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白淑妃,就甄贵妃在后宫的地位那是众所周知的,很多的乐师舞娘见到她不得不收起自己的小心思来,这其实也是甄千儿最重要的目的,那就是震慑作用。
无论是乐师还是舞娘,实际上都有自己的领头,而这些领头在皇上那里也是有品级的,可以说不管是资历还是品级都未必比甄千儿来的要低,甄千儿也没想着将他们管的服服帖帖,只要在祭天期间别出乱子就成。
白淑妃和甄贵妃分别见了相应的领头,舞班主是一位二十五、六岁的美貌女子,不仅舞跳的好,而且八面玲珑,特别会审时度势,因此白淑妃的加入并没有费多少力气。
而乐师长则是一个三十多岁长着络腮胡子的男子,是林德妃的人,对于甄贵妃恭敬是恭敬,但是要说顺从还不至于,甄贵妃想要让他听她的,还得费上一些功夫。
甄千儿倒是不担心这两位妃子应付不来,毕竟论起心计,只要她们上心,就没有应付不来这一说。
所以把任务一下放,甄千儿要操心的事情并不多,更没礼部尚书什么事了,不过甄千儿为了显示自己的确在认真做事,还是主动选择住在了礼乐司,若是有个突发的状况她也能应对一下。
白淑妃也在礼乐司住了下来,反正她本来就不争宠,住哪里都一样,不过甄贵妃十日也就有五日能在礼乐司,毕竟她要忙的事情可不是一件两件,甄千儿对此也不强求。
即便白淑妃多年不碰舞蹈,但是舞学造诣还是很深的,按照祭天的规定乐奏”奉平之章”,舞”干戚之舞”,而这千戚之舞随着前朝的覆灭,早就没有人可以将其舞全,况且前朝和如今的大盛也不能什么都一层不变,因此编舞可不止是说说而已,是真的需要用心血来编的。
为了成为合格的贵女,甄千儿也是请专门的舞娘学过一段时间舞蹈的,可是看到礼乐司舞娘练舞之后,她才发现她会的的确是皮毛,基本她连提意见的层次都够不到,相比之下,乐曲甄千儿还算是在行一些,加之甄贵妃经常不在,她投在乐师上的经历就多的多了。
听的乐曲多了,甄千儿渐渐的感觉出来不对劲,乐曲好听是好听,可是却少了一些灵气,显得很是死板,哪怕甄贵妃提出意见改进也一样,难道说宫廷乐师就这些本事不成?
甄千儿找到了乐师长,乐师长的态度很谦虚,“这批乐师的年纪不大,经验不足也是有的,但是高级乐师通常喜欢独奏,并不愿意参加祭天这样大型的场合。”
甄千儿挑眉,她向来知道从艺的人性格多少有些古怪,可是却不曾想到还有这样的说法。
“那乐师中弹琴最好的人是谁?”甄千儿问道。
“自然是逍遥公子,最是擅长七弦琴!”乐师长推荐道,“不过他进宫以来只给皇上独奏过,哪怕是皇后娘娘都未有幸听到他的独奏。”
居然还有这么特别的乐师,这倒是挑起了甄千儿的兴趣,想去见上一见这逍遥公子。
乐师长给甄千儿指了一下方向,甄千儿便未经预约的去了。
宫中绝对是寸土寸金的地方,但是就在这样的地方居然有一片枫树林。
虽然这个季节树叶树叶都已经掉光了,整棵树都是光秃秃的,并没有什么景致可玩,但是这样的地方只住着一个乐师,那么不管这个乐师的技艺如何,单论身份就很值得人寻味了。
甄千儿不断的往树林里走,远远的看到一个男子一手执壶,懒羊羊的坐在太师椅上。
“这里许久未曾有外人来过了,要不要来陪我喝一杯?”男子的声音淡淡的,缓缓转头,让甄千儿有一种惊艳到的感觉。
甄千儿见过的美貌男子并不少,其中陆懿白的相貌算是其中的翘楚,可是眼前的男子细看之下并不比陆懿白来的逊色。
男子样貌清秀俊雅,阳光照着尖削的脸,带点病态像常年没见光样。额头一朵五色莲纹甚是耀眼,细长的剑眉入鬓黑色的发丝从太师椅上遂下。
他着一身银白色里衣外加透明白衫,里衣领子高高的遮住脖子,一时间叫人分不清楚他是男是女,那白衫上有一朵朵描边的白云,系着银边白色束腰带,姿态随意却又不失优雅。
不过甄千儿并不是花痴,惊艳了一瞬便回了神,大方的赞道,“逍遥公子,果然担当的起逍遥二字。”
说完便在逍遥公子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拿起桌上刚倒的酒杯一饮而尽。
“哈哈,好酒量!”逍遥公子又给甄千儿满上了一杯。
这次甄千儿倒是不急着喝,只是拿在手中把玩,“听乐师长说逍遥公子的琴只弹给皇上听,未免太孤单了一些,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听上一曲?”
