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他们这厢正玩儿的起劲,一路上游山玩水,倒也乐呵,特别是当倾城看到了夜白对于焦芮莹无微不至的关照时,才低声笑道,“看来,白无常的好事近了。”
夜墨抬眸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夜白短期内是不能成婚的。”
“为何?”
“焦芮莹虽说是孤女,可你别忘了她的身分,还有,到底是娇姨的女儿,夜白呢?现在的身分都是暗的,即便是手中的势力不小,也不是朝廷上明面儿的,你以为,我能允许恩人的女儿嫁给一个江湖混混?”
倾城微怔,“那要怎么办?难道你还要棒打鸳鸯?”
夜墨瞪她一眼,伸手便轻弹了她的额头一下,“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要么焦芮莹换个身分,要么就是夜白换个身分!而眼下,夜白换个身分,怕是不可能的!”
“那依着你的意思,焦芮莹要么就是等,要么就是重新再拟个假身分了?”
“不然呢?”夜墨反问道。
倾城被他这话一噎,竟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只能是有些蔫蔫地撅了撅嘴,“看来的确是有些麻烦呢!”
“岂止是麻烦?罢了!这些都是小事,回头再说也不迟。”
倾城白他一眼,“怎么能算是小事?焦芮莹今年都十六了!虽说是刚刚出了孝期,可是最迟明年若是还不能嫁出去,你就不怕人们说闲话?这流言的力量,可是最伤人,也最让人无可奈何的!”
夜墨沉默了一会儿,轻叹一声,伸手将她揽入了怀里,“你是担心会有人拿她的事,大做文章?”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嗯,好吧,此事,我会记下。回京后再说吧。”
倾城看这会儿夜墨的心情好,哪里肯放过这样好的一个机会,遂有些谄媚地笑道,“白无常的身手不错!而且,似乎是会隔空点穴?很厉害?”
夜墨睨她一眼,“想学了?”
倾城的眼睛立马就是一亮,点点头,“想!太想了!这一招好牛的!”
“丫头,这有什么好牛的?”
“隔空点穴不牛吗?就像是现在我坐在这里,若是看着白无常不顺眼了,岂不是直接伸手,就能制住他了?”
“想什么呢?”夜墨直接就不客气地伸手拍了她的脑门儿一下!
“丫头,隔空点穴再厉害,也是有个距离的约束地,若是到了数丈之外,怎么可能还会有效?再者说了,这隔空点穴,也不过就是将体内的内力凝到了指尖上,再由指尖发出去,若是高手,内力未至,人家便有察觉,你还以为这隔空点穴,对谁都有用?”
倾城一听,想想也是!哪有那么简单?“那我也想学!至少,对于一些没有功夫,或者是身手较差的人,总是有效的吧?”
“这倒是!既然你想学,我教你便是。”
“你?你也会?”
“我为何就不能会?”
倾城这下子看向了夜墨的眼神里就有些崇拜加羡慕了!
对于心上人的这种眼神,而且是这么长时间来的第一次流露出的这种眼神,夜墨的心里自然是极为受用的!甚至是还有些沾沾自喜了!
倾城虽然是懒,可是遇上了自己喜欢的东西,还是想着马上就学的,哪怕是再苦些,再累些,也想着尽快地学会!这也是为什么她在玉景山上学艺,身手竟然是比无崖他们高出许多来的重要原因!
接下来,倾城便是基本上除了睡觉的功夫,就都是缠着夜墨教她隔空点穴了!而夜墨,倒也是乐得被她纠缠,乐在其中!
只是,几人还没有玩儿上几天,京城便传来了急报,竟然是有人匿名,将洛华城通敌之事,直接捅到了大理寺,如今,皇上雷霆震怒,已经是让人开始彻查了!
倾城和夜墨一听到了这个消息,自然是大为意外,特别是倾城,脸色都变了!既然是人家将事情捅到了大理寺,那么,若是没有什么实打实的证据,岂不是胡闹?
夜墨安慰了倾城几句,直接吩咐夜白留下保护焦芮莹慢慢走着,他则是和洛倾城一路急奔京城了!
