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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听了,眼底立时就有了几分的笑意。

果然,花金辉怒道,“放肆!”

谁知那护卫却是对此毫无畏惧,只是冲着抚安侯的方向稍稍一揖,“这位想必就是抚安侯吧,属下有礼了。我家公子,正在为里面的二夫人和世子诊治,任何人不得打扰,否则,怕是侯府,又要重新再立一位世子了。”

“什么?”这下子,花金辉有些急了!“怎么回事?为何我从未听说这阿楚受了重伤?”

花荣小声道,“回侯爷,世子爷是怕您担心,不肯让属下告诉您。原本今日属下是要去先请了大夫,再去接公子的这位故友的,谁知竟是半路上直接就遇上了,而且,属下将公子的情形一说,那锦公子便说不必请医了,他自是会想法子救治世子和二夫人。”

“这,胡闹!府医何在?快去将府医找来。”

原本是这王氏下了令,不准府医和其它府外的大夫入内的,可是这会儿侯爷发了话,谁敢不听,立时便有人小跑着去寻府医了。

谁料,那护卫却是一脸鄙夷,“这会儿去请府医,怕是太迟了吧?若非是我家公子来的及时,府中怕是就要一次办两场丧事了!府上当真是好规矩!身为侯府的平夫人,还有世子爷,竟然是连请个医都请不动!这要是传了出去,抚安侯府的规矩,还真是严苛呢!”

这护卫自然就是青鹤,他平日里,并不爱说话,只不过今日一进院子一瞧见了那二夫人的样子,再加上花楚也的确是受了伤,当即就冷了脸,再瞧着自家小姐一脸的心疼,那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他自然是为花楚鸣不平!再说了,自己出来前,也是得了小姐的授意!哼!怕什么?大不了,带着他们一走了之就是了!何苦在此受这份儿的欺凌?

青鹤的一番话,却是呛得抚安侯只觉得颜面尽失!他长年待在这西北,虽算不得是苦寒之地,却是无不及京城之繁华,江南之秀丽。只是他乃一介武将,这侯爵之位,也是父辈在马背上争夺而来!他在这西北汲汲营营近二十载,何时受过此等的侮辱?当即便寒了一张脸,恼了!

王氏见自家夫君的这番样子,心中却是窃喜不已,“侯爷,此人好生无礼!难道侯爷就任此人在些侮辱我等而坐视不理?”

花金辉并没有被王氏给挑唆成功,他为官二十余载,自然也是有着见分的见识的!虽说在京城待的时间不长,可是也知道有些人,向来是喜欢低调行事,不喜张扬的!

眼前的这个黑衣护卫,那一身的锦袍,虽是作护卫的打扮,可是穿在了他的身上,却毫无半点的低下之感!相反,反倒是处处透着一股子傲气,让人不敢小觑!不过一介区区的护卫,就能有这般的气势,那他的主子,定非寻常之辈。

“敢问这位小弟,你家公子,姓甚名谁?既是为本侯的夫人和儿子诊治,本侯总是有权过问吧。”

“不敢当!我家公子的事,待会儿还是请侯爷自去问吧。公子行事向来低调,若是我有心隐瞒,随意编出一个姓氏来也就罢了。只是公子与世子乃是八拜之交,您既是世子的父亲,我家公子自是不能随意欺瞒。只是,我一个小小的护卫,实在是不敢多嘴。稍后,公子出来,再与侯爷相谈便是。”

一番话说的极为得体,这样的护卫,若非是豪门大家所出,便是一些世族隐士的下人,寻常人家的护卫,哪里能既张狂了一番,偏又能将话说的这般地合情合理?

花金辉碰了个软钉子,脸色自然是不太好看,不过也不好再问,人家都说了,他一个小小的下人,做不得公子的主,可是偏就是这个小小的下人,刚才将他们抚安侯府,却是好一番嘲笑!

花金辉自然是将这股子怨气,都撒在了王氏身上!明明就无凭无据,却是硬要往二夫人的身上扣!竟然是明知人都病了,还不肯为其请医,这不是明摆着让人拿住了短处吗?

只是事已至此,进,不能进!退,却是更不能退了!无奈之下,只好是吩咐了人将这院中的小角亭收拾了一番,一行人在里头坐了,边用茶,边等消息。

青鹤见他们的确是没有再闯进来的意思了,便直接就掀帘子进了屋子,直接就把外头的这些人,给当空气了!

