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祭天 不过在甄千儿看来,是谁放的毒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幕后的人究竟是谁,针对的是她,是甄家,亦或者是陆户部尚书府。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来的要晚一些,虽然已经过了十一月,天空却不见一星的雪花,都说瑞雪兆丰年,不下雪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
在一个以农业为主的时代,如果稻谷粮食歉收,那就意味着无数的人会饥饿死亡,而人濒临死亡的人总会做一些义无反顾的事。
所以一有灾情便容易出现叛乱,战火加饥饿,那给朝廷带来的影响将会是巨大的,虽然还没有到一步,但是作为一国之君必须要着眼的长远。
甄千儿明显的能够感受到每日来中殿议事的核心大臣越来越多,甚至还有夜不归宿的情况,就连皇上都有几日没有去后宫了。
甄贵妃向甄千儿暗中打听了一下,甄千儿表示皇上国事繁忙,究竟在做什么她并不清楚。
不是她不想帮甄贵妃,而是后宫不能干政的规矩就放在那里,信息一旦走漏引起的一切问题都不是甄千儿能够承受的起的。
再说粤王是注定要参与夺嫡之争的,现在的局势并不明朗,如果他冒然出头,便会成为众矢之的。
粤王成或许能收获民心,却会引来皇上的忌惮,败则很难翻身,皇上也会对他失望,这两面都讨不到好处。毕竟是表兄妹,甄千儿也不希望粤王走错了路。
可以说,甄千儿不说明显是好意,可粤王不这样以为。
“表妹这是还不信我。”粤王有些无奈的叹息。
“都说日久见人心,咱们也不能操之过急了。”甄贵妃显然比她儿子更能沉得住气。
“母妃,表妹毕竟是一个女子,您将那么重的筹码压在她身上,未必她就会领这个情。”粤王自小在男尊女卑的世界里长大,脑中很多的思想都已经根深蒂固,“况且您当初从甄家选择族长开始,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机会,为什么还要任由表妹折腾?”
“你是说甄二爷吗?”甄贵妃温柔一笑,“他忠心归忠心,可是脑子太笨了些,太容易着别人的道,反倒是千儿,不要看她年纪小,很多男人做不了的事情她做会更好。”
“儿子还是不明白。”粤王虽然也觉得甄千儿人小能量大,可是感觉却没有到甄贵妃形容的那么厉害,就像是现在她身在中殿,却只能值夜班,被人牵着鼻子走,连些话语权都没有。
“本宫从她的眼里看到了纳喇思香的影子。”甄贵妃虽然疼爱甄千儿,以前她也只把她当做是养的脾气傲了一点的千金小姐罢了,但在甄千儿父兄离世之后,一切似乎就开始不一样了。
“您是说云宫宫主?”粤王眉毛拧的很紧,“这不可能,难道是母妃算到了什么?”
“她的命格不由天,只由己,是根本算不出来的。”能在后宫里混的如意的嫔妃,每一位背后都有人不为人知的秘密,而甄贵妃除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色艺双绝的女子之外,她还是云宫的一员,精通命格之术,虽然她只能算的出人一年之内的大致运势,但是凭此在后宫站稳脚跟搓搓有余。
“不由天,只由己!这个世间居然还有这样的人。”这简单的几个字不禁让粤王惊叹不已。
“这个世界上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甄贵妃望进儿子的眼底,“别对她动心,她不会是你的。”
粤王像是被甄贵妃看穿,赶紧将头低下,“可是您之前也曾想过将我和表妹凑成一对。”
“此一时彼一时,如果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那就不要肖想更高的位置。”对于一个君王来说,情爱是最好的毒药,会让人做出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而甄贵妃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有一天会变成这样。
“儿子明白!”别管粤王心里怎么想的,但是他从来不会违背母亲的想法,母亲就是他的指南针,带领着他走向前方。
在经过几天朝廷核心人员的头脑风暴之后,关于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已经做好了一系列的应急预案,终于从私下里开始搬到了朝堂上去说。
应急预案做的很详细,大臣们没有什么大意见,只是在具体的细节上出现了不同的看法。
“臣提议,得民心者得天下,大盛目前应将祭天提上日程?”王提督在朝堂上如实是启奏。
祭天是流传了几千年的传统,在远古的时候便已兴起,并不是一件新鲜事,但是对于本朝来说小型的祭祀常有,可是大型的祭天活动却不超过十次,原因不是别的,主要是祭天所需要的人力、物力、才力的投入都是极大的。
“其他爱卿觉得呢?”皇上也没对王提督的话过多评判,直接将话头又给扔了下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跪下了十余人,“臣附议!”
