,本想着去府上赔罪的,听闻凤世子近日一直是在勤练书法,所以便想着将这墨锭送与凤世子赔礼。只是倾城才疏学浅,不懂这些个雅物,又恐惹了人家笑话,便正好想起了安国公府的云姐姐。本想着请她先代为过过目,谁知,竟是?”
说到了此处,倾城的脸上就有些泛白,显然是还在为那日之事,觉得有些后怕!她这神情自然也是被凤夫人和凤荷都看了个清楚。
“那位云小姐之事,我也听说了。唉,那个叫小玉的恶奴,着实是该死!只不过,竟然是让她自我了断了,也太便宜了她!”
“凤夫人说的是,当时晚辈也是被吓坏了,说句不怕您笑话的话儿,晚辈自己都是不知道怎么回的府?”倾城笑着说完了,便已是到了老夫人的院子。
进了屋子,老夫人这会儿正在床上躺着,面色红润,眼睛也不见混浊之色,任谁看了,倒也不像是一个病重之人该有的气色!
“哟,我瞧着这老夫人的气色不错,再养上几日,便可去我们府上吃酒了吧?”
老夫人也是讪笑了两声,“唉!到底是老了。不如你们了。这位姑娘倒是瞧着面熟,哟!这不是凤荷吗?”
“晚辈正是,给老夫人请安。”凤荷笑着行了礼,便退到了一旁。
“瞧瞧,这凤荷生的是越来越水灵了。真真是个妙人儿!”
凤荷听了脸一红,低头做羞怯状,而倾城则是心中冷笑,你果然就是个会演戏的主儿呢!这装乖巧,倒是装的无可挑剔了!
“祖母,您与凤夫人说说话儿,孙女儿带凤小姐去外面园子里走走。”
“去吧,这会儿园子里的菊花开的正好,去看看也好,对了,再让凤小姐尝尝咱们膳房做的菊花糕,也是爽口的很。”这老夫人本来就待见洛倾城,更准确地说,是有些畏惧于洛倾城,如今听她说要出去,自然是高兴地紧,这样,至少能让她跟凤夫人说说话儿,将洛倾城知道了她生母的事儿,透露给凤夫人,这样,皇后势必就会得到消息了!
“是,祖母,孙女儿就先告退了。”说着,冲凤夫人福了福身,便叫了凤荷,一起出去了。
倾城转身的同时,冲着老夫人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老夫人看了她的笑,心底就有些发毛!再一看她的手上似乎是多了一抹手串儿,瞧着有些眼熟,这才想起,那是自己早些时候,赏给了柳氏的!
一想到了柳氏,老夫人的脸色陡然一变!而不过就是这一瞬间的变化,却是让倾城十分地满意,不错,看来老太太人还不算是太糊涂,至少,也能看明白了自己的暗示了!
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手串儿,还真是有些碍眼呢!那猩红的颜色,真是像极了人的血色,让她看了,竟然是有些想要作呕呢!要不要扔了呢?可是听说这东西也挺值钱的呢,真是头疼呢!
倾城与凤荷一同到了后花园,倾城的武功,虽然是不及夜墨,可是这江湖上能与她一较高下的人,还真是不多!更何况是同辈之人中,能胜得过她的,几乎就是微乎其微了!这个凤荷的身手不错,也只就是无崖对她的评价,也就仅仅只是个不错而已!莫说是要高过她了,连无崖,这个凤荷最多也就是在他手下走上个几十招了。
“凤小姐平日都是以何消遣?”倾城笑问道。
“还能有什么,也无非就是一些琴棋书画之类了,怎么不见府上的其它三位小姐?”凤荷一脸好奇道。
“说来也是有些难以启齿,两位姐姐,一位妹妹都因为犯了大错,所以,才会被父亲下令禁足了。”
“被禁足?呵!我一直都是听说府上的三位庶小姐多才多艺,温婉有礼,以前也从未听说过洛相处罚她们,怎么这会儿,竟然是会被禁足了?也委实是罚的太重了些吧?”
