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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保桑尼,或者说挂着酒保皮的信息售卖者桑尼,没有让凯恩等太久,就给了凯恩想要的信息。

方式也挺有特点,一小杯酒。

这让凯恩想起了故乡酒文化的一句常用俗语:‘什么都不说了,都在酒里,来,走一个!’

信息确实在酒里,一口喝下,就都知道了,也不会发生因交流隔阂而理解错误之类的问题。

卖了信息,桑尼默默的数出35枚魔法币,将剩下的都退还给凯恩。凯恩这一小贷是50枚,个头都跟1元钱的人民币硬币大小。

见桑尼老实,他也大方,道:“我给出的东西,觉得不够,可以尝试着再要,但多出来的,我不会收。”

桑尼自然是听明白了,凯恩的意思是说,我对这消息,有个自己的估价,若有人想宰我,可以试试,但反过来若是有人能以更便宜的价办成事,那么是对方的本事,多出来的就当打赏了。

“谢谢!”桑尼也没矫情,收起钱袋。又给凯恩倒了杯很有特点的血酒,解释:“这杯是我私人请的。”

来‘只卖酒’喝酒,买什么档次的消息喝什么级别的酒。

像那桌吃活猪的,就是喝的最低档次的酒,不限量供应的那种。

而酒保私人请的,则与信息售卖无关,只与酒以及情谊有关。

凯恩同样没墨迹,颔首致意就算领情了。

也没急着走,继续吃吃喝喝,同时消化消息,盘算下一步该怎么做。

至于冥土神国那边,不久前他接到米兰达的消息,祈并者联军没有冒进,看那意思是准备倾国之力打大决战了。

无所谓,他的体系都已经开始批量出无人机空天母舰了。照着这个趋势拖下去,等祈并者们在海中集满舰船时,面对的将是十倍于他们的舰船数量的空天母舰,会不会绝望到打不起来都不好说。

所以那边依旧无趣。

而派遣去尤克特拉希尔维度之斯瓦泰夫海姆探索的纯机械部队,则是另外一种无趣,在诡异迷雾中绕圈圈的无趣。

他对此同样不是很急。反正鹿角盔大汉维尔塔宁已经派出去了,将北欧诸神在主物质世界的血脉后裔都找出来,然后夺取其血脉,诸神就没有了搞事的载体,而只能像地外入侵般,从维度向主物质位面发起攻击。

偏偏这类不是在敌后搞破坏、而是堂皇进攻的模式,他最不怕。别说祂们的底蕴近乎油尽灯熄,就算有外力的支持,他也能全方位碾压。

他甚至巴不得那位古神,能以这种低效的方式,玩所谓的代理人战争。将大把大把的财富耗在物流环节,然后支援的还是上不得台面的狗肉,这样的战争多打几场,那位古神只会更虚弱,而他则有不菲进账。舒适感很强。

所以两个大战场都不急且无趣,不如追杀搞事神灵有意思。

而追杀神灵同样不是很急,只要保持线不断就行。然后他希望多见到一些类似妖精艾瑟隆、吸血鬼路德维希那样的野心家、机会主义者。

荷鲁斯和阿努比斯将这些不安分的,不稳定的因素从群体里分起来,而他则将之迅速有效的灭杀掉。

相信几轮过来,就能灭掉一茬枭雄人物。等到2012魔潮再兴,能闹出动静的也就没几个了。

正想着心事,不远处两个喝酒散客中的一个凑了过来。

是个女人,容貌一般,精神力强度、魔力强度也普普通通。

凯恩进酒吧时,扫了一眼,就通过细节对其有了一些判断,这位混的不怎么样。这顿大鱼大肉,但下顿还不晓得要去哪里刨的那种。

其实超凡圈类似这样的人大有人在。当然东方是个例外。

东方的超凡圈,跟世俗差不多,至少这个年头,还没学会提前消费那一套,大富大贵不至于,但普遍比较稳定。穷有穷的稳,富有富的稳,很少有断顿的情况。

不过欧美超凡者这般拮据一阵、阔绰一阵,并不代表他们的日子过得差,又或缺乏规划能力,而在于思路的差异。

欧美人的思路,导致他们比东方人的人生更波澜壮阔一些。东方人从思想上真正成年开始,15年为自己忙(事业),再15年为儿女忙(养育),再15年为父母忙(赡养),一辈子也就那么打发了。欧美人则是前半生潇洒快活,后半生养家养自己。