虽然提出此事的是王提督,也就是说是武将,可是皇上打眼看去,底下跪着的几人却大都是文人。
皇上不出声,根本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刚开始王提督还很淡定,但是沉默的时间一长,他头上的汗开始情不自禁的往出来冒。
就在众人觉得皇上会反对的时候,皇上又开口了,“爱卿们觉得谁祭天最合适?王提督,你先说。”
此话一出,王提督都能感受到汗水从脸上滑下来的热度,“臣认为安王身为长子,替皇上出面是最为合适的。”
为什么说是替,主要是因为祭天的风险是很大,祭天完成之后,如果情况有所改善那么皆大欢喜,如果改善不了就会被人当成是不被上天认可,要是一个皇子折在这上面也就算了,但要是皇上君威尽失,那可就是要改朝换代的大事了。
“安王最近身体抱恙,不便承担此任,还有别的人选吗?嗯?”皇上将最后一个字挑的很高,威胁的意味十足。
王提督赶紧改变策略,“臣... ...臣愚钝,想不出。”
“你们呢?”皇上也没为难他,问站在下面的所有人。
百官一同跪下,高声喊道,“臣愚钝!”
“好!很好!非常好!”皇上从龙椅上走下来,“这就是大盛的臣子,全都是一帮愚钝之辈,朕要你们何用!”
“臣罪该万死,请皇上息怒!”百官再次匐地不起。
“今天朕必须要一个说法。你们不想说也得说。”皇上不喜欢臣子性子太欢脱,不太容易掌控,但是他也不喜欢臣子全都成为了哑巴、聋子,连点主见都没有,“给你们半个时辰时间,朕只想听到一位最终人选,如果还没有讨论明白,那么你们就都回家种田吧,朕也不为难你们。”
大臣们眼睁睁的感觉皇上甩着袖子便离开了大殿,将他们就这么直接扔在了这里。
皇上走之前没叫他们起,那么他们是无论如何不敢动的,也就是说他们必须跪在原地讨论一个时辰。
本来他们私下里早就被分成了不同的派别,只是彼此心照不宣罢了,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们想找自己那一派的人商量一下对策也不容易,可是难道就这个干挺着?这也。不是一个办法。
“相爷,您看这... ...”在困境之中,大家很自然都将希望寄托在了百官之首,也就是当朝王丞相身上。
“能有资格去祭天的也就那么几位王爷皇子,咱们实行淘汰制,每一轮每个人都有一次的选择机会,大家举手表决。”本来挺复杂的一件事,王丞相就这么简单粗暴的给解决了。
众人也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果真要讨论就是一天一夜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听王丞相的。
王丞相让宫女去找纸和毛笔,将其做成表格的形式,把祭天的人选与每个人都投了多少票一一列举了出来。
然后找了十个会数术的宫女太监,每当表决的时候都一起统计,确保结果的真实性。
两轮下来,泰王江子墨、粤王江子豪和成王江子成成为了最热门的人选,至于廉王虽然年纪比江子成还大上一些,但是别管是母族还是他自己都没有太出彩的地方,便早早的被pk了下去。
又进行了一轮,成王江子成以微弱的劣势被pk了下来。
“现在还剩下粤王和泰王两位殿下。”王丞相念了一下结果,“这最后一票究竟该如何投,还望各位大人慎重斟酌。”
众位大人心里开始打起了鼓,也不知道自己这投了票是在送人情,还是在拉仇恨,但是不管怎样,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
才过了三炷香的时间,最终的结果便已经出来了,比皇上预期的还要提前了许多。
皇上对于王丞相的办事效率表示赞赏,先叫众爱卿平身,然后问道,“结果是哪位爱卿前去?”
