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微微点头,心头却没有一丝高兴。
眼前的男人总给人一种阴鸷的感觉。
对方的脸上总有着一抹阴翁,女孩瞟了一眼赵括身后的俩个魁梧的家丁,心头不免有些打鼓。
算了,战乱逢灾的年代,能有人收留就算不易,能将奶奶安心送走也算了了她一桩心愿。
想到这,女孩才麻利的起身,准备去拉奶奶的木车。
见到眼前的姑娘起身,赵括向着身后示意了下,两个家丁立马殷勤的走到女孩面前拿过绳子帮忙拉车。
见到有人愿意帮忙,女孩也乐得轻松,便不再管。
木车突然被拉的向前冲,惊醒了睡着的老人。
待到浑浊的眼睛张开,视野里出现了俩个魁梧的身影走在身前,他们在前面拉着木车。
俩人前面是自己的孙女闻桑。
闻桑的身边是一个脸色有些苍白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双手背过身去,看打扮,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
虽然没有见到正脸,老人却觉得这个背影可以托付,毕竟,能雇得起家丁的人可不是哪都能见到。
想来应该是个大户人家吧。
老人眼睛慢慢的闭上,幻想着若是以后自己的孙女能成为那男子的妻妾,生活会变得如何的优质……
她再也不用在逃荒的路上和那群人抢树皮果腹,也再也不用因为家人的离去而嚎啕颤抖……
“该走了啊…”
老妇人的眼睛慢慢合上,脑子里画出孙女那浅浅的酒窝,吊着的那口气终于还是泄了出去。
她就那样平静的躺着,看上去睡的很沉,嘴角微微上挑像是做着什么美梦……
正在路上走的闻桑像是突然感应到了什么,身体一滞,连忙转身盯着自己的奶奶。
她刚刚感觉到身体上好像有什么缠绕的东西突然松开飘走。
那感觉很不好,像冬天穿着的棉衣突然被风吹走,感到阵阵寒意。
女孩急忙跑向老妇人的身边,扯着那张烂了几处的破旧棉被,轻轻晃了下那年迈的身体.
发现老人不再动弹。
女孩轻轻的呼唤变成了哭喊,身体也止不住的抖动着。
可那老妇人再也没了动静,石刻般的脸上添了几分平静,嘴角带着一丝微笑。满是慰藉。
女孩跪在地上,她知道这天迟早回来,可来的时候却依然难以接受,她将小脸埋在那个曾经伟岸的身躯里.
抽泣了好一会后,闻桑才站直了身体,擦了眼泪,夺过车绳,倔强的想要送奶奶最后一程。
奶奶在车上睡的很安稳。
那两个家丁见状,也明白那老太太已经归西,俩人转身看着赵括:“东家,您看……这要怎么办?”
赵括脸色不太好看,小声道:“就随她吧,真是晦气。”
说罢也不看那女孩一眼,任由他跟在自己后面。
……
入夜后的天气比起白天清凉了许多,闻桑在赵府的后身一处院内看着自己的奶奶,赵括吩咐下人将闻桑梳洗打扮了一番,女孩现在的妆容比起白天来好看了许多,看起来有些妖魅。
若不细看,还以为是哪处大户人家的闺女。
闻桑看着静静躺着的奶奶。
老人的身上也穿了一套新衣,那是下午闻桑为奶奶换上的,她用毛巾擦了擦满是皱纹的脸,梳洗了那花白的头发。
女孩哽咽着自语,身体微微的抖动着,像无家可归的幼猫。
“奶奶,你知道吗,赵公子说让我当她的小妾,小妾比起奴婢来是要好很多呢。”
“那赵公子心急着哩,说让我今天先陪他,明天再为您守灵,所以今晚我可能不能陪您了。”
“你不必担心我,安心的走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如果看见爹娘,替我……替我和他们说…我…我很好。”
“我……”
寂静的小院回响着少女的呜咽。
……
夜深后,赵括带着一身的酒气,领着哭红了双眼的闻桑。
两人坐着马车来到了一处别院,这处院子有些偏僻,周围像是许久没有人住了。
那些空着房屋都没有看到灯火。
闻桑自打上了马车,心头就觉得有些忐忑,一方面自己没有经验不懂行事,害怕待会表现的不好被老爷扔掉。
另一方面又有些疑惑,为何不在宅院里要跑到别院,她有些不解,却又不敢多问。
赵括敲了敲别院的院门,两个男丁将门打开,将二人迎了进去。
“走吧,今天就在此处住下,这里幽静,我不喜欢人多。”
闻桑点了点头,脸色微红。
当俩人进到屋里,闻桑眉头却不由得皱起,因为里面并不像一个过夜居住的地方,反倒像一个刑讯逼供的审讯室。
墙上挂着各种奇怪手铐脚镣……
闻桑打量着这些器具,不免有些发毛,她不明白赵括领他来这里有什么缘由。
难道他有什么其他癖好。
“老爷,您这?”
“呵呵,你不必害怕,这些只是摆设而已。走吧!”
听到对方这么说,闻桑紧锁的眉头才舒展开来,脸上爬上一抹羞红。
喀嚓。
一声手铐锁死的声音响起,闻桑的双手被锁住,她有些惊慌,不知道赵括要做什么,她卖力的挣扎着胳膊,却怎么也无法挣脱那道手铐。
“老爷,您这是做什么”
赵括走到床边,阴翁的脸上泛着阴鸷的光。
“破坏美,才是真正的享受。”
午夜,一道亮着灯光的别院,不时的传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只是那叫声有些凄厉,像是伴随着巨大的痛苦,痛入骨髓。
喊出声音的是那个女孩。
……
过了许久,赵括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来人!”
听到呼声,屋里进来了四个穿着黑色的夜行衣的家丁,几人进屋见到赵括便拱手道:“老爷。”
赵括头一扭:“收拾了。”
“是。”
赵括离开了别院,只留下一具冰冷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