倾城眨眨眼,这个凤荷,看不出来,还真是一个会挑刺儿的主儿的呢!竟然是一语就道破了其中的关键,这意思就是说,自己没回来之前,她们姐妹三人可是好好儿的,自己这个嫡小姐一回府,这三位庶小姐便集体被罚了?这分明就是在指责自己这个嫡小姐,太过欺人了!
倾城也不是软柿子,由得她凤荷说捏就捏的,笑道,“谁说不是呢?我没回京之前,也一直是以为这府上的规矩森严,哪知回来一瞧,才知道与传闻大不相同!别的不说,就说那柳氏,何等的毒妇?唉!此事不提也罢。再说这一次,这两位姐姐,一位妹妹,竟然是犯下了大错,不怕凤小姐笑话,祖母就是因为她们三个,才会一气之下病倒的。先前关于祖母与我不和的流言,相信凤小姐也是有所耳闻了。”
“不错,确有耳闻。”
“凤小姐有所不知,正是因为查出了此事竟然是大姐姐一手设计,祖母这才是气得不轻!要不是念在她们都是父亲的骨血的份儿上,祖母将她们赶出洛府的心思都有了!”
倾城说着,眼眶还泛着红,伸拿帕子轻掩了掩,“上次我的马车受惊,险些冲撞了凤世子的事,就是出自两位姐姐的手笔。如今想想,我还有些后怕呢!”
凤荷有些狐疑地看了倾城一眼,见她的面色果然是有几分的胆怯,心里一时也是拿捏不准,这个洛倾城,到底是太聪明,太有心计了,还是太单纯,真的是被人设计了。
“听闻凤小姐学识渊博,这串手串,还请凤小姐帮我看看如何?”
“这珊瑚为佛家七宝之一,可是代表着健康呢,是好东西!我瞧着妹妹手上的这一串,色泽红润,应为上品!红珊瑚被人们赞为有生命的珍宝,还被认为是一种具有独特功效的药宝,有养颜保健,活血、明目、等诸多医疗功效。基本上珊瑚对皮肤,指甲,头发等生长都有帮助。当然了,这些也不过就是我自己从书上看来的,也不见得就能作得了准。”
“原来如此。我对这些东西,倒是一窍不通呢,今日与凤姐姐一见,倒是颇为投缘。这样吧,这串手串,我便送与姐姐了。”倾城说完,就将那色泽红润艳丽的珊瑚手串摘了下来,塞到了凤荷的手中。
凤荷一看她倒是真大方,自然是要推却一番了,“这怎么成?这东西可是金贵着呢,姐姐何德何能,怎能受妹妹如此大礼?”
“有何不可!在我看来,再珍贵的东西,也不过就是些死物罢了!姐姐不知道,这些年我在江南,见过不少好东西,也用过不少的低贱东西,如今,回到了洛府,虽说是比江南时富贵了不少,可是我早已是看的淡了!便是再贫贱,再富贵又如何?左不过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罢了。”
凤荷倒是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是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低头细看了那珊瑚手串儿,闻到了一抹淡淡的香味儿,鼻头微动,“妹妹,你这珊瑚手串儿,是何处得来的?”
“这个呀,是初次进宫时,皇后娘娘赏的。我本就不喜这等艳丽之物。比起这红色的,我倒是更喜欢一些浅淡些的。就像是牡丹艳丽无双,富贵雍容,可是我偏就是不喜欢,只是喜欢一些素雅一些的,比如茉莉,倒是甚得我心。”
凤荷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这番话,她是无心之言,还是有意为之?是在暗示自己,她对富贵荣华,并不在意?
“既然妹妹如此诚恳,那姐姐就却之不恭了。”凤荷知道,自己若是再推辞,怕就有些让人起疑了。
洛倾城自然是又笑赞了凤荷几句,直听得凤荷是眉开眼笑!到底是个小姑娘,如何不喜欢被别人夸赞?而且还是被一个与自己年纪、身分都相差无几的姑娘夸赞?
倾城看到凤荷的戒备渐渐消除,心中冷笑,比起一些强硬手段来说,果然还是这种糖衣炮弹更有效吗?凤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开始是如何想的?哼!你果然就是那下毒之人!