“回皇上,是泰王。”王丞相恭敬的回道。
“哦?是皇儿。”皇上淡淡的看了下下面旁观朝政的江子墨一眼,“墨儿可有意见?”
其实他们这些皇子每天虽然都上朝,但是话语权真的不多,担当重任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否则粤王当初也不会想尽办法抓了那么多的贪官,努力在皇上面前刷存在感了。
而泰王平时的表现都是尽量不出头,一切以皇上的意思为准,可谓是极为听话的,所以突然把他选出来,他心里不无忐忑,也曾有想大干一场的想法,不过最后只停留在了想的层面。
泰王跪地,诚恳地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儿臣没有意义,但儿臣认为父皇身为一国之君,更为适合祭天,所以儿臣斗胆请父皇亲自担当此职。”
陆户部尚书偷偷的看了泰王一眼,心想着他不是疯了吧!居然连这种话都敢说,要知道皇家是没有亲情的,皇上真发起火来谁也救不了他。
皇上又沉默了半晌,然后说了两个非常让人崩溃的字,“准奏!”
再然后直接退朝,干净利落到大多数的大臣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等到朝臣们觉得皇上亲自祭天的风险太大,想着让皇上收回承命的时候,皇上说了,君子一诺,驷马难追,更何况是皇上的话呢,绝对没有更改的道理,况且泰王是朝臣们自己选出来的人选,那么连泰王都觉得他比泰王合适,那还能有什么可商量的呢。
虽然皇上这结论看似完美,实则实在不太经得起推敲,不过皇上都这么说了,聪明的都看得出来这是皇上的主意已定,谁还会不怕死说个不字呢,于是皇上亲自祭天之事就在群臣敢怒不敢言中定了下来。
稍后,皇上下旨命泰王主办此事,由粤王以及礼部尚书协办。而作为皇上自己,只需要在祭天当日出个面便可。
“本王居然被泰王给压了一头!”听到消息时,粤王忍不住又在屋子里摔了几个花瓶。
“王爷,您时协办,作用也不可小觑,关键是看怎么去做。”粤王的谋臣见此赶紧劝谏道。
“上次本王就是听了你的话,将安王妃的娘家给弄垮了,可是结果呢,安王刚消停了,又突然冒出来一个泰王,如此往复,本王的千秋大业何时才能成就?”粤王的年纪不大,总免不了说话有些气盛。
“王爷息怒,这一切才只是开始。”谋士又耐心的讲了一些里面的道理,不过他说的热闹,但是粤王能听进去几分则就是未知数了。
京郊的竹林外,一男一女临风而立,一个英俊温和,一个沉静如火,男子向女子一抱拳,“今日的事谢了。”
“当不得什么,是王爷看的明白。”女子态度谦卑,不骄不躁让人心生好感。
“甄小姐几次三番助我,可有所求?”男子直言不讳,纵然做不了信任有加,但是却能够当成朋友来平等看待。
“泰王应该早就明白才是,我要的只是一段往事的真相。”没错,这对男女不是别人,一个是甄千儿,另一个便是当今的泰王。
昨晚在泰王路过中殿的时候,甄千儿只小声的话说了一句凡事平常心,其实对于无心之人听来也没什么,只不过泰王是个有心之人。
今日下午,一个小厮带话说约她在此见面,却并没说明相邀之人的姓名,但是甄千儿还是来了,而结果并没有让她失望,就这一点来看泰王的段数就被粤王高出了许多。
“你不信粤王?”泰王有时候并不理解甄千儿的脑回路,论起亲疏远近那肯定是粤王与她更亲近,但甄千儿却总是喜欢舍近求远?