青鹤的举动,无疑是极大的刺激了花丽容,她是侯府唯一的一位嫡出小姐,自小便是锦衣玉食,何曾受到过这等的轻视?

而王氏自然也是有些受不住了!自己虽说因为中了毒,这外貌发生了一些变化,可是她自小也是大家闺秀,成亲后,更是这西北最为尊贵的侯夫人,可是竟然是当众被一个小小的护卫给甩了脸子!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可是当她看到自家侯爷也被人如此轻视之时,便知道,里头的这一位,要么就是身分极其尊贵,要么,就是这个花楚不知从何处找来的什么狐朋狗友,来此给他壮胆儿来了!说不定,就是为了故弄玄虚,好保住这贱人一条性命了!无论是哪一种,王氏都是暗自咬牙,不能让其得逞,哪怕是今日与侯爷撕破脸,也万不能让那个花楚再稳坐这世子之位!

一行人有些讪讪地在外头等着,这茶都喝了两三壶了,仍是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饶是花金辉有再好的耐性,也架不住他们这般地不将他放在眼里。

门口处再次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花金辉的面上稍稍缓和了一些,来人,正是抚安侯幺子,花明!这花明之生母,是他最为宠爱的一房小妾所出,今年不过才是七岁稚龄,已是出落得极为俊美,因为这花明的生母,原是犯官之女,后流落至一处教坊,无意中为花金辉所救,遂收入府中,做了他的第七房小妾!

这七姨娘生的相貌极美,她所出的幺子,自然也是相貌不俗,只不过,许是年纪还小,又长在内院,总觉得他有些男生女相了些!这举手投足间,竟是有些让人以为这是一名小姐的错觉。

“明儿来,到父亲这里来!”看到了幺子过来了,花金辉先前心中的不快,略略散去了一些,招手将花明叫了过来,然后再一把将其揽入怀中,坐在了自己的膝上!

本是极为平常的父子间的互动,可是此时在王氏看来,却是如此地碍眼!曾几何时,侯爷也是如此地厚待他们的儿子楼儿的,可是现在呢?

王氏一时悲从中来,眼眶竟是瞬间便湿了起来,扭了头,不愿再看这一幅父慈子孝的画面,倒是刘明芳,知道王氏这是又想起了花楼了,连忙轻扯了扯她的衣袖,一旁的花丽容也是看出了一些端倪,若不是因为没了哥哥,这会儿,她和母亲在府里的地位,又怎么会一落千丈?

花丽容自从京中的那次事情后,便被花金辉冷落了起来,她自己不想是因为自己的蠢笨,险些为花府招来了灭族之祸,却是一直坚定地以为,就是花楚从中作梗,父亲才会疏远了自己。

不得不说,她的这番自以为是,让她的头脑更昏馈了起来!

“明儿,今日的功课可做完了?”王氏强自将心中的悲伤压下,反倒是换上了一幅慈母的样子,看向了花明。

花明冲她低头道,“回母亲,已经做完了。”

“老爷,明儿这个孩子果真是个聪明的,像极了楼儿小的时候。”王氏说着,眼神便有些飘忽,似乎是真的透过了眼前的花明,看到了自己的儿子花楼。

花金辉搂着花明的手,微微一僵,那个儿子,是自己唯一的嫡子,继承了花、王两家的血脉,曾经是被自己寄予了多大的厚望!可是结果呢?他竟然是不知听信了何人的挑唆,竟然是真的就擅自作主与当地士族的女儿有了私情,无奈之下,自己只好是涎了一张老脸,写信退婚。

谁知竟是因为这一封退婚书,将花楼从这个世子之位上,生生地扯了下来!不仅如此,竟然是还引来了皇上的一番斥责!若非是因为自己驻守这西北有功,怕是皇上的话,会说的更狠!这分明就是在指他们花家没有教养,才会生出这么个不知礼仪的东西来!