两人疾驰了一夜,次日不到天明之时,便抵达了京城,只是因为城门未开,两人将其它人留在了城外,自行飞身而入。
两人直接都进了洛府,一进府,便看到了外书房的灯亮着,看样子,洛永和怕是一夜未眠吧。
洛倾城一脸凝重地直接就推门而入,“父亲!”
洛永和正一脸疲惫地靠在了太师椅上,一听到了倾城的声音,连忙定睛一瞧,果然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再看其身后,竟然是还跟了寒王殿下,连忙起身道,“倾城!”
“父亲,哥哥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洛永和有些担忧地看了寒王一眼,见他无意离开,两人又是一道进来的,他虽然没问,可是细想一下,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轻叹道,“有人将你哥哥告到了大理寺,还将物证也呈到了大理寺,甚至于是还有两人来往的密信!如今,你哥哥已经是被押入天牢了。”
“那哥哥如今在牢中?”
“天牢重地,是不容许有人探视的。”
倾城听罢,只是看了夜墨一眼,便听他道,“放心,本王自会安排好一切,至少,不会让人委屈了他。刑罚之类,断不会上他的身。”
洛永和一听,顿觉舒心不少,“那就多谢王爷了。”
随后,洛永和也毫无隐瞒,直接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倾城听完后,沉默了。而夜墨,则是微微紧了眸子,睨了倾城一眼,“显然,这是京城有人故意在为难你们洛府了。”
倾城轻轻闭目,“我想,我大概也猜到是谁了!能拿到了我洛家的东西,看来,还是我当初太大意了!父亲,此事,还需将三哥请来,他或许能帮上忙。”
洛永和虽然是不明白,洛华宁在这件事情上能帮上什么忙,不过,如今他已是毫无对策,也只能是按照倾城所说,试试了。
很快洛华宁被请了进来,他一进门,便看到了仍然是一袭男装的洛倾城。
“三妹妹怎么这幅打扮?”
“没事,三哥,我且问你,当初堂叔传给你的洛家的玉佩共有几块儿?”
洛华宁仔细想了想,“应该是有四五块儿吧?有的是当年祖父给的,有的是父亲后来自己刻的,对了,还有一块儿,是父亲专门留给母亲的。怎么了?”
“三哥,还记得当初的那场大火吗?”
洛华宁呼吸一窒,“三妹,你的意思是?”
倾城神情有些沮丧,表情难看,“这次的事情,是我大意了!我不该得意忘形!凤家,凤谦!一定是他!”
洛永和对此是完全不知情的,洛华宁也只知当初大火一事,以及后来自己的随身物件儿尽数丢失,当时只当是葬于火中,实则是被人窃了去!如今,再听倾城这样一说,顿时明了!
“这么说来,当初三妹妹用计,竟然是也没有将所有的东西都拿回来?不对,不对!”洛华宁狠狠地一跺脚,极其自责道,“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仔细地看了那些东西,一一数过,便不会有此一事了!都是我不好!”
“到底是怎么回事?”洛永和再问道。
洛华宁万分自责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以及当初自己被人陷害去了青楼等等。
洛永和一听完,当时就有些懵了!看向洛倾城的眼神也是大有不同!这是自己的女儿么?怎么竟然会?这样的难题,她都能瞒着所有人,直接解决了?
“父亲,此事,当初哥哥也是知晓的。”倾城解释道。
洛永和有些茫然地点点头,“现在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当初他们将华宁的玉佩窃走了一块儿,而且还是洛家的传家玉佩,只是当时咱们不确定是否被大火给烧了,所以华宁也大意了!即便如此,倾城,你又如何得知,此事与凤谦有关?他当时不是已经死在了天牢里?”
话刚一出口,洛永和便明白了!
猛地一拍桌子,咬着牙道,“我明白了!这是诈死逃脱!当初与凤谦一起的,还有一个凤宽吧?这个人会不会也还活着?”
“不会!凤宽已死,凤家唯一活着的,现在就只剩下了凤谦。原本我还不确定凤谦是否就在京城,如今看来,他不仅在京城,而且还在某位大人的府邸之中潜藏着。他藏身于何府,应该就是哪位大人在暗中与他勾结了!”