“王爷觉得我该信吗?”甄千儿反问回去。
泰王沉默,站在他的角度并不适宜说的太多。
甄千儿一笑,作为对手兼兄弟,相信泰王对粤王的了解不比她少。
粤王纵然没有十恶不赦的坏心,但是要说良善却也不可能。甄千儿换了一个话题,“贤妃娘娘近来身体可好?”
“毒已经清的差不多了,但是身体还是有些虚弱。”提到母亲,泰王的眼里都带着温暖。
“看来贤妃娘娘是不准备在近期回宫了,花无白日红,再晚些后宫的天恐怕就要换了。”在皇上的一大堆妃嫔之中,甄千儿还是很喜欢宁贤妃的性子,而且很明显,皇上待她是特别的,她不想因着寿命的加长,使得宁贤妃失了皇上的心。
“母妃在乎的从不是这个,若不是因为我,恐怕她不会坚持那么多年。而于现在的她而言,生活已经很快乐了,所有她很感谢你。”泰王笑着解释。
是啊,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一定要依靠着爱情而活,除了爱情,生活还可以有很多的方式,但是甄千儿却觉得要是没了陆懿白的爱,生活就没有了具体的颜色。
突然,她好想去看看那个傻瓜,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而甄千儿一定不知道的事,她口中的傻瓜正在置办聘礼,没错是亲自置办聘礼。
纵然聘礼陆户部尚书夫人也不是没有准备,可她的心长的是偏的,对于一个即将“出嫁”的儿子自然没有多少的大方而言。
况且本来两家就是一半一半的送,送的数量太少面子上也不好看,失了份浓重,所以综合考虑之下,陆懿白决定自己的聘礼自己来。
他与甄千儿的婚礼被定在八月十五,正好是花好月圆的日子,与现在还有快两年的时间,他还有时间可充分准备,不过怎么将这些好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了侯夫人那一堆堆的布料、普通书籍,这倒是一件十分棘手的问题。
至于甄千儿那边的聘礼,陆懿白倒是不担心,虽然侯夫人对他并不见得多喜欢,可是她就剩下这么一个女儿,整个忠义侯府将来都是她的,她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甄六爷见甄陆两家的婚事进行的越来越顺利,口上的火气越来越旺。
他就不明白明明甄千儿的婚事不像是好事,却为什么反响不错,而他给儿女定下的都是不错的人家,却弄得两头不讨好。
他看着甄千儿蒸蒸日上,实在是眼热的不得了,他觉得不能再等了,该出手时就该先出手。
于是没多久,甄千儿便收到了粤王侧妃的邀请,请她到府上赏花。
甄千儿看后只是一笑,仅仅一个庶女侧妃,真不知道她哪里生出来的自信让她一个朝廷命官陪着赏花,况且甄千儿与这位甄侧妃虽然同姓甄,接触真心不多,她根本没必要卖这个面子。
当甄六爷收到女儿被拒绝的信时,心里暗道甄千儿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没几日,事关于甄千儿不能生育的传言悄悄的在民间传开,当然对于这样的传言在有人目睹过甄千儿风采以后很多人是不信的,可是只要有信的并加以传播,这股影响力仍旧是不小的。
甄六爷不在乎传言传播的快或慢,他要的只是一个结果。
他就不信当今圣上能偏袒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黄毛丫头,也不相信陆户部尚书与忠义侯府的婚事真的无懈可击。只要让他打开其中的一个缺口,那么后来的事就会好办很多,那个侯位早晚都会是他家的。
对于这些阴谋,甄千儿并不是毫无察觉,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她也没有想过她可能不孕的事能隐瞒一辈子,只要事情没有越过她的底线,她倒是并不介意。
相比于甄千儿的流言小事,大盛还有很多的大事正在每日发生。
祭天的主要事宜交给泰王来办。这并不是一句简单的空话,而是需要十足的行动来支撑。
先说祭天的程序那就是非常复杂,可以说比想象中的还要难上几倍,再加上多年都未曾祭天过,每个祭天的步骤都必须重新经过推敲才可。
泰王为了办好这一件事,几乎是日日与礼部尚书讨论到深夜,而粤王在大多的时候只是在一边听着,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内心在想些什么,当然泰王也没有时间好奇。
