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奋力的的躲闪的时候,江云姝莹润白皙的耳朵微微一动,耳力极好的听见了一些细小的声音。
那......好像是山壁里面的机括在加速运转?
她脸色一沉,对慕九道:“过来掩护我!”
她的语气几乎带了些命令的意思,慕九从来没有这样被人呼来喝去过,下意识的就想冒火。
但看了看漫天的箭雨,他忍住了。
明明温天韵之前就是在那个位置转动的机括,山壁就打开了,为什么他一动那机括,就触发了死门!
淦他娘的!
慕九飞快朝江云姝的方向靠拢,挡在女人面前,把所有飞来箭矢劈落。
江云姝马上朝着坎水位靠拢过去。
正在此时,天上开始滴滴答答下起了雨。
慕九皱了皱眉头,不解的仰头看了一眼。
他们现在可是在山洞里面,怎么会下雨?
抬头一看,才发现问题所在——
那根本不是在下雨。
而是头顶的洞穴穴壁上面铺砌的那些暖玉缝隙中,开始滴滴答答往下渗水。
一开始,还只是淅淅沥沥的几滴。
短短两个弹指的功夫,渗水的情况就开始严重了起来。
无数小股的水流从暖玉缝隙中垂直流下来。
一股浓烈呛鼻的味道,猛烈的袭击着两人的嗅觉。
正在此时,箭雨攻势竟然停止了。
难道是要淹死他们?
慕九下意识的沾了一滴那从暖玉中渗漏出来的液体,放在鼻尖一闻,脸色马上巨变!
“快出去,是火油!”
江云姝把耳朵贴在山壁上仔细的听着,山壁内壁,又开始发出了机括急促运作的声音。
她猛地回头一看,只见刚才射出箭雨的地方,此时,竟然有一支支燃烧着火苗的箭矢,正对准了他们。
慕九此时也看到了,“赶紧撤!”
可话落的瞬间,山壁飞速的移动着,他们来时的入口,正在一点一点的被封死!
慕九站得离入口近一些,他马上飞身前,抽出别在皂靴旁边的短刀,准备去阻止山壁合拢。
如果被困在这里,火箭点燃火油,他和这个云清,就会被直接烧成碳!
直接连死一死的过程都省了。
跳过咽气,直接火化。
这么大的炼丹室内,对他们来说就是豪华的vip火化炉。
可那山壁运动的速度实在太快。
反正比慕九的轻功更快一步。
他飞奔到入口处的时候,那山壁已经合拢得只剩下一条缝隙。
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把匕首插进那缝隙中,运起内力一震,山壁被震得往后退了一下。
缝隙也扩大了一点。
但扩大的那点缝隙,也实在有限,不过一掌的距离。
他回头一看,那云清竟然呆在原地没动。
慕九怒喝道:“傻逼!还不走?找死吗?”
此时,山壁又开始了合拢的趋势。
“你走不走,不走老子自己走了。”
慕九用力的撑着那缝隙,因为山壁的对抗力实在太强大,人的血肉之躯想要撑住,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撑得很辛苦。
太阳穴的青筋都暴凸了出来,内力源源不断运转,他双脚猛地往地上一踏,喉咙里爆发出支撑到极致的怒吼:“快——滚——出——去——!!!”
然而,‘去’字刚刚落下,江云姝就伸出手,在坎水位的机括上用力一扭。
所有的一切都戛然而止。
带着火苗的箭矢停止了发射。
那箭尖上,一簇簇小火苗‘噗~’的一声,全灭了。
头顶也停止了渗漏火油。
与慕九对抗的山壁,巨力突然消失。
山壁轰隆隆的响动了一下,原本要合上的山壁,缓缓的打开了,露出了原本的入口。
慕九的怒吼卡在了喉咙中,整个人还保持着那种用力的姿势,愣愣的顿在了原地。
那样子看上去有点滑稽。
江云姝淡淡的暼了他一眼,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的,冷哼一声,道:“脑子里全是豆腐渣的傻子。”
触动了死门,只要重启生门就好了嘛。
那傻男人一副惊天动地模样是要干嘛?
慕九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那表情比刚才用尽全力对抗山壁的时候还要狰狞扭曲。
江云姝逮到机会,就开始不留余力的嘲讽慕九:“你自己是傻子,也当温天韵是傻子?明摆着是对你留了一手,故意把死门的位置暴露给你,耍了一点小手段,把你糊弄过去,就让你错把死门当生门,你还傻愣愣的,当真相信他?”
这样一来,但凡慕九不起歪心思就还好,大家都相安无事。
只要慕九起了点儿什么歪心思,就可以让这些机关和阵法直接杀了慕九。
这样想来,温天韵这个人,心机深沉得简直可怕。
慕九收回匕首,一时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下一刻,一面山壁缓缓移动。
一块巨大的空地,就这样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空地的中间,用黑白的彩墨,画着一幅巨大的太极八卦图。
八卦图的中间,又镇着一个巨大的炼丹炉。
江云姝环视着四周的环境,却在目光扫过一个角落里的时候,不由自主的被吓了一大跳。
如果是三年前的她,恐怕现在已经被吓得手软脚软,直接尖叫一声,瘫倒在地上,发不出一丝声音了。
慕九见她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顿时,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大土匪慕九,竟然也不自觉的屏住呼吸一瞬间。
这间巨大的‘炼丹