即便如此,花金辉,仍然是对自己的这个嫡子百般看中,虽说是立了花楚为世子,可是刚开始的时候,府中的一些事务,以及外头的一些庶务,主要还是让花楼去打理的,刚开始的那阵子,花楚也就是空顶了一个世子的名头,可是没成想,他竟然是去了一趟京城,就再也没有回来!不仅如此,如今更是被花家从族谱中除名,这花楼二字,注定成为花家的耻辱,成为花家的禁忌!

“好了,事情都过去了,就别再提了。”花金辉略有不悦道。

王氏也是轻轻拭了一下眼角,“侯爷说的是,是妾身失仪了。只是看明儿如此聪明懂事,只是可惜了,却是一个庶子。将来的前程,怕也是会受阻了。”

王英听了,却是会心一笑,“我千雪国向来是最重嫡庶之别。不过,这明儿出自侯府,自然是也是不愁富贵的,妹妹多虑了。”

花金辉却是略有不悦,这个花明是自己的老幺,自己自然是万分疼爱,再加上他的母亲貌美,平时里,难免是会过度地宠爱她一些,只不过,她到底是犯官之女,如今能给她一个妾室的名分,已是高抬了她,否则,当初这平妻之位,是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花楚的娘亲来坐的。

如今听到他们在自己和明儿面前提起了嫡庶之别,自然是有些不悦,不过,碍于身分,倒也没有说什么。

“明儿,姐姐这里最近得了一本儿古籍,姐姐是女子,想来读这些东西,也是没有多大的用处,回头姐姐让人给你送去,你好好研习,将来也要高中榜首,为咱们花家争光。”

“多谢姐姐,明儿一定好好读书,不负姐姐的厚望。”花明倒是颇有些老成道。

王氏听了,却是摇摇头,“明儿,这书要读,可是这武艺也不可不学。侯爷,这明儿已经七岁了,早该习武了。咱们花家是将门之家,总不能府上的男儿,却是手无缚鸡之力之力吧。”

这番话却是说到了花金辉的心坎儿上去了,点点头,“夫人言之有理,回头,我便让人挑几个师父过来,先教他一些入门的功夫就是。”

刘明芳却是笑道,“这敢情好!明儿还不快快谢过你父亲。”

花明果然就是十分知礼地从花金辉的腿下跳了下来,“多谢父亲,多谢母亲!”

“好!好!听到明儿能叫我一声母亲,我也知足了。”说着,王氏的眼眶竟然是又湿了。

花金辉的眉毛一动,他虽是武将出身,可是在这官场上浸淫了这么多年,如何不明白王氏的心思?再一瞧这花明生得又俊美,而且还如此地知礼,心里也是喜欢的紧,若是能让他寄养在王氏的名下,也不是不可,只是一想到了自己的那位爱妾,这心里总是有些不舍。

“侯爷,这嫡庶之别,可是无法更改的,将来这明儿娶妻,怕也是难以娶到高门嫡女,倒不如,将他养在妹妹的名下,将来,倒也能替他搏得一个好前程。”刘明芳笑道。

花金辉听了,拧了拧眉,看到一旁的妻子,如今因为中毒之事,已是苍老了不少!再一想她折了一个儿子,如今只得一个女儿伴其左右,也是实在是有些凄凉。想想自己在西北能有这般地实力,一大半儿,也是托了王家的相助,总归是不能忘了王家的,再说现在自己的大舅子也在,总不好搏了她的面子。

“此事,倒也不是不可。只是现在明儿年纪也不小了。就让他搬到外院来,我若是得了空儿,也好指点他一番。至于认到你的名下,就等回头得了空,我与七姨娘说一声,再寻个好日子,开了祠堂就是。”

听到侯爷这般容易就应下了,王氏心里自然是欢喜,这外面的动静,里头的倾城是听了个一清二楚,眼见着花楚也调息好了,面色已是有了几分的血色,当即就让他服了一粒药,再亲手喂他用了水。

“你们这一路上,可是未曾歇息?我瞧你一脸疲惫,也不必理会他们,就先在这里小憩一会儿吧。”

“我刚才眯了一会儿,不然,你以为青鹤为何会到外面阻了他们?一是为了替你出口恶气,二来,也是想着让我清净一会儿。你现在的内伤虽说是没有刚才青鹤说的那般严重,可也不轻,三五日之内,是万不能再动内力了。别让担心。”

“知道了。”花楚低声应了,“抱歉,让你为我担心了。”

“傻瓜!”倾城说完,用嘴努了努外面,“你都听到了?打算怎么办?”