最终,泰王将祭天的地点定在了笙坛。
笙坛这个地方在本朝来说并不太有名,可是在前朝的时候却非常得皇家信赖,每年皇族基本上都要去上几次,而且笙坛的地理位置很好,既处于五行的中心,又离京城不远,皇上的安全也好保证,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选择。
皇上看后也表示满意,但是就在泰王去笙坛看场地的时候,笙坛门前突然有一个柱子倒了,砸伤了一个侍卫,侍卫当场昏迷了过去。
如果这是因为年久失修的误伤,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了那么一丝玄妙,那个砸伤的侍卫等醒时直接说看到了先朝皇族的鬼魂,让他们不要进去。
自古鬼魂之说便带着几分玄妙,既是让人害怕,又有些让人敬畏,况且这鬼魂还是前朝的皇族,这意义就变得不一样了,不过改朝换代已经一百余年,若真是前朝鬼魂动怒也不一定要等到现在。
所以泰王一听,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侍卫被人给收买了,但是侍卫已经受了伤,此时一口咬定见到了不该见的,他倒也不好直接动刑。
“派人去查一下,柱子的痕迹是天然断的还是认为砍的?”凡事都要有证据,泰王先从倒了的柱子入手。
过了一刻钟,有下属来报,“回王爷,就柱子断裂面痕迹来看确是自然断裂,并不是人为。”
泰王又亲自的看了柱子一遍,侍卫们纷纷围在他周围,生怕他再出现意外。
泰王并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是越毫无线索他就越是坚定这是一场阴谋,而有人阻止他们来笙坛祭天的目的又是什么?
泰王不经意把眼神落在粤王身上,粤王依旧是那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这件事就交给八皇弟继续去查,八皇弟可有异议?”
粤王正等着看泰王的笑话,不经意被点了名,赶紧收了心神,答道,“没有!”
泰王点头,继续巡视笙坛的里里外外,虽然很多地方因为时代的原因需要修缮,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
正在泰王费尽心思想着如何才能在既省人力又省物力的前提下将笙坛装潢成最好的效果时,粤王直接将那个受了伤的侍卫带到皇上面前。
“父皇,鬼神之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请父皇另择地点祭天。”粤王声声恳切。
皇上耐心听完,但是他的注意力却和粤王不太一样,而是问道,“你见朕之前知会你六哥了没?”
“六哥说这件事交给儿臣来查。”同位王爷,甚至他的母亲还是贵妃,粤王并没有觉得越过泰王有什么不对。
“所有这就是你的结果?”皇上从前觉得这个儿子很聪明,现在却觉得智商堪忧。
粤王想了想,神色突然冷了下来,“儿臣的确想息事宁人,不去触碰任何人的底线,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难道您真的想听真相吗?”
皇上眉毛一挑,觉得这没有什么好怀疑的。
粤王说想要撬开这个侍卫的口,只有甄千儿能够办到,所以请求让甄千儿进殿,皇上同意了。
粤王冲着甄千儿一拱手,“表妹,听说你手中有一瓶真话药丸,是时候试试作用了。”
甄千儿的眉毛微皱,她的确是有这样东西,说起来这还是白医依闲来无事弄出来的小玩意,随便送给她一瓶玩的,她觉得或许有一天能够用的上,便和一些伤药放在一起带在身上,不知道粤王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问这个的时候,甄千儿将药丸拿出承给皇上,“千儿也不知这药的具体药性,还请皇上先找太医看上一看。”
“准!”皇上接过药瓶,在手中转了一转便递给了总管太监,毕竟不是宫里的东西,多一道程序并不是坏事。
太医从没见过这么神奇的东西,同样没有试用过,自然不了解是好是坏,不过没有毒倒是真的。
皇上将药丸给那个侍卫强塞了进去,然后耐心的等了小半个时辰,等到药丸的确被吸收了之后才问道,“鬼魂之说是真是假?”