而眼前这个女人,凯恩觉得正处在两者之间,需要养家了,但还不太适应。仍旧有颗不肯安分的心,但又得买对自己不吃可以,但某些嘴巴必须得喂的实际问题。

所以凑过来找机会,透着那么点为难自己的卑微。但实际上并不需要施舍,甚至若可怜她,才是一种冒犯。

果然,就听对方自来熟的打招呼:“嗨,先生,我是蜜雪儿,还算能打的女巫,有没有赚钱的短工介绍?”

急于求成,一口就想吃个胖子。蜜雪儿给凯恩的感觉,就像一些刚进入社会的年轻人,又或被成**鸡汤洗脑,以为迈开腿、肯张嘴,成败就能五五开的‘梦想家’,不靠谱到萌蠢,惹人失笑。

他当然不会迁就。

微笑应道:“抱歉女士,我这里暂时没有适合的业务。”

蜜雪儿也没有纠缠,耸耸肩,跟酒保桑尼打了个招呼,就嚷嚷着‘开工、开工’离开了。

凯恩本以为这就是个很寻常的小插曲,没想到却是一系列纠葛的第一环。

第二次见到蜜雪儿,是在当天的夜里。

当时凯恩已经回到他下榻的科普利广场酒店。

地下王国也有旅宿,并且从某些角度讲更适合超凡者,随手使用巫术什么的,也不会被人当猴子看,又或招来麻烦。

但凯恩还是更喜欢窗明几净的俗世酒店。

选俗世酒店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就客房服务而言,俗世的那一套他更习惯,超凡的总是感觉不对味,要么花里胡哨透着古怪,要么就比较老派。

这或许是因为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彻底将超凡手段完全融入到生活中的缘故。

比如说,hp系列有经典的一幕,哈利·波特有一次造访居住在陋屋的韦斯莱一家,就见到洗菜池里,刷子在自行刷碗。

凯恩不会这么干,尽管若他愿意,他可以做的更好。但他还是更习惯保留相当一部分自己动手的权力。

科技产品中的洗碗机太也不爱用。当然,实际上他大多数时候根本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正因为他这有些别别扭扭的半路出家式超凡者生活理念,他更喜欢世俗的服务业。

魔眼商会旗下的风笛联锁旅店,就是他比较满意的一种模式。

但该模式受欢迎程度一般,喜欢住的大多是非巫师世家又或纯血家族出身的混血巫师,美洲也就个别大城市有那么一两家,波士顿没有。

说起来,凯恩这还是回归后,第一次在非自家的寝室里入睡过夜。时间是11月3日,他睡的比较早,22点半左右就睡下了。

然后因为魔力波动被惊醒了。

不是简单的魔力散溢,而是战斗引发的魔力紊乱。并且还有着恶意十足的精神力能量。

凯恩再受主物质位面法则限制,逼格也是顶天花板的,自然敏感的很,一下就醒了。

然后他就有些不开心。

倒是没怪超凡者在这里动手。而是觉得自己运气有点小背,享受下凡事生活,刚开始就遇到这种烂事,坏心情。

他本来是没打算管的,结果妈呀死声的怪叫起来了,他不用感知,都有画面感,住宿的凡人被惊扰到了,残酷血腥、且魔幻怪诞的场面颠覆了凡人的三观,于是才叫的这般惶然无措。

“真特么坑!”他这么想着,下一秒衣衫上身,再一下秒已经瞬移到事发点。

“时间迟缓。”他挥杖施法。

这是个与他之前用过的‘时间加速’相对应的自创hp巫术。施展后区域内一切现象发生,都进入类似‘子弹时间’的慢动作效果状态。

当然也可以理解成他让加持在自身身上的时间流速变快了,于是看其他都慢。

然后他就看到了蜜雪儿。

蜜雪儿不是hp系列的巫师,虽然她也是女巫,也用魔杖,但她明显更偏向dnd宇宙的术士,使用的魔杖,其结构都与hp巫师的魔杖差异巨大。

他见到的是一根仿佛未伸展的甩棍般的金属棒,顶端镶嵌着一颗硕大发光的宝石。

而她使用的,明显是魔杖自储备的能量弹类魔法。

这类魔杖他前世干轮回者时,隔一段时间就能见到,平时里边储存了火球、魔法弹、冰箭,酸箭等等,几发几十发不等,具体看储存什么魔法,以及魔杖的材质和作工。用的时候意念引导,就能射出来,不耗费自身的法力。