“随他吧!这世子之位,我自然是不会轻易让出来,当初你说了,要让我必须将这抚安侯府的世子之位坐稳了,我自然是不能让你失望。只是这一次,我实在是低估了这个王氏,想不到,她竟然是能发现了她饮食中的毒!十有*,是那个刘氏发现的。这一次,我的确是栽了一个大跟头。”

花楚说完,苦笑了一声,“原以为自己能做的很好,不想,还是惊动了你。京城那边儿,你就这样离开,没事吗?”

“无碍,有无崖在。再说,我还有一个盟友呢,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洛府出事的。”倾城不甚在意地耸耸肩,这样的动作,对于她这样的大家闺秀来说,此时做出来,倒是生了几分的随性和洒脱!

倾城本就是以男装示人,容貌虽不及她身为女子时明艳,却是更多了几分的沉稳和大气!倒也不会让人怀疑到她的身分。

“若是我不来,你打算如何善了?”

“简单,我已经安排好了让母亲诈死,然后再将她送往玉景山。”花楚说完,抬眼看她,“还没有来得及跟你商量,我知道,没有你的命令,母亲是没有资格进入玉景山的。”

“什么话!”倾城的脸色阴冷了几分,眸底的寒意也重了一些,“不是说了,我们是八拜之交?你的母亲,自然也就是我的母亲。我自幼丧母,甚至是从未见过母亲长什么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做梦都想要个母亲。不止是我,无崖不也一样想再要个母亲?”

花楚的心一暖,眼睛竟然是有些泛酸,撇了脸,不愿意让自己如此懦弱的一面,让倾城看到。

“不过,你的法子,却是下下策。阿楚,你是侯府的世子,注定是要建功立业的。你想要让你的母亲腰杆儿挺的直,就得有一番作为不可!若是当真假死了,以后你袭了这侯爵,你母亲又该当如何?难不成,一辈子就再不离开玉景山了?”

花楚听了这话,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偏又说不上来。好一会儿,才有些疑惑地看向她,“你当真是要我建功立业?”

“自然!你与无崖不同。无崖还有大仇未报,而且他志不在官场,没了亲人,无拘无束。阿楚,我和无崖将来还要依靠于你呢。若是将来你有了大好前程,我和无崖不是也有了强硬的靠山?”

这话说出来,就是纯粹地为了安花楚的心了!依着倾城的身分地位,哪里还需要花楚照拂?不过就是为了让花楚踏踏实实地留下来罢了。

“依你就是。我早就说过,我的命是你的,自然是听你的吩咐。”花楚一脸凝重道。

倾城伸手敲了一下他的头,“说什么浑话呢?傻了不成?我们之间,何时又这样生分了?”

花楚微微抿了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倾城没有注意到花楚的耳根,似乎是红了红。

“公子,外面的那些人似乎是坐不住了,您看?”

倾城立刻便沉了脸,“阿楚,那些人分明就是打算让那个七岁的稚童来袭爵。如此一来,你和伯母,怕是要更加危险了。”

“哼!似这等的恶妇,还留着她们做什么?公子,您只要是一发话,将她解决了便是,何须受她的气?”青鹤有些不满意了。

“休得胡言。这王氏刚刚发现被人投了毒,若是突然暴毙,最大的怀疑对象便是二夫人,你这是不想让二夫人好过了?”

“青鹤也是好意,你莫怪他。”

倾城摇摇头,“你先出去问清楚,看看二夫人犯了何等过错?有何证据?堂堂的侯府二夫人,世子的亲母,竟然是说禁足便禁足,一点儿颜面也不给!问问他们,这是在故意整治二夫人呢,还是做给阿楚看呢?”

“是,公子。”素来不爱说话的青鹤这回倒是乐了!他不爱说话,不代表他不会说话!再者说了,如今亲眼看着花公子被人欺负成了这个样子,二夫人险些就没了性命,他自然是乐得出去给那些人添堵。

花明要记在王氏名下,就这样简单的先订下来了,王英见侯爷在这件事情上给了面子,也就不打算再过分地为难了。毕竟,这也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们虽然是亲戚,可是有些事,不是他们能插手的!比如说这位二夫人的处置问题,他们若是逼的太紧了,只怕是会适得其反。

王英这样想,可是刘明芳和王氏却不这样想。这个花楚明显就是跟他们不对付,将来若是真的让他袭了这侯府,那还得了?