“妹妹为何确定是在某家府邸,而非客栈?”
“我们回来前,阿墨已经让人秘密地查探了京城所有的客栈,并没有任何有什么可疑之人入住。十有*,是藏身在了某位大人的府中,或者是别院之中。”
“大理寺卿是位刚直公正之人,断然不会做一些下三滥的事,如今看来,父亲在朝堂上,可有得罪什么人?”
洛永和想了想,半晌后才摇摇头,“若说是得罪,断不能说完全没有。可若是能有本事做得如此滴水不漏的,我却是想不出来!”
夜墨的眸光闪了闪,“洛相不妨坐下来,将你近几年来曾得罪过的人,一一写出来,咱们才好想法子将令公子解救出来。”
“也好。”洛永和坐下开始边想边写。
而倾城则是一转头看向夜墨,“你还是先去一趟天牢吧。哥哥向来疼我,他若是在牢里吃了半分的苦,到时候,你别怪我不给你们皇家面子!”
看到倾城的面色有些冷厉,夜墨也知道倾城这回是真的动怒了!
洛华城做为她的哥哥,在她的心目中占有什么样儿的地位,夜墨如何不知?想到了倾城还有着第一公子的身分,她若是真的怒了,怕是这京城,可就不安生了!
夜墨只是深深地看了倾城一眼,转身到了门边,似乎是仍不放心,“丫头,无论做何事,都别太冲动!”
倾城没有看他,仍然保持着原先的身姿和表情不变,点了点头,“我知道。”
夜墨出了洛府,却是眉头紧锁,能有本事动洛府的人的,这京城可是不多!他能想到这一点,倾城必然也能想到。而且,想起刚刚她在书房的表情,以及说话的语气,怕是她已经有了一半儿以上的把握了!
“夜堂!”
“是,主子。”
“你留下来,跟着她。记住,任何时候,不能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以及威胁。”
“是,主子。”
夜墨明知倾城会发现夜堂在暗处,可是仍然是要试一试。或许,丫头没有他想像的那么冲动,可是万一?
夜墨不敢再想,连忙回府换了官服,径直去了天牢。别人进不得,他寒王南宫夜,自然是进得!
倾城在书房又待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回了锦绣阁,一路上,不少的丫环婆子们都有些奇怪地看着三小姐,这好端端地,怎么着了一袭男装?
倾城沐浴过后,便直接上床就睡了,青兰和青鸟二人在门口守了,就连无崖来了,也没让进!
无崖听说倾城是连夜赶路回来的,也就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在外间儿的榻上坐了,就这样等着她醒过来。
倾城这一睡,直接就睡到了时近傍晚,再醒来以后,整个人看起来也精神了不少,等洗漱完毕,到了外间儿,便看到了无崖正百无聊赖地坐在了榻上等她。
“我饿了!”
原本看到倾城起身了,正准备跟她说正事儿的无崖一听这话,脸色就有些蔫了,不过转念一想,她睡了一天,昨晚上又是连夜赶路,马不停蹄,必然也是饿了!
无崖扁了扁嘴,转头看向青兰,“带我去小厨房吧。”
“是,公子。”
不多时,青兰和青鸟就端上来了一碗白饭,两盘素菜,一盘荤菜,还外带了一盆儿汤。
倾城也不多话,直接拿起筷子就开始大快朵颐,丝毫不顾忌什么形象了!
吃了一碗白饭,将素菜基本上消灭了个干净,又喝了一碗汤,这才作罢。
拭了拭唇角,“说吧,可是有什么消息?”
“举证的人,与董家有关。”
“董家?董太师府上?”
“正是。”
“目前来看,查到了何人头上?”
“董俊。”
“好一个董俊,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再查!我就不信,一个小小的董俊,能有这等的本事!”
“好,我即刻便去。”
“慢着!”倾城的声音有些冷,“你想法子去一趟安王府,告诉南宫逸,我要见他!就在城外,今晚,十里亭。”
“好。”无崖虽然是不想多问,可是看到现在倾城的神情明显就是有些不对劲,心里不免有些担忧,“要不,我陪你去吧。南宫逸此人,表面看着无害,可是极通诡诈之术,不得不防。”
“随你。”倾城似乎是累极,说了这两个字,便进了寝室,又去睡了。
得到了她的允许,无崖安心了几分,只是心里头想着,这件事,要不要动用到了如玉楼的人?
