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影青春年少,正值春潮涌动时节,于男女欢爱之事,还在心里朦朦胧胧,乍见玉体横陈,只看得一眼,便即面红耳赤,浑身热潮翻涌,连忙避开不去看。心想:“这是什么鬼地方,怎地女的个个肌圆玉润、活色生香,男的却黄皮瘦骨?对了,定是幽情妖姬不给这些男人饭吃。”
他哪里知道,男人纵欲过度,大是损元伤身,历朝皇帝,大多短命,皆因纵情声色,为宫娥美女所误。眼前这些男人,俱是给诱入谷来的好色之徒,于此风流佳境,得与幽情妖姬掳来的这些绝色佳丽,每日里荒淫狎昵,比皇帝尚且风流快活,日子久了,形同皮包骨头的野兽,怎还有个人样。
幽情妖姬因何这般“优待”这些人,萧影自更不知,只在心里想:“幽情妖姬用情甚专,守身且慎,在她眼皮底下,怎会安排下如此荒唐之事来?哎哟不好,这只怕正是桃花离魂阵杀着所在,这些狐妖媚儿,勾得人神魂颠倒之际,便是幽情妖姬行凶杀人之时!”转眼瞅了瞅池子左右,防她突下杀手。
这样一来,碧池内外淫乐之事,又都收入眼底,但见眼前女子,一个个体貌艳绝,挺胸翘臀,凸凹之处,尽显女性风骚体格,她们大多还是碧玉年华。
看到这些少女风骚入骨的样子,萧影突感背脊生寒,心想若是姐姐也在她们中间,那她还成个人么?
他全副身心防着幽情妖姬偷袭,眼前女性诱人**所勾起的欲海浪涛,一时便给压了下去,暗道:“但凡五行数术、奇门遁甲之属,其阵法多含障眼法,眼前风流景致,必定是幽情妖姬妖法作祟,大可不必理会。倘将之当了真,那是正中敌人下怀。眼前是娇玉软体也好,是刀山剑海也罢,我全不去理会,当即行冲杀过去,揪出幽情妖姬,救同姐姐离开!”
然而眼前一幕,实是诱人已极,萧影为防敌人偷袭,又不能避眼不看。既是入了眼,嘴上明明说它是幻觉,心里怎又不起波澜?
渐渐气血上涌,浑身滚热起来,平日从未有过的邪念,一下子萌生如麻:“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人生匆匆,受用了一朝,一朝便宜,能偷得片时温香软玉,何用去舔血江湖,过那苦寒日子?”头晕脑热之间,欲念横流,只想在此温柔乡,常伴香花野蝶,哪管外界的家国兴亡、恩怨情仇!
他**焚身,脑海里装满了邪恶念头,迷迷糊糊便朝池子走将过去。
此情此景,世上任意正常男子,亦难把持得定,更何况萧影近来揪心之事颇多,整个人搞得七荤八素、心烦意乱。
朱瑶绝情而去,他痛不欲生;白若雪、李宛儿在他心里,本也是绝佳人儿,可算红颜知己,没想到笑脸犹存,丽人已去;天山失陷,契丹南吞中原之势已成,偏偏江湖两个最大帮派少林和丐帮陷落幽情谷,如今两派首领下落不明,峨眉等派上下及“南剑北刀”两位前辈生死未卜,瞧来也是凶多吉少。
如此国家兴亡大事与儿女情长之事交缠,着实令他灰心丧气、身心疲累,平日的定力大为削减,如此香**惑之下,脑子一乱,糊里糊涂便坠入了**之河。
他一步步向前走,目眺池中珠色,双眼便似要喷出火来,再也把持不住,不顾一切就要扑将过去。
陡见眼前剑光一闪,听得嚓的一声响,池里血喷如注,一颗头颅摇曳着稀稀疏疏一些毛发,飘荡水中,一池碧绿之色,霎那之间染成殷红。
旁边交欢男女,于此血腥却置若不闻,只管**狂欢,便眼睛也没眨上一下。
有两个少女朝死者斜瞟两眼,白眼一翻,满是不屑神色,呵呵直笑,乐在其中,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瞧其样子,眼前之事,在她们来说已然习以为常。
横死之人却是一个中年男子,方才以剑割下他头颅的是一名少女。
有一少女似是先前并未察觉,这时见是死了人,身首异处,血染碧池,大为惊怖,猛地一声叫:“啊……”双目圆睁,竟给吓得呆了。
萧影浑身原是春流暗涌,陡然生发眼前惨剧,脑子稍稍清醒,大愧之余,不觉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大呼两口气,胸中仍是激流澎湃,难以平息,如此惨况之前,淫意尚存,自己也觉罪该万死,稍有差池,从此走入淫邪之道,与眼前狗行之辈为舞,那可说是万劫不复,永远别想抬头做人了。
便在危急关口,脑际又浮现那几句佛谒来,盘膝坐倒,双目微闭,口中念道:“红颜白骨皆是虚妄,青青翠竹尽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反复将之念诵,同时潜运《涅磐真经》凝心静气,渐觉身上淫躁之气一丝一毫化去。
片时过去,只觉浑身说不尽的畅快舒泰,心中的**烟消云散。
瞥眼再看方才受了惊吓,失声大叫的少女,她双颊桃李争春,一身粉嫩滑腻肌肤展露无遗,不是别人,正是沈碧荷。
那名杀人少女浑身**,提剑而立,鲜血顺着剑刃流下,滴滴答答,落于水中,变成一朵朵血红色的梅花儿。
她听有人惊叫,斜睨一眼,犹有余怒,叱声道:“嚷什么嚷,没见过世面么,你是新来的吧?我跟你讲,咱们这儿,可是由女人当家作主,平日里想怎么样便怎么样,杀个男人,跟杀只鸡便没两样。哼,这臭男人,姑奶奶正飘飘欲仙之时,他却那个……那个呵呵,不中用,活该!”