花丽容也是觉得不能让花楚袭爵,他本来就看自己不顺眼,将来真袭了爵,这个侯府里,哪里还有自己的位置?

“父亲,这时间也不短了,这位公子这会儿还不出来,别不是再有什么事儿吧?”花丽容意有所指道。

花金辉有些不满地瞪了自己的女儿一眼,当着外人的面儿,这样说,这不是一点儿侯府的颜面也不知道顾忌了?这王英和刘氏虽是亲戚,可到底不是侯府的人,这样有着明显地言外之意的话,也是能随便说的?

王氏直接就吩咐道,“过去瞧瞧,别再是庸医误了世子。”

这话是真说到了花金辉的心坎儿上去了!他虽然是有意将花明立为嫡子,可是不代表,就属意他来袭爵。这花金辉虽然是有些顾忌王家,却是对于花楚的能力,极为欣赏。以后将花家交到了他的手上,自己自然也就放心不少。而花明!宠爱是宠爱,可是若是要着手培养他?十年后,花明才十七,可是自己呢?

花金辉虽然是自私阴险了一些,可是脑子却是清醒的很!这花家,将来的倚仗,也只能是花楚!特别是这个孩子进了军营后,对于一些平日里的训练等,可是别有一番方法,如今归到他名下的五千精兵,已是被训练的有模有样!虽不及冰魄,可是上个月,与自己交到副将手上的一万人马对垒,竟然是大获全胜!

得子如此,若是他还不知足,怕是就是自己的贪心太重了!

花荣得了令,只能是再次硬着头皮过去了,只是还没有来得及上台阶,便见里头的青鹤就出来了,手上还端着一个铜盆,再一看,里面竟是满满的血水。

花荣大惊,“世子他?”

“接着,再去打盆热水来。”

青鹤睨了一眼亭子里的众人,然后将花楚身上的血衣捧了出来,到了亭子里,直接就放于桌上。

“侯爷,我家公子与花世子是八拜之交,此次,公子也是四处游玩,途经云州,本是过来拜见一下长辈的,可是奈何如今二夫人和花世子一个病重,一个重伤。我家公子交待,先向您靠个罪,待他为花世子疗完伤,自会出来拜见。”

刘明芳听了,轻嗤一声,“什么你家公子?这里可是抚安侯府!哼!你口中的公子,到了现在一直是藏头露尾,不肯露面。怎么?是怕我们吃了他,还是他根本就是在这里故弄玄虚?”

花金辉略有不悦,这是侯府,不是王家,怎么这位舅夫人,竟是这般地逾矩?刚才的血水,他也看到了,想来这花楚定然是伤的不轻,不然的话,向来是对自己还算是敬重的儿子,怎么可能会不出来拜见?

“重伤?今儿早上,似乎是还看到他去了一趟前院呢。怎么这会儿,倒是不能出来迎接父亲了?”花丽容道。

花明听了,也是有些纳闷儿道,“是呀!我今日还见过世子哥哥呢。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呀。”

花明毕竟才七岁,小孩子家家的,花金辉当下也就起了疑,他向来是宠爱花明,再加上他年纪小,自然是不会以为他会说谎,而且女儿也说见他去过外院,如此说来,就是自己被人欺瞒了?

青鹤听了,不由冷嗤一声,“既然你们不信,待会儿公子出来了,你们自去看看就知道了!花侯爷,我倒是佩服世子爷受了这样重的伤,竟然是能隐忍不发!不瞒你说,我家公子说了,若不是他来的及时,您就等着替他们收尸吧!”

“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若是果真那般严重,怎么可能还会泰然自若地去了外院,甚至是身边连个帮扶的人都没有。”

青鹤冷眼扫过神色激动的花丽容,只是冷笑一声,并不多言。

花荣端了温水进了院子,青鹤上前将水盆接了,走了两步后,转头问道,“我家公子说让我问问侯爷,二夫人犯了何等过错?有何证据?堂堂的侯府二夫人,世子的亲母,竟然是说禁足便禁足,一点儿颜面也不给!这是在故意整治二夫人呢,还是做给阿楚看呢?”

