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周睦认定了要娶知阴为妻,哪怕知阴的心是冷的,他也一定会想办法捂热了,之后的后果,他一力承担,绝对不会让知阴受丝毫委屈。
爱情这个东西,就像是一把剑,不定时的刺在某个人的胸口,让人痛不欲生,可是有时候却又像是一颗蜜饯,含在口中,甜到心底。
是痛是甜,就专看遇到了谁,又在怎样的时机。
周睦遇到知阴的时机不算好,却也是冥冥之中的缘分。
甄千儿回到房里,将林将军的话反反复复在心中咀嚼回忆。
甄千儿小时并不怎么关心军营里面的事,也只是在偶然里能听父兄提上几句,再加上两世的经历,让她忘记了很多儿时的事。
她不知道忠义侯生前和林将军究竟感情如何,但是就她这段时间对林将军的了解,林将军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应该对忠义侯的死有一定的感触,结果并没有料错。
甄千儿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如果林将军一提忠义侯的死就是对杨国的愤恨,那么她不会多想,可是林将军却并未多言杨国,反而说出那种富有深意的话。
这是否说明除了两国战争激烈之外,还有许多人为的因素,而这种人为因素很可能就是她的亲人。
当年,忠义侯手握重兵,连皇上见了都得礼让三分,如果说甄千儿身边有位高权重可以威胁到忠义侯的,那么只有甄贵妃一人了。
可是于公,忠义侯是甄贵妃背后的倚靠,没有忠义侯的兵权,她想顺利做到贵妃之位没那么容易,忠义侯以后也会成为助粤王登上那个位置的有力后盾。
于私,两兄妹的感情自小便极好,她实在没有去害忠义侯的理由。
虽然甄贵妃现在对甄千儿没有往常那么亲近,可是她始终是她的姑姑,她不愿意没凭没据的将杀父之仇安在她身上。
甄千儿仰着头闭上眼睛,脑子越想越『乱』,再这样下去非得把自己折腾疯了不可。
既然多想无益,索『性』想想以后的路究竟该怎么走。
近两年因为王雪华远嫁,杨国与大盛的关系相对缓和,可是几年之后杨国大王病危,新的王位继承人诞生,杨国与大盛的战争必将重新点燃。
战争打起之时,便是她为父兄复仇之日,前世她就是这麽做的,可是今生仅仅这样就够了吗?
既然得了先机,她能拥有的机会实际上比之从前更多。
如果她不好好把握住,岂不是对不起神明的再造之恩。
下定了决心,甄千儿反倒是安静了下来,不管甄贵妃做没做过这件事,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她终究会能等到的,
很快,七日的时间转瞬即逝,各个宫女也将自己的心仪之人报了上来,甄千儿一一核对过后就先后给她们定下结亲的日子。
至于那几个没收到纸条的宫女,也被允许和未被选中的将士重新接触选择,一时间她们的热度比刚开始选亲时还要高出许多倍来。
甄千儿也没有厚此薄彼,同样给了她们七日决定的时间,这样等最后一波宫女嫁出去至少还要一个月的时间。
甄千儿利用这段时间将如山留在这里安排各种宫女出嫁适宜,自己则以水土不服为由闭门不见客,有大事就找江凌霄便可,江凌霄是奉皇命协办的,总不能不出力气是吧。
无意间,甄千儿又将江凌霄给坑了一把。
而甄千儿呢,带着夜二趁着夜『色』离开了宁谷,去往远在几百多里之外的据说忠义侯战死的地点——新竺。
新竺目前是扬国地界,想要进去并不容易,首先要穿过辰国才能去往杨国,可是甄千儿认为世上无难事,只要想一想办法总会有的。
临行前,知阴给甄千儿准备了一个小包,包里面全是小碎银子以及野外求生的必备品,想必早就料到了甄千儿要冒一次险一样,不得不说有了这个小包她容易了许多。
她早前便与辰国的商队说好,以商队的下人身份偷渡到了辰国。
到了辰国之后她也不敢耽搁,借着辰国往杨国卖奴隶的契机到了杨国,又在途中趁机溜走。
这个过程说来简单,实际上每一步都是危险重重,说是九死一生都不为过了。
到了新竺附近时,为了不被发现身份,甄千儿不敢过多动武,大多时候只能智取,害得身上的大伤小伤已经数不清了。
每动一下浑身都疼痛的要命,但是她也只能忍着,这一行已经用去了五、六天的时间了,再耽搁下去宁谷那边就瞒不过去了。
夜二虽然轻功不错,但是情况也不比甄千儿好到哪里去,好在两个人互相照应着,总比一个人来的好。
新竺是杨国的一个军事驻守重地,不说被保护的密不透风也差不多,比甄千儿预期中麻烦许多,她脑袋转了几转,仍旧没能想出既能成功混进去,又容易打探消息的办法。
“主子,不如属下先去里面探上一探。”夜二见甄千儿纠结便提议道。
“好!万事小心,无论什么情况一定要在两个时辰内回来。”甄千儿叮嘱道。
既然是她把夜二带来的,自然要把夜二活生生的带回去,虽然他是暗卫,却也是人,是她的伙伴。
夜二应下,让甄千儿在一个破败的寺庙里等他,他便先行离开了。
甄千儿虽然会杨国的语言,可是长相却一点都不像,所以她也不能常在外面走动,饿了就打两只山鸡充饥。
可是等甄千儿吃饱喝足,夜二还没有回来,她心里涌上一股不安,又耐着『性』子等了近一个时辰,夜二才满身是血的回来。
看夜二的伤势,必然是与人交过手了,而且交手的人数应该不少。
夜二握住甄千儿的手,笑道,“主子别担心,属下没事,属下……属下已经将他们甩开了。”
“你别说话,我先给你处理伤口。”甄千儿抽出被夜二握在手中的手,三下两除二将他被血染的辨不出原来颜『色』的衣服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