适才凤荷一看这珊瑚手串儿,便看出了这上面已是被人下了一种慢性毒,能一眼就看出来的,绝非是泛泛之辈,凤荷,我倒是要看看,你隐藏的,到底是有多深?
正如倾城所料,那位凤夫人果然就是问起了一些有关于倾城的事,而老夫人也都是一一遮掩了过去。不为别的,就冲着柳氏惨死的那幕,她也知道,自己绝对是不能再惹恼了洛倾城了!
皇后再厉害,可是毕竟没守着她呀!可是这洛倾城就不一样了!这几日,她就像是一个魔鬼一样的日日折磨着自己,将自己弄的浑身疼痛不止,可是只要是她想让这些疼痛停下来,就能停!她想继续,便会再继续!老夫人对于洛倾城是真的怕了!说什么也不敢再打洛倾城的主意了!
她现在只盼着洛倾城能念在自己是她的亲祖母的份儿上,饶她一条性命,别再折磨她就成了!
送走了凤荷母女,倾城没有回老夫人那儿,而是直接回了锦绣阁。
老夫人见她没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没有说她一句错话,果真是赌对了!至少,今天自己可以安心地好好休息了。
倾城回到锦绣阁,便自袖间取出了一支短箫,轻吹了几声后,便见一只花狸猫冲她窜了过来!
“小花梨,你又跑哪儿去了?瞧你弄的这一身的泥,脏死了!”倾城说罢,便吩咐人打了热水来,将人们都遣了出去,开始亲手为这只小东西清洗了起来。
倾城在它的身上用的是油墨,虽然是会掉一点点的色,不过,不会是太明显,等将它洗干净了,再用干帕子为它擦了擦,“小花梨,待会儿等身上的毛干净了,替我去办件事儿。要记得做的越隐秘越好哦!”
花梨吱吱了两声,似乎是表示它很兴奋,主人终于要给它派任务了,不容易呀!
倾城失声笑道,“怎么?最近很闲?这件事儿,你若是办成了,我还请你吃鱼,喝桂花酿,如何?”
那花梨似乎是听懂了一般,叫的声音也更欢快了一些,两只乌溜溜的小眼睛,也是更染上了几分的光泽!
倾城笑骂了一声,“想不到你也是个吃货!竟然是这么喜欢吃鱼?不过,养了你这么久,人人都传你的毒可是天下第一,那入喉即亡的鸩毒,都比不及你呢。今晚,你要让我看看效果才成呢,不然,我好吃好喝地养着你,岂不是亏大发了?”
花梨吱吱了两声,似乎是在为自己辩解,不过,倾城也不着急,仍是笑吟吟地为它擦着毛,尽量是将它尽快地弄干了。
一人一貂倒是在榻上开始玩儿了起来,一个跑一个捉,一个躲,一个逮!
入夜,倾城换了一身夜行衣,将花梨藏在了袖中,鬼魅一般地,出了锦绣阁。
很快,倾城就到了如玉楼。
身形灵巧地钻进了自己上次和无崖一起来的那处雅间儿,并且是拽动了一下那帷幄旁的穗子,然后就坐在了桌前,看样子,像是在等人了。
不多时,艳娘便来了。
“哟,小姐,您怎么这幅打扮就来了?”
“嗯,我还有事去办。我问你,我听说安逸候的弟弟,凤杰来了你们这里?”
“回小姐,正是。那凤杰现在可是户部侍郎呢,有的是银子!这会儿,正和姑娘们在前头喝着花酒呢。”
“嗯,知道了。告诉我,他一会儿会在哪儿歇息?”
“哟,小姐,您不是打算在这儿办他吧?那可是影响咱们的生意?”
倾城白她一眼,这个艳娘跟无崖的时间久了,也像是掉到了钱眼儿里了。就知道认银子了!
“谁说我要将他如何了?”倾城瞪她一眼,“听说,良妃的兄长,也到这儿来了?”
