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则帖子的内容让达不溜怦然心动,他仔细琢磨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交换筹码。
但为了保住性命,他还是按照帖子上所说的地址来到了个中书店。
他跟舒籍仔细讲述了自己的发病过程,舒籍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后就让他回家去等信。
这一等就是好几个月,眼看着七月十五一天比一天近,达不溜一直都没等到舒籍的回信,他彻底绝望了。
是啊,这九年之中,他跑遍了中州和其他大城市的所有医院。
每个医生都信誓旦旦的对他说,他的肾脏十分健康,没有一丁点儿即将衰竭的迹象。
可只有达不溜自己知道,几天之后,七月十五那天……
就是他的大限之日。
更何况,他已经做了三次肾脏移植手术,身体已经达到了所能承受的极限。
即便是舒籍再怎么神通广大,给他找到了名医……
估计医生也只能摇摇头,遗憾的表示无能为力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舒籍竟然给他打来了电话,让他到书店来。
听舒籍的语气,能百分之百的笃定可以治好他的病,而且还不用带钱!
这就说明自己身上一定有舒籍需要的交换筹码,达不溜狂喜之下,一路飞奔到了个中书店,于是就发生了上边讲述的故事。
我托着下巴静静的听完了达不溜的诉说,点了点头。
发帖那个人所说的姓胡的掮客,肯定就是胡磊。
我之前就笃定这家伙跟舒籍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关系,在他在进入个中书店之后,就突然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了监视人员的视线之中。
我知道舒籍会使用空间术,或许是他把胡磊藏在了某个秘密空间里,也或者是转移到了其他地方,让胡磊躲开了监视人员。
至于胡磊的人身安危,我一点儿也不担心。
因为……
他压根儿就没什么能让舒籍想要灭口的动机,除非是他不知死活的去要挟舒籍。
我对胡磊这个人十分了解,他平时虽然贱嗖嗖的,看起来挺不靠谱,但实际上,他做人做事儿非常有分寸。
就比如我私下找他进了一大批古董那件事儿,直到现在他也没跟任何人提起过。
即便是他掌握了舒籍大量见不得光的私事儿,也不至于让舒籍对他动了杀心才对。
说回到达不溜的病情上,我却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舒籍为什么敢替我吹下一定能治好达不溜的牛逼。
说句实话,我对这事儿丝毫没有把握。
不,甚至可以说,是一丁点儿门道都还没摸着。
首先是他不能再动手术了,就算是找到了合适的肾 源,他的身体条件也允许,我特么也不会啊。
第二就是必须要在短短的几天之内找到医治达不溜的办法,通过“七月十五”这个特殊的日子,或许可以定义为他的怪病是邪煞在作祟。
原因很简单,七月十五是什么日子,想必列位看官都知道。
数次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来临的时候犯病,这绝对不可能只是个巧合而已。
但刚才在给他搭脉的时候,我却没有发现什么阴祟邪煞的气息,这让我禁不住皱了皱眉头。
“你平时有什么感觉不太对劲儿的地方吗?就比如……身体发冷,莫名其妙听到有人说话,但身边又没有人?”
“这……没有。”
达不溜显然是没明白我想要问什么,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有时候穿少了……是挺冷的。”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正想要再换个问法,脑海里突然传来了貘神的声音。
“是巫术。”
“……啊?巫术?!”
“对,他身上有残留的巫术气息。”
貘神说道,“有人想要夺舍他的器官,这虽然听起来挺离谱的,但就是我看到的事实。”
“有人想要……夺舍他的器官?那这么说来,施法者应该是个病人了。”
我暗自嘀咕了一句,舒籍挑了挑眉毛。
“看来陶掌门已经寻到了病因,有了应对之策了?”
还没等我开口否定,达不溜就一把攥住了我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求我一定要赶紧治好他。
我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示意他别那么激动。
“你仔细回忆一下,是不是认识过什么会巫术的人?”
我问达不溜,他瞪着一双清澈如大学生般的眼珠子看着我。
“武……武术?认识几个,其中一个还得过全国武术比赛的冠军。陶神医,您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哭笑不得,只能又重复了一遍。
“巫术,不是武术。就是……嗯,电视里演的那种,举行个祭祀仪式,跳个大神儿什么的,这种人你认识吗?”
“啊……嘿!您别说,我还真认识一个!”
达不溜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立马就来了精神头儿。
“老廖,我们单位上一老员工,成天神神叨叨的,甭管干什么都得先做个法事,看着就好笑……哎?陶神医,您什么意思,难道这老廖……”
“老廖?姓廖……他是湘西人?”
“哎对,没错,他老家就是湘西的,我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乌龙山。”
“那他有没有什么疾病?很严重的那种,你好好想想?”
我的语气急促了起来,达不溜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摇了摇头。
“没有啊,老廖壮的跟个牛犊子似的,在单位几十年了,连感冒发烧的小病都很少有。”
“嗯,那他家属呢?父母,媳妇儿,孩子什么的,有没有重病号?”
“家属?这我哪儿知道去……哎,对了!”
达不溜突然想到了什么,定定的琢磨了半天,这才笃定的点头。
“他有个儿子,好像是病了快十几年了吧,我记得我们单位组织给他儿子捐过一次款。”
“是什么病?”
“这个……我不是太清楚,大概齐和我一样,都是肾上的毛病吧。时间太久,记不大住了。”
我长长的吐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舒籍。
舒籍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只是淡淡一笑,拿起桌子上的药放在我面前。
此时我已经基本可以断定,达不溜所说的这个老廖……
有问题。
首先他是湘西人,如果说会使用巫术,我一点儿也不会觉着奇怪。
第二就是他有个生病的儿子,而且很有可能是肾脏出了问题。
要是达不溜正好跟他儿子的血型匹配,那老廖暗中几次用巫术夺舍了达不溜的肾脏给他儿子续命,这也就能解释的通了。
只是我对这个老廖毫无了解,也不敢贸然给达不溜施法。
毕竟我的巫术道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一旦被老廖的巫术反噬,会死的很难看。
即便我对巫术再怎么不了解,可也知道一个道理。
有一种巫术叫做“死降”,就是巫师在使用巫术的时候,把自己的八字命格跟被施法者关联在了一起。
如果有人尝试去破解,就等于是跟巫术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斗。
赢了,被施法者获救,巫师死亡。
而输了的话,死的人就会是……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