花金辉的脸色越发地难看了起来,紧抿了唇,并不出声儿。而刘明芳还愈再说,却见侯爷有些阴冷的视线扫了过来,当即就吓了一跳,拿着茶盏的手,竟是抖了抖,勉强没有溢出来。

“丽容,既是府上来了贵客,咱们也无暇招待舅老爷和舅夫人了,你替我去送送他们。”

花丽容一愣,这不是明摆着要撵人了?“可是,父亲?”

花金辉一眼扫了过去,“怎么?为父的话竟是做不得数了吗?”

王氏想要争辩,不过接触到了哥哥警告的眼神,见他摇了摇头,便聪明地闭了嘴。

刘明芳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见自家夫君起身告了辞,自然是也不能再多留,紧跟着走了出去。

对于外面的反应,倾城倒是还算满意,这位抚安侯,倒是个聪明的!知道花楚是个有本事的,得知了他没有改立世子的打算,这心里多少也是踏实了一些。

示意花楚躺在榻上别动,又到里间儿看了一眼已经醒过来的二夫人,见她脸色好了不少,与她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后,再轻点了她的睡穴,让她再度睡了过去。

花金辉正在思索着里面的人,究竟会是谁时,便见青鹤再度走了出来,“世子爷已经无碍了。侯爷可以进来了。”

这话怎么就听着有些怪,不过花金辉也没有心思再去想那些了,他是真的担心自己的这个宝贝儿子会不会出什么事!毕竟,他的才华,可是远在那个死去的花楼之上!

等花金辉一进屋子,便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和药味!看到花楚面色苍白地躺在了榻上,身上盖了一条薄薄的锦被,双目紧闭,显然,身体还是十分地虚弱。

在那榻前还坐着一名蓝色锦袍的男子,看其年纪,似是不大,也不过就是十四五岁的少年,不过这一身的气度,倒是不凡。

“敢问这位公子,犬子的伤势如何了?”

倾城双眉紧蹙,面色也是有些难看。闻言也只是勉强看了他一眼,“是侯爷吧?在下是二哥的结拜兄弟。请恕晚辈不能全礼了。”

花丽容正要出言为难,就听青鹤道,“我家公子刚刚用内力护住了世子的心脉,有些累了。还请侯爷见谅。”

花金辉一听这个,哪里还敢责怪?连连道谢,再让府医过来为花楚请了脉,的确是受了极重的内伤,不过幸好救治及时,此时已是无碍了!

听到了这个,花金辉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又直接让府医去里间儿为二夫人请了脉,不多时,那府医出来时,竟然是有些唯唯喏喏,吞吞吐吐。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回侯爷,二夫人分明就是被人下了毒,而且还是一种慢性毒,能让二夫人在不知不觉中以肺病的症状死去。”

“什么?”花金辉难以置信道,“你说二夫人也被人下了毒?”

“回侯爷,正是,而且看这样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至少也有月余。”

没想到原本是被怀疑为凶手的二夫人,竟然是也被人下了毒,这一时间,府里的情况似乎是有些不一样了。

倾城并没有过多地参与进来,她倒是要看看,抚安侯府,打算如何来安抚花楚母子,还有,那位王氏,不可能是会轻易罢手,她既然是有意将花明收在名下,自然是要将花楚这个世子给废了,或者是杀了,才会罢休!

“公子,这是有关云州王家的资料。”青鹤将厚厚一沓纸呈了过来,“这云州王家,与京城的王家,虽说已是极远了,不过,这每年的年节等一些重大日子,云州都会派人前往京城,一是祭祖,一是送上一些厚礼。而且,属下还查到,这云州王家,每年都会往京城供奉大笑的银子。您看?”

“哼!不用想也知道那银子去了哪儿了!好一个七皇子,倒是让我小瞧了你了!不过,现在七皇子还不成气候,一时半会儿,仅仅是凭着一个王家,还成不了什么事儿。”

“公子,您今日不去看看世子吗?”

“不去了!反正他伤的也没有那么重,不过就是做做样子罢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公子?”

“想法子,将王氏先是坑害二夫人,紧接着又是二夫人中毒的事情宣扬出去。另外,再找到咱们的人,在军中散布花楚遇刺的事。记住,在军营中,只是散布花楚遇刺之事,其它的,一个字也不许提。这件事情,马上去做!”