倾城这次躺在了床上,却是并未合眼,而是开始仔细地想着这整件事情的前前后后,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真的想要哥哥的性命,还是说另有目的?
南宫逸,这次的事情,最好是与你无关,否则,敢动我的哥哥,便是你曾让我有些感动,也都是枉然!
倾城如何不知道夜堂就在附近?自然也知道自己先前与无崖的对话,都被他悉数听了去。这些,她都不在意!她知道,夜墨是不放心她,担心她会出事,这才将夜堂留下。自己若是有心甩掉他,自然有的是办法。
可是这一趟的蜀州之行,特别是当夜墨竟然是将他自己最为隐秘的血卫,都让她见识过以后,她才明白,自己在夜墨的心底,所占的分量是极重的!
换言之,她知道,自己爱夜墨,远没有他爱自己这样深!至少,自己的一些隐秘势力,至今,她还没有想要都一一展现在他的眼前的打算!
再想想,他竟然是直接就坦言了,自己是血卫的另一个主人!这足以让她明白了他对自己的用心。所以,她不想再去刻意地隐瞒什么,一切就都顺其自然就是!
许多事,若是该他知道,便让他知道。暂时未曾涉及,那么自己也不必刻意地去告诉他,免得再让自己觉得是在逢迎他,讨好他。
今天晚上,若是夜墨也来,她自然是没有什么好忌讳的!大不了,就是让南宫逸知道,自己心仪之人是他就是!事实上,南宫逸应该对于自己离京一事,早有耳闻了吧?
有些事,能藏得住的,也只是针对一些并不关注自己的人!而真正将心思放在了自己身上,或者是放在了洛府身上的人,自己无论怎么掩饰,怕他们都会知道的!
良妃能知道自己的行踪,并且是授意顾氏对自己下毒,想来应该是瞒着南宫逸的!因为倾城不知何故,就是相信南宫逸不会对自己下毒手!
可是那又如何?他不对自己下毒手,不代表他不清楚自己的一言一行!看来,有些事,今晚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
倾城的心里突然就觉得有些闷闷的!她从心底里头不想与南宫逸为敌,那个男子,虽然是心机颇深,可是并不让人讨厌!当然了,也不会让她特别地喜欢,就只是纯粹地不想与他为敌罢了。
倾城有些抑郁地吐出了一口浊气,伸手揉了揉眉心,“当初,自己是不是就不该让无崖救了他呢?若是他身上的毒未解,或许,良妃的心思,也就不在我身上了!”
再次轻叹,倾城如何不知,事已发生,再无挽回的可能!无论如何,此时南宫逸的毒已经解了,自己就是再懊悔,也是晚了!再说了,自己也并非是真的就后悔了,对于让无崖为南宫逸解毒之事,她并不觉得是做错了。至少,自己是拿了条件做了交换!自己也并非就是一点儿好处也没得!
只是一想到了那个良妃,倾城就忍不住有些头疼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女人?怎么就这么麻烦呢?接二连三地想要对自己下手,当真就只是因为南宫逸对自己有心了?
啧啧!这样的女人,真不知道是该说她傻,还是该说她聪明!竟然是真的以为只要自己死了,南宫逸就心净了?就能乖乖地听她的话,择其它女子为正妃了?
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自己虽然是与南宫逸相交不算太深,可是也知道南宫逸是个什么样儿的性情,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真的愿意受人摆布?哪怕是自己的母亲,他也是不会愿意的!
倾城摇摇头,可怜那个良妃,竟然是还真的以为自己仗着是南宫逸母妃的身分,就能为所欲为,掌控南宫逸吗?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那南宫逸看着文气,可是实际上,性格,却是有着几分的阴沉的!虽然不及阿墨,却是相差无几了!