大家都在用,甚至有专门的轮回者拿其当魔法版的枪械使唤,美其名曰魔杖流,在那些科技受限的世界,算是高性价比的选择,尤其是对中低级轮回者而言。

在这个世界,凯恩就结合实际情况,粗略的将蜜雪儿归类为{圣杯神器}系列中的术士、女巫之流。

说到流派渊源,他甚至怀疑这里的超凡者们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算是哪一派,哪一支。

与蜜雪儿战斗的一方,凯恩倒是认出来了,旧日支配者一系的上级独立种族,死亡藤蔓。

拉姆齐·坎贝尔曾在《夏盖妖虫》中这么描述这种生物:

它从黑暗中跃出,潮湿的巨大紫色花蕾引人注目,这花的花瓣饥渴的张合着,还有粘稠的像蜜一样的物质、拉着丝从花中流淌、低落。

实际上它们真正致命的,是那些绿色的卷须藤蔓,藤蔓上卷缩的、厚实的叶是能打开的,像是展开的手掌,且是有手指的那种,而在打开的叶子中心区域,是顺着叶脉而生的竖嘴,以及尖锐的毒牙。看到其样子的人,绝不会怀疑它们有没有能力从自己身上啃下块儿肉来......

可在凯恩看来,这种生物的真正威胁点,还在于能够打破植物界的生殖隔离,无论亲缘关系近或远,都能杂交。简直就是植物界的淫龙。

“怎么会出现这种麻烦东西。”

杀容易,除根难,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更让人蛋疼的是,植被是这个星球食物链的基层,若时候让死亡藤蔓肆虐,那么撼动人类文明,乃至所有物种,开启新的物种纪元,都是可以预想到的。

这时候,不久前才跟凯恩交上朋友的酒店经理,带着几名保安赶过来了。

看到眼前的景象,经理使劲揉了揉眼睛,然后再也无法保持镇定,嘴巴越张越大,但就像被卡住脖子般说不出话。

这个复杂情绪凯恩见过,三观颠覆,就是这样。

他一如往常的打招呼:“嗨,保罗,你的酒店住了些不省心的客人啊!开玩笑,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没等保罗跟他互动,又一伙人出现了。黑风衣、戴礼貌,给人感觉沉湎于{卡萨布兰卡}的年代没有走出来(42年,格林沃德活跃的时代)。

凯恩当然知道这些使用幻影移形来的家伙是谁,灯塔国魔法国会的傲罗。并且是其中的传统派(作风硬朗凌厉)。

为首者看到场中的时间术法力场造成的静滞力场空间,用清嗓子的咳嗽声掩盖紧急换台词的尴尬。

他对凯恩道:“我是魔法国会的傲罗队长麦特·达文西,这位先生,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凯恩丝毫不给面子的哂笑:“你们在这里搞钓鱼执法,结果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说着话锋一转:“这是能彻底改变星球植被生态,无亲缘生殖隔阂的地外物种。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这时如果你们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三天之内,我会让灯塔国魔法国会在这个世界上除名。”

说着,他打个响指,周围的景物立刻像是马赛克临时搭建的一般,化作小碎块四下崩散。

流光深邃效果发动,宇宙深空出现,但并不完全,只有景象,没有效果,真空、冰寒什么的都没有。

凯恩这么干也只是为了方便接下来的操作。

在场的人忽然就发现头顶有光芒散落,抬头看,才发现是巨大的月亮,环形山都能看的清楚,却又反射着足够亮的太阳光。

然后银光迅速变为橘红色,血月出现,紧跟着就是月全食,至于一个发光的血红色光环。

而中央的漆黑圆洞中,一个又有一个摄魂怪模样的死神出现。

这些死神比摄魂怪高大的多,更关键的是,它们身上的超凡力量波动,比摄魂怪强的不是一点半点,神性照射效果即刻产生,即便有凯恩特意保护,经理保罗和一干保安也看的下意识的汗毛竖起、冷汗流淌,却又有着某种奇异而致命的吸引力,无法不看。