“是,公子。”虽然是弄不明白倾城为何这样安排,不过青鹤也没有多问,直接就去找他们在云州布的暗线了。

“王氏,当年你既然是也参与了谋害我母亲的事,我又怎么可能会让你好过?哼!你身上的毒,如今已是根本不可能再解得了了!不过就是让你不再受到那些疼痛罢了,你就以为你会痊愈?哼!本小姐就让你尝尝何为噬骨之痛!”

入夜,抚安侯府内,大部分的灯烛已经熄灭,只余那些廊灯,还稀稀松松地亮着。

床上的王氏服了药,睡的香甜,外面值夜的丫环也都渐渐进入了梦乡。而床上的王氏,突然就浑身扭曲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极其痛苦,看起来本就沧桑了几分的一张脸,此时竟是扭曲地变了形!

不止是那张脸,她的腿、手、胳膊等都不难看出,正在经历着一种极为痛苦的折磨!

王氏勉强睁开了眼,祈祷自己刚刚的痛苦只是在做梦!可是让她失望的是,睁开眼,看到了外面隐约有些月色,虽然是有些朦胧,但是她确信自己现在不是在做梦!

周身痉挛,痛不可言!

事实上,这一次,她是真的痛不可言了!因为她几次试图说话,却发现自己只能是张大了嘴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那种痛苦让她难以忍受,就好像是体内的五脏六肺在寸寸腐烂,又感觉自己的手脚四肢,筋脉节节僵硬,苦不堪言!甚至是当她试图张嘴说话时,她的喉咙就仿若是有了一簇旺盛的火焰在燃烧一般,火辣辣地疼!

倾城隐身在了那房梁上,看着底下王氏极端痛苦扭曲的表情,神色却是淡淡的,她虽然是没有直接对母亲下毒,可是她在这里面却是充当了一个极端阴暗的角色!

王氏,为何?

为何当初母亲视你为知己,你明知道母亲因为伤了头,许多事情再忆不起了,竟然是还要对她下手?母亲与你无冤无仇。甚至是对你信任有加!你是如何回报母亲的?

王氏,你该死!

倾城的唇角缓缓勾起,眸底的寒冰却是越来越浓烈,让人看了极度地不安!

王氏,我生平最恨背叛之人!而你,显然是犯了本小姐的大忌!当初柳氏虽然是死的凄惨,可是所受的痛苦,也不过才是一个时辰不到!而你,呵呵!夜夜让你难以安寝,夜夜痛苦不堪,不过时间不会太长,每夜的痛苦,不会超过一个时辰,而且每夜的痛苦都会不尽相同!偏偏让你叫不得人,出不得声!

王氏,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阿楚下手!当年你算计了我的母亲,害她最终芳魂早逝,我也不过就是想着让你悄无生息地死去罢了!既然你不知好歹,还敢又算计起了我的阿楚!王氏,若是不叫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本小姐就不姓洛!

哼!你想着将花明寄养到你的名下?也得看本小姐答不答应!今日不曾理会于你,也不过就是不想在明处给阿楚找麻烦罢了,你真以为本小姐就动不了你了!

倾城的脸上的笑,越来越妖娆,仿若是盛开的牡丹般艳丽,又若那明明剧毒,却又是生得美艳的曼陀罗花,让人一眼,便直接入心,再难拔去!

次日,花金辉正在府中与花明说着话,父子俩倒是相处甚欢,就见外面一名将士打扮的中午汉子,面色焦急地大步走来。

“侯爷,军营出事了!”

花金辉抬眼一瞧,正是自己在军营中的得力副将花奇,也是自己的远房堂弟。

只是花金辉还没有来得及问,究竟出了何事,就见前院儿的管家竟然是也急匆匆地赶来了,“老爷,王家的商铺,全都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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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美人们送上的票票!非常感谢!明天,就是要继续虐了,不过,虐的可不仅仅只是王氏了!嘻嘻,明天,将是倾城为花楚解决麻烦的一个开局!亲们,你们说,花楚的伤啥时候好呀?嘻嘻!至于军营怎么了,大家可以猜猜看哦!提示一下,跟我们的女主有着很大的关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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