算了,倾城甩甩头,不再去想。船到桥头自然直,要相信老天,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这一次的事,对自己,对洛府而言,也并非是一点儿好处也没有的,不是吗?
想到此,倾城的唇角,终于是弯了弯,凤谦,我倒是要看看,这一回,你还能躲到哪里去?董俊,呵!我倒是要看看,这一次的事情里头,有没有董翔那个老匹夫什么事儿!
入夜,城外十里亭。
南宫逸一袭黑色的锦袍上了台阶后,借着一盏极为微弱的烛光,终于,看到了一抹纤细的身影,正坐在了石桌前。
“倾城,你找我?”
倾城完美的侧脸,在这弱弱的烛光映衬下,竟然是显得有几分的红,表情有些严肃,更准确地说,是有几分的悲伤。
“你来了?”
南宫逸在她的对面坐了,才发现,今晚的倾城,仍然是着了一套水蓝色的裙衫,而眼神,比起平日来,似乎是更冷了几分。
南宫逸大概也猜到了倾城约他来目的,不自觉地,原本因为看到了她的喜悦,一下子就淡了不少。
“你找我来,可是为了洛华城的事?”
“你别告诉我跟你没关系。”倾城一开口,就已经是冷冰冰的了。
南宫逸苦笑一声,“我说没有关系,你信吗?”
谁知倾城竟然是抬眸看他,一双如月似星的眸子,在这一刻,看起来是这么的明亮,这么的清澈!南宫逸从未这般近距离,这般仔细地看过她的眼睛,这一眼,竟然是让他看的有些痴了!
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有一抹火红在轻轻地跳跃着,很显然,就是那灯笼里的烛火!可是在南宫逸看起来,就像是她的眸底盛开了一朵娇艳的牡丹,华丽而妖娆,让人一眼,便已深深地映入了心底,再也挥之不去!
“阿逸,说实话,我并不讨厌你。”感觉到了南宫逸心里头的想法,倾城的脸色微红,眼睛瞟向了一旁,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了!
“可是,我也说过,我有意中人了。这一点,想必现在你也已经猜到是谁了。”
“对!我猜到了!”南宫逸的目光仍然是落在了她的娇颜上,“可是我不想放弃!我不想就此认输。倾城,这不公平!你从未给过我机会!你不觉得,这对我来说,太残忍了吗?”
“残忍?不!比起良妃娘娘做的事来,我已经是太仁慈了。”
南宫逸微微一愣,她果然还是知道了么?洛华城的事,虽然与自己无关,可到底是因为自己而起!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对倾城的这份执着,或许母妃也就不会对洛华城出手了。
南宫逸不知道此刻他的想法,已经是一丝不落地尽落入了洛倾城的脑海之中!
“倾城,对于洛华城的事,我很抱歉。”
“抱歉有用吗?南宫逸,如果你想我们之间成为敌人,那你现在就可以对我出手!今晚,这是我给你最后的一次机会。不管你是否出手,良妃,我都是不可能会放过她的!”
倾城眸底的寒意,像极了那腊月的冰天雪地,让南宫逸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和冰凉!
果然就是无可挽救了么?
南宫逸不甘心!他怎么能甘心?一场爱情的角逐游戏,还未开始,他就输了!
接下来,便是长久的沉默!倾城不说话,那是因为她实是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在一刻也不敢放松地窥探着他的心思,哪怕是有一丁点儿的痕迹,也不愿意放过!
而南宫逸,则是在考虑着如何,才能维持这份平衡!事实上,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早晚都是要与南宫夜对上的!换言之,若是倾城的选择最终就是南宫夜,那么,他们也是早晚都会成为敌人,再也不可能成为朋友的!
除非,有一方愿意放弃那个位置!只是,这可能吗?
或许,自己还有机会!南宫逸的眸光一闪,而就在这一刹那,倾城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情绪一瞬间极为夸张的波动,可是还来不及探清楚,一切,又都归复于平静!
“倾城,这件事,你可以凭你自己的本事去做。我能承诺你的,便是不会插手帮助我母妃。同样的,我只希望你能手下留情,除了母妃,你可以动任何人!”