一共八十八位死神现身,齐齐施法,身后分别显出不同的星座图案。

这一刻,它们代表了周天八十八个星座,意味着群星的凝实,全方位无死角。

然后它们开始集体展开魔法仪式,白骨之镰高举,从它们身上飞出大量的黑光,在空中形成一个由三个箭头组成的光标。

有那么点让人联想到核标志,但并不是,它代表是过去、现在、未来的黑暗终结,是一等一的死神诅咒。

仪式耗时并不长,死神们也很是熟练,最后是齐齐挥镰,将标志斩碎,然后被斩碎的光标碎片,就化作猩红的光向着四面八方飞散隐没。

再然后,所有人发现,他们回到了现实的酒店中,现场的情况还是那样,仿佛时间只是过去一眨眼的瞬间。

但灯塔国国会的傲罗们却都忍不住变色,因为死神诅咒已经成立,他们能清晰的感觉的到,有猩红滴血的镰刀在他们灵魂上方高举,***已经开始,时间一到,斩杀过去现在未来,彻底死亡!

这些傲罗没有当场失控,都已经算是素质较高了。他们之前挺凯恩放狼言说狠话,是或多或少觉得对方在吹牛的,但现在不会了。

这次情况是真的大条了。一个搞不好,美国国会上千名工作人员会被集体处决。

凯恩像赶苍蝇般挥挥手:“现在,从我的视线中消失,找个会说人话的汇报情况。接下来,我要睡觉,谁打扰到,死!”

一干傲罗多一个字都没敢说,甚至像对待精神病患者般,干脆不跟凯恩有视线上的碰撞,低眉耷眼的离开了,先从走廊上步行去了楼梯间,然后才施展幻影移形离开,都没敢当着凯恩的面施展术法。

“一忘皆空!”凯恩挥挥魔杖,保安,被骚扰到的酒店房客,都被抹去了记忆。

但保罗没有。

他对保罗微笑道:“保罗,我准备将这个现场就这般保持一段时间。凡俗警察那边,我相信你能处理好。我说的对吗?”

保罗强作镇定,嘴唇颤抖的道:“当然,完全没问题,交给我好了。”

“嗯,很好,让你受了些惊吓,我有些过意不去,这里有个小玩意,对你有一定的好处,算我送你的赔礼之物。”说着,手腕一转,便多了个养魂木的戒指。

戒指是最简约的男士款,内侧像魔戒的至尊戒般蚀刻着金色的文字,是篆文,小篆,也及时秦国的通用文字,四个字:气定神闲。

将戒指递给保罗,凯恩道:“明天早上,如果我7点没叫早餐,就让人叫醒我。这些被清除记忆的人,一段时间内会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给他们编些过的去的故事。”

“好的,好的,请放心,我一定办好。”保罗完全是一副**赐、不敢辞的态度双手接过戒指,然后满口答应。

在保罗看来,这个信息非常有价值。因为按照他的估计,用不了多久,刚才那些扭曲光线突然出现、打扮复古的超凡者就会风风火火的赶来,却又不敢轻易打扰凯恩,怕被其起床气斩杀,那么什么时候可以尝试沟通呢?至少也得明天早上7点以后。

“啧啧!人间行走的神灵啊!”保罗心中感叹、兴奋、恐惧兼而有之,他将简直戴在右手无名指上,发现刚巧合适,摘下来戴中指、食指、甚至拇指,都合适,却又始终感觉不到戒指内径变化的过程,颇为神奇。

而且戴上戒指后,立刻就觉得心也不慌了,手也不抖了,走路也有力了,精神好的像是二十年前,熬个通宵不再话下。

“超凡!真是致命而又诱人啊!”保罗开始干活儿了,第一步就是为被骚扰到的客人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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