“回小姐,正是。那位王大人,可是个脾气坏的,不好惹。对了,今日安国公府的云世子也来了呢!”
“嗯。”倾城轻挑了下眉,心中暗道,我就是冲着他来的!
“你想法子将凤杰和王大人调到一处,然后再让牡丹出面,想法子让他二人大打出手,而且是闹的越大越好!最好是将云墨宸也引过去。”
“呃?”艳娘一脸的心疼道,“小姐,那得打坏多少东西呀?不要钱呀?”
“说你笨,你怎么还就跟那笨较上劲了呢?他们都是什么人?是那种打坏了东西不给钱的主儿吗?就算是你不要,他们也不可能不给!”倾城说着,就自那桌上的碟子里取了一粒花生米冲着艳娘丢了过去!
正中了艳娘的脑门儿!
艳娘讪笑了两声,“是,小姐说的是,他们都是要脸面的人,怎么可能会不赔银子呢?”
“废话!赔少了还不成呢?到时候想法子把所有的东西都给我抬高倍的价钱,报到他们各自的府上去!”
艳娘一听,当即就有些吓到了,伸出了两根手指,“两倍?还两家?”
“那是自然!咱们这儿是什么地方?是他们说砸就能砸的吗?行了,你快按我说的去安排吧,记住,一定要让他们大打出手,将事情闹的越大越好。如果是能放几句狠话出来,那自然也就是更好了!”
“是,小姐,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办。”
倾城这才自唇畔开始,漾起了一抹笑,越来越深,越来越大,王大人?良妃?呵呵!良妃竟然是跟江南的那位董夫人是亲姐妹?还真是有趣呢!也就是说,良妃是董俊的亲姨母了!
那么,自己在江南的十年,良妃也不可能是不知道了!如此说来,自己在江南,似乎是还颇受关注呢!有趣!
倾城将花梨给唤了出来,“走吧,咱们去看好戏,等戏散场了,就看你的了。”
花梨吱吱了两声,竟然是还点了点头,跟个小人儿似的,这让倾城心情大好,伸手一点它的小鼻子道,“小东西,果然是个有灵性的!难怪当初那位云世子那么急地追着你呢。走吧。”
果然,接下来没多久,这如玉楼里头便开始有了争吵声和打砸东西的声音!最终,良妃的兄长王海借着酒劲儿,将凤杰一拳给打倒在地。
凤杰并未饮酒,自然也是知道事情不宜闹大,否则,二人的颜面何存?他想走,奈何那王海不肯罢休,很快,二人便纠缠在了一起!
说是纠缠,基本上都是王海在摁着凤杰打,直到云墨宸来了,才动手将二人拉扯开来。
王海被拉至一旁,凤杰这会儿是真的火大了!怒吼道,“好你个王海,咱们走着瞧!有我凤杰一日,咱们便不死不休!”
“靠,老子怕你呀!有本事来呀!”
“好了,二位都是朝廷命官,如此这般,成何体统?”云墨宸说完,便一招手,立马两家的下人都过来了,各自扶了各家的老爷,颤颤微微地出了如玉楼。
凤良这几日正有些不耐烦,无论自己是用了什么法子,都是不能再与美人儿共度良宵,心里头自然是着急!可是也不敢声张,他虽然是纨绔,可是不傻,自然也是明白自己若是不举之事传了出去,那势必会影响到自己世子的地位的。自己怎么可能会允许这等的事情发生?甚至是连母亲,他也是不敢说的。
这会儿,喝了几杯酒,本来是有些心痒难耐,奈何自己的身子却是不争气,正不知道该如何呢,这私底下也请了几个大夫,吃了几幅药,可是都不见好呀!这怎么办?
这会儿,他的心腹倒是过来了,“世子,您可不能再喝了。这几日,您不是都在闭门读书练字的吗?若是让老爷知道了您是关在了院子里头喝闷酒,非得气得跳脚不成!”