倾城的眼神微微一变,恐怕这已是南宫逸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吧?若是换成了自己,怕是自己根本就不会做出这样的退让!可是他竟然?
倾城不让自己再去多想了,有些事,便是想清楚了又如何?不可能,终归就是不可能!不喜欢,也终归就是不喜欢!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改变的了的!
“阿逸,我答应你,可以不伤及良妃,可是不代表我不会伤害其它人!”
南宫逸点点头,“我了解!这一次的事,原就是母妃的不对!其实,我说了,你或许不信,她也是受人迷惑,被人家利用了而不自知!我也曾劝过,可惜无用。这些日子,你和南宫夜都不在京中,天牢里,也非是洛相能照顾到的地方。我虽然是不能劝住母妃,可是至少,也打点过了狱卒,天牢那边,始终未曾为难过令兄长。甚至是一日三餐,都是有酒有菜,未曾有丝毫的苛待。”
倾城闻言,微微有些动容,明知这是他母妃的计策,可是却还能为了自己做到这一步,已然是十分的不容易了!
“多谢!”倾城实在是想不出该说什么了,唯有这两个字,虽然没有什么分量,却是多少,也能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些。
“不必!比起你的救命之恩来,这又算得了什么?倾城,如今京城的局势,显然是还没有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也就是说,至少现在,父皇身体康健,京城还算是太平。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日。你······我想知道,你可会?”
“不会!若是果真到了那一日,我不会再对你出手留情。我要助的人,只能是阿墨。”
阿墨?南宫逸的心底一抽,竟然是叫地这般地亲热了么?看来,自己果真是一点儿机会也没有了?
唇角的苦涩,怎比心底的苦闷?“倾城,你竟然?你就不能稍稍犹豫一下?或者是迟疑一下?也让我觉得舒服一些,不这么难受么?”
“不能!”倾城回答地很干脆,“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彼岸花的故事么?阿逸,感情这种事,就是这样。若是人力能控制得了的,那岂不是失了它的意义,失了它的神秘?”
“如此说来,你竟然是一点儿机会也不肯给我了?”
“不是我不给你机会!阿逸,我说过,我不讨厌你。可是,我也不喜欢你!我喜欢的人,只有一个。现在是,将来也会是!”
南宫逸对于这个回答,显然是极为不满意!勉强压下了心中的怒气和愤闷,身子微微后仰,嘴唇抿地紧紧地,极力地压抑着心中狂燥的情绪。
“倾城,我将话放在这里。南宫夜,未必就是那个最适合你的人!而我,也未必就不能给你带来幸福。你未及笄,我就还有机会!也许是因为你对南宫夜看的还不够清楚,倾城,我等你!”
倾城一时有点儿摸不清头脑了,这是什么意思?等她?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倾城,也许哪一日,你就会突然发现,南宫夜,并不是你想像中的那般爱你,那个时候,别忘了,还有我!我会永远都站在原地等你!无论是风霜雨雪,还是冰雹雷电,我都会矢志不移地等你改变心意。”
倾城这下子是真的有点儿懵了!
这是什么意思?她与南宫逸才见过了几次面?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自己怎么不知道自己的身上竟然是还有什么长处,能让人如此地钟情?
“我到底什么地方让你恋恋不舍?能告诉我吗?”
南宫逸突然就笑了起来,那唇角上弯的弧度,极为好看!同为皇室血脉,皇上的妃子,个个都是美人儿,这生下的皇子,又怎么会差?
尤其是南宫逸这一笑,竟然是让人眼前一亮,恍若是烟火万千,风华无双。虽不及夜墨的那般俊美,却也是自有风华,人间少有!
“倾城,你所有的一切,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言谈上的,所有的一切,都让我着迷!怎么办呢?你是打算去寻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来陪伴在我的身边么?”
倾城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说,还以为他会具体到了某一样,这样的南宫逸,倒是真的让她有了几分的头疼了!
“好吧!那你就耐心地等着吧。这辈子找不到,下辈子就给你找一个一模一样的。”
“好!”
倾城再度一愣,挑了眉看他,神情早已不再冰冷如霜,而是有了几分的无奈,“你到底有没有听清楚我说什么?你也别胡乱地答应?”