“既然说孤单,那么姑娘愿不愿意与在下合奏一曲?”逍遥公子笑道。
甄千儿对于乐器真的谈不上精通,不过怯场倒不至于。
逍遥公子将她带到他的琴房,甄千儿看了看品种繁多的乐器,选择了一只竹笛。
吹了几下试了试音色,不紧眼前一亮,对逍遥公子点了点头。
逍遥公子弹的是《渔舟唱晚》,是古琴中的名曲,曲子时静时动,很考验弹者的功底,但是最重要的是曲子营造出来的意境,让甄千儿都不禁沉醉其中。
虽然甄千儿吹的笛音有些不足,但是两人却也称得上琴瑟和鸣,比起曾经和伍夜寒一起的合奏来说,那绝对是有质的不同。
逍遥公子难得有懂他琴音的人和他合奏,竟也是越弹越有兴致,当他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之后,他第一次抬头正式望向甄千儿,“说说吧,你来找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甄千儿将笛子放下,“逍遥公子喜欢独奏并不是不能与人合奏,既然如此,千儿在此请逍遥公子做祭天时的主乐师。”
“原来你就是甄武榜眼,果然不一样。”逍遥公子很快猜出甄千儿的身份,他用手抚摸着琴身,“你应该知道,祭天我不是不想去,而且不能去。”
“原因?”在甄千儿的世界中,知人善用比出身来的更重要。
“我是炎族的后人,而炎族是皇上的忌讳,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提起。”逍遥公子耐心的解释。
甄千儿微微皱眉,她想起了前几日那个中了蛊的侍卫说的话,难道说真的是炎族的人在背后做动作吗?
“你一定有很多的问题想问,不过作为我琴艺上知音,我想劝你一句,不要去探究,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就算你家里满门忠烈也一样,你回吧!”逍遥公子说完,便又自顾自的弹起琴来。
甄千儿知道就算自己再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便打道回府,至于请逍遥公子做主乐师的事情也暂时搁浅。
不过关于炎族的事情她倒是放在了心上,并想着等回了忠义侯府,便让夜一去查一查。
晚上甄千儿刚要入眠,却感觉窗上有些许动静。
甄千儿披了一件外衣起身,走近窗边才听清是有人敲打她的窗户。
“千儿,是我!开窗!”外面传开熟悉的男子低声。
甄千儿顿时放下所有戒备,嘴角微弯,赶紧将窗户从里面打开。
陆懿白动作迅速的从外面跳了进来,将窗子关好,然后回身将甄千儿抱进怀里。
陆懿白的身上满是凉气,冻的甄千儿不禁身体一颤,她轻轻的推了推陆懿白的胸膛,“喂!你怎么跑宫里来的,就算武功好,但是也不要冒险!”
“没事,我心里有数!”陆懿白此时也发现自己身上太凉,想要松开抱着甄千儿的手,却又觉得舍不得。
甄千儿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不过人来都来了说的再多也没有什么用了,倒不如安心享受相见时刻。
“几天不见,你有没有想我?”陆懿白一手捧住甄千儿的脸,即便是在黑暗中,仍旧执着的不想错过她脸上的神色。
“想啊,想的都快想不起来了!”说起来,自从他们定亲了之后,陆懿白似乎很久都没有再在夜里突袭过她的房间了,偶尔一来,甄千儿还真没什么准备。
“那倒是我的不是了,我现在就让你想起来!”说完,陆懿白闭上眼睛,双唇直接寻着记忆落在甄千儿的唇上。
两个人久未亲近,一接触便有一种一发不可收拾的感觉,过了好久,就在甄千儿觉得自己快要被憋死的时候,陆懿白终于心满意足的将唇挪开。
陆懿白的唇从甄千儿的嘴角滑到耳后,轻声的说了一句,“我想你了,很想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