“没有……没有鬼魂。”侍卫的大脑已经被放空,两眼无神的答道。
皇上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那你幕后的人究竟是谁?”
“是炎族,笙坛是炎族圣地,不容许任何人践踏。”侍卫说的铿锵有力,仿佛一个卫士一般。
“你是炎族的人,其他炎族的人在哪里?”都说斩草要除根,当年先祖的一时仁慈,导致出了现在的春风吹又生。
“在……在……”侍卫的口型刚出来,却被人突然用暗箭直射封喉而死。
马上到手的线索突然断了,皇上的暴怒,“谁这么大胆!给朕出来!”
黄风不知道突然从哪个角落之中闪了出来,在皇上面前跪下,不卑不亢的答道,“皇上,是卑职!”
皇上一见是他,身上的怒气一下子收回去了不少,“原因!”
“皇上,这个侍卫身上中了蛊,说的话并不可信,况且方才他正要刺杀皇上。”黄风掰开侍卫的嘴,他的口中果然含着一把小刀片,只要侍卫通过内力将刀片吐出,就算皇上也防不胜防。
皇上让太医给死去的侍卫看了看,那个侍卫的确中了蛊,而中了这种蛊的人平时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只要母蛊加以灌输,便会不自觉的听从母蛊的命令,而解蛊的办法通常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算了,此事到此为止,皇儿你继续帮你六哥去吧,切不可再插手今日之事。”对于黄风,皇上自然是信任的,因此并没有在他擅自动手这件事情上纠结。
“父皇不可!这明明就是炎族的一场阴谋,说不定以后还会有多少的是非在等着,父皇还是换个祭天地点为妙。”粤王依旧坚持着他的坚持。
“这个天下是朕的天下,是万民的天下,不是炎族的,所有没有哪里是朕去不得的。”皇上的口气不容任何人的质疑,“将你所有知道的事情以及所有的证据都呈上来,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粤王并不甘心,但是皇上的心意已决。他便只好将辛苦搜集到的证据交给了总管太监,无奈的离开了上书房。
明明是一件不大的事情,可是却变得越来越复杂,让甄千儿看的都免不了心生糊涂。
皇上看了看粤王呈上来的东西,明显不是一两日就能搜集出来的,况且专看搜集的深度,粤王手底下的并不在少数。
皇上不由的叹了口气,“他们越来越大的,心思也越来越重了,这是好事!”
甄千儿心中一动,皇上竟然从这件事看出来粤王的夺嫡之心。
不过也难怪,粤王先是越过泰王直接上奏见皇上,间接的说明他对兄长不信服,而后又把甄千儿拉下水,别管甄千儿的真话药丸好用不好用,这都能说明甄千儿和他是一伙的,再加上这些证据,可谓是步步为营。皇上无论前世今生都是一个有雄才大略的人,能看出来也是正常。
“千儿,他们之中,你更看好哪个?”皇上这是直接在问忠义侯府的站对问题。
“臣效忠的永远是大盛皇上。”甄千儿毫不犹豫的跪地答道。
对于这样的回答,皇上不置可否,“炎族的事牵扯甚广,朕不能放任下去。黄风,你去查一下。”
黄风领命,然后看了一眼他旁边的甄千儿。
皇上有些好笑的微勾嘴角,甄千儿这个孩子也算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如果可以,他想代为忠义侯保护好她,让她的一生平顺无忧,但是显然她已经被卷入夺嫡其中,想要脱身已经不那么容易了,现在唯一可以期盼的就是她没有跟错人。
“千儿,你去协助安王,顺便帮着朕看着点粤王,皇家的颜面不管为了什么都容不容许任何人践踏!”皇上这算是放手让她自己去闯荡了。
“谢黄叔叔。”甄千儿眼含感动,毕竟这样的差事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足可以看出皇上对她的信赖程度。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皇上正值壮年,可是儿子们却总惦记着他的位置,想着有一天取而代之,这样的感觉其实并不好。
黄风将甄千儿送到殿外,叮嘱道,“一切小心!”