“我自然是听清楚了!倾城,我等着。”
倾城扁扁嘴,“算了!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至少,也得想想法子,如何能将那些证据一一推翻了。”
南宫逸的眼神一暗,表情也是略有些黯然,好一会儿,才起身道,“倾城,那个人,藏身在董家的一处别院。我告诉你这些,只是希望你不要牵连到了董家太多人!董太师,曾有恩于我。”
倾城的神色微凛,看向南宫逸的眼神已是有些不同了!
“你倒是聪明!你早就猜到了,我已经查到了董翔府上了吧?”
“不!此事与董太师无关,不过,董孝倒是的确参与了!而且,董孝还是受了其妾室洛圆圆的穿针引线,倾城,我所言,句句属实!”
他说的是不是实话,倾城自然是探到了!只是她不能理解,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南宫逸要将这一切都告诉自己?虽说自己也能查的出来,可是总是要花些功夫的!如今,他这样的直接示好,到底是意欲何为呢?
倾城能感觉到他的善意,可是这种感觉又让倾城极度的不喜欢!就好像是她欠了他什么似的,让人不舒服!
“我只答应你放过董翔一个,董家的其它人如此也涉及此事,一个也跑不掉!阿逸,你该知道我的手段的。良妃,不是我的对手。你还是奉劝她停手的好。再有下一次,我会直接要了她的命!”
啧!暗中的夜墨倒吸了一口凉气,未来主母,要不要这么霸气?竟然是当着人家的面儿,说是会取了人家亲娘的性命?啧啧!这种霸气的话,也就是他们主子看上的人敢说了!强,太强了!
南宫逸的脸色未变,能得到倾城的这个承诺,着实不易,他自然也是知道倾城如今已经是在怀疑董家了,不然也不会直接就将这个答案送上,而不是在一开始的时候,先跟她讲条件!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南宫逸也没再多留,走之前,往夜堂隐身的方向看了一眼,眸底似有一抹复杂闪过,旋即便消失不见!
等倾城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人,早已是换成了夜墨!
“他让你有些不忍心了?”
倾城摇摇头,“没有人可以在伤害了我的至亲之人之后,可以完好无损地离开!良妃,也一样不行!”
“可是你答应了他,不会动她。”
“那又如何?我不会动她,不代表我就不会让她伤心难过!不代表我就不会让她在宫里的日子好过了!”
夜墨这才放心,刚刚听到她那样说,还以为是她为了南宫逸心软了!看来,丫头还是那个表面上看起来笑嘻嘻,实际上仍然是冷冰冰的那个小丫头。
“刚刚你也听到了,凤谦,就躲在了董家的别院里。”倾城睨他一眼。
“嗯,我让黑无常去办了。你放心,天亮之前,我定然是会想法子让人将他给送到大理寺卿的家中的。”
“嗯,人找到了,接下来,就是那些物证了!”
“那枚玉佩,不是关键。我可以帮你想办法。只是那些信件,是不是你们洛府仍然是还有些不干净?”
倾城摇摇头,“若是有人存了要害人的心思,这笔迹的模仿,也不是没有那么可能性的!到底是什么人,能将哥哥的笔迹模仿的这般像呢?”
夜墨也是紧锁了眉,显然这个问题,才是这件事情当中最为关键的一个问题!玉佩可以说是有人偷了,他也可以派人将那枚玉佩盗出,再换上一枚相似,却是明显玉质不同的玉佩。可是这来往的信件?
听说那些信件,可是连皇上都已经看过的!要如何解决呢?若是毁了,岂不是更说不清楚了?那样的话,洛华城通敌叛国的罪名,可就是真的落实了!
倾城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我知道了!”
“谁?”
“不是那个!我说的是,皇上根本也是看出来了,这是有人要蓄意嫁祸,这是在给你这个寒王爷,制造机会呢!”
夜墨听的有些糊涂,疑惑地看向了倾城,“什么意思?”
倾城的眸光闪烁,神采飞扬,向前探了身子,在夜墨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很快,夜墨的眉心,也是逐渐地舒展开来!
等听完了,夜墨才点头道,“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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