“知道了!”凤良有些不耐烦道。
“世子,要不,奴陪您出去走走?”那小厮一脸谄媚道。
凤良本就饮了些酒,再一看那随从贼溜溜的模样,自然是明白了他的用意,不由得就想到了如玉楼,自己吃药不管用,也许那里头的姑娘们会有法子也说不定呢。当下就起身,连衣裳也没换,就直接出了府。
这边儿凤良刚刚拐了弯儿过来,眼瞅着就到如玉楼了,便瞧见了云墨宸从里头出来了,同行的,似乎是还有其它的几位世家公子。
凤良一脸不屑道,“呸!平日里不是正经的很吗?怎么这会儿倒是也往这烟花之地跑的勤了?哼!还常常说老子有辱斯文,你云墨宸来这儿就不有辱斯文了?”
不远处的倾城看地仔细,眼角微微往上一挑,眸底的狡黠,一闪而逝!
不多时,便听到了阵阵的尖叫声!
先前与云墨宸一道而来的几人,快速地往他和凤良的方向跑来,而凤良和那小厮,则是直接就吓得呆在了原地!特别是凤良,整个人都快要傻掉了!不过就是与云墨宸说了几句斗气的话,他竟然是就突然倒地不起了?
这是什么情况?他不是自诩武功高强吗?怎么还经不住自己的几句吓?
那小厮脑子转的快,“世子,不好了,咱们还是赶快走吧。”说着,还拽了拽凤良的衣袖。
凤良这会儿才恍过神了,再一瞧,这里已是被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了!有来此消遣的贵族公子,也有一些下人护院,当然了,还有这如玉楼里的一些姑娘下人。
倾城满意地看着底下的这一幕,右手摸进了袖间,“小花梨,干的不错!咱们走吧。”
次日,朝堂之上,便有御史参了王海和凤杰各一本!皇上当堂大怒,下令二人暂时闭门思过,各罚俸半年,再各降了一级,以观后效。
而安国公世子云墨宸突然中毒一事,自然也是传到了皇上的耳中,“怎么回事?”
“回皇上,犬子因为有几名同窗相邀,到如玉楼吟诗作赋,一直都是在前厅的二楼来着,后来几人见天色晚了,便准备各自归家,谁知一出门便看到了安逸候府的世子凤良,二人似乎是发生了几句口角,接着,犬子便倒地不起,昏迷不醒了!还请皇上明查!为犬子作主呀!”
安国公此时已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了。这个儿子可是一直都让自己极为满意的,在京中也是出了名的青年才俊,文武双全,可是这突然就昏迷不醒,人人束手无策,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可能会不着急?
皇上闻言看向了凤涛,只见凤涛额头上这会儿已经是冒出了冷汗,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先是凤杰出了事,再又是自己的儿子凤良了?
“回皇上,微臣并不知晓此事。而且这些日子,犬子凤良,一直都是在府中闭门读书,未曾出去过,这,昨晚之事,也不知是否是他人看错了?”
“怎么可能?当时可是有二三十人在场!若是一个人看错也就罢了,难不成这么多人都看错了?”
凤涛一时语窒,也不知该如何反驳了。
“好了,来人,先去请了太医院的御医前往安国公府,仔细为云世子诊治。”
“是,皇上。”
“微臣谢皇上隆恩。”
相比于朝堂上的剑拔弩张,气氛低沉,洛倾城的锦绣阁里,可是轻松自在地多了!
“小姐,这银貂之毒可是天下第一巨毒,您确定云世子没事吗?”青兰有些担心道。
“放心!昏迷几日,是必然的。不然,安国公怎么可能会跟安逸候府对上呢?”
“可是小姐,这银貂之毒,那御医应该是很容易诊治出来的。”
“那不是更好?先是鸩毒,再是貂毒,呵呵!我倒是要看看,那位凤荷小姐,会如何做?”
青兰一听,便知道小姐早有打算了,也不再劝,刚要退下,眼前一花,便有一道黑影飘落在了自己身前,虽然是背对着自己,可是这气势,这冰冷的气息,除了那一位,还能是谁?
“云墨宸的毒是你下的?”声音有些冰,不过听起来,似乎是没有生气。
倾城点点头,“怎么?他是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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