甄千儿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最近好吗?”
黄风一笑,“我还以为你第一句话会问我徒弟怎么样了!”
“我自然关心他,可是作为朋友,我也关心你,你已经很多天没回去休息过了。”甄千儿虽然不是日日,但是晚上偶尔还是会去黄风的住处就寝,可是迎接她的通常是一室清净,虽说之前她与黄风也不怎么交流,但至少她知道他在。
“我有很多事情要忙,你千万别问我忙什么,这是秘密不能说。”黄风玩笑的道,“我徒弟跟我说他想你了,明天午时,天香楼见!”
甄千儿不太明白明天是黄风去赴约还是说陆懿白会赴约,但是无论是谁,她发现自己的心中同样存有期待。
她到底是怎么了?难道真的同时喜欢上了两个人?甄千儿摇了摇头。
不会的!
一个人的心里只有那么大,装不了那么多人,况且她与陆懿白的婚约已定,由不得她再多想。
第二日,甄千儿先是去庄子上看了宁采辰近些日子的成果。
整个庄子已经变得有序起来,娄安歌在里面可谓是混的如鱼得水,别人不知道的还真把她当成是这里的大小姐了。
对于这一点,甄千儿倒是不介意,总之娄安歌只要不想着当她的情敌,甄千儿随便她做什么都好。
宁采辰还是一副运筹帷幄的闲适模样,不过这次他强烈给甄千儿推荐了一个人。
能让宁采辰看重的人自然不一般,这成功的将甄千儿的好奇给勾了出来。
宁采辰说的这个人叫刘娇,是一个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在相貌上也只能用清秀来形容,乍看之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陈姑娘,这位是这里的小姐,你让小姐见识一下你的本事!”宁采辰对陈娇说道。
陈交点了点头,冲着甄千儿行了一礼。
就在甄千儿想将陈娇扶起时,她忽然发现自己整个人都不能动了,想通过内功将穴道冲开,却发现徒劳无功。
陈娇出手,将甄千儿的穴道解开,又恭敬的施了一礼,甄千儿有所防备,可是还是又被点了穴。
如此往复,甄千儿发现陈娇的手法的确够快,哪怕她自认为不是无能之辈,在速度上也望尘莫及。
“陈姑娘不仅点穴功夫高超,并且轻功了得,唯一的缺点就是先天有口疾,至今在下都未曾听陈姑娘说过一句话,但是这样便不会将秘密说出去,换个角度来讲也是一件好事。”宁采辰说起这样的话,丝毫不避讳陈娇的面。
陈娇听着,连眼睛都不曾多眨一下,显然被训练的很好,和没有灵魂的玩偶差不多。
“宁先生的意思是将她放在我身边?”毕竟还不清楚来路,甄千儿并不敢冒泡做决定。
“小姐身边的丫鬟虽好,但是在武功上却逊色了些,而陈姑娘恰好能弥补这个缺失,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况且陈姑娘和我一样都是少主派来助小姐的,小姐可以放心的用。”宁采辰耐心的解释。
到现在为止,甄千儿还没有弄明白这个少主的确切来路,即便知道对方没有恶意,但是要做到百分之百的信任却很难,更何况这其中还包括她自己的安全。
似乎看出来了甄千儿的犹豫,宁采辰说道,“小姐要是有疑问,可以问陆公子,相信他能给你解答一二。”
陆懿白?甄千儿忽然想起他来无影去无踪的功夫,以及黄风莫测的点穴手法,的确与陈娇有几分相似,即便没有去问,但是甄千儿却是信了几分,“好!这个人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