萧影方才**焚身,急于解脱孽障,全没将这杀人少女的话听进耳去,亦不知她因何杀人。此刻见沈碧荷亦在池中,**其间,心为之一沉:“你……你不是与若雪、宛儿一同给她们捉来的么,怎会在这儿?难道若雪、宛儿并没有死,而是……而是……”
想到眼前这等场面,白若雪和李宛儿如也在此,她们倒不如死了的好。
他一颗心急得爆裂也似的,朝着沈碧荷喝声便道:“你怎地在这儿?若雪、宛儿她们人呢?”
沈碧荷乍听之下,这声音再熟悉不过,自己时常还在睡梦中听到。转头果见萧影自崖石之后走出来,全身不由一颤,原已吓得苍白的一张美脸,一下子羞得红扑扑地,调头掩面奔出池子,衣裙也来不及寻来穿好,径直躲进那边的石木碧水间去了。
瞧池塘里男女成群,男少女多,女的约莫百来人,萧影顾不得眼前的羞耻,一个个盯着她们端详,明知白若雪、李宛儿仙女般的人物,到哪儿都是超凡脱俗,她们若在此间,只需一眼,便能识将出来,但还是细细寻找,生恐给漏了。此刻旁人骂自己好色之徒也好,淫邪不羁也罢,全然不去理会,心想你们既是一无羞耻之心,将这男女之防不当回事,我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何来忸忸怩怩,反成大姑娘似的。
不见白李二女,他心下稍安,却也不得不替她们着急:她们不在这儿,怎知幽情妖姬不会另出阴招?眼下唯有追上沈碧荷,问知白李二女的下落。
心中既将眼前一幕看破,眼里只当她们这些红颜是一堆枯骨,空无一物,足尖在地上轻轻一点,身子划然飞出,燕儿般掠过瑶池去。
双足落在池塘对岸,才听身后发出一阵惊噫之声,想来他因身法太过迅捷,飞掠起来几不见踪影,一池子之人待得他落地站稳,才惊觉失声。
正要提足去追沈碧荷,后面早有人媚声媚气道:“小哥哥,快些过来,陪姐姐玩玩儿!”
随即便有大群少女光着屁股过来,七手八脚拉扯萧影。
萧影大窘,连连甩开她们的手,突有一少女惊声叫道:“呀,小哥哥标致得紧呢,你是哪个地缝儿钻出来的俊哥哥,姐姐这可饶你不了!”
萧影不知所措,突然哈哈大笑道:“我便是仙人吕洞宾,识相的快快穿好衣服,如若不然,洞外聚了大批癞头花子,浑身恶臭难当不说,身上还蛆虫乱爬,只需我一声号令,叫他们冲将进来,有你们好受的!”
听了这话,身后众少女吃吃而笑,七嘴八舌道:
“花子有什么可怕的,拿来洗涮干净,不准是个绝世美男,呵呵。”
“咱们这儿啊,什么都不缺,就缺男人。你快点叫他们进来,咱们姐妹整天伺候这些干柴一样的男人,烦也烦死了。”
……
萧影哪会料到,这些花儿一样的妙龄少女,竟是这般风淫放荡,恬不知耻。看了面前种种,听她们口气,那是拿男人当宠儿,男权社会,到了这儿,便来了个大逆转。
不过她们挑逗归挑逗,一时倒无人敢对萧影动手动脚。人人听得清清楚楚,眼前这个丰姿玉润的男人,自承是吕洞宾,这吕洞宾乃幽情妖姬要的人,可不能冒犯了虎威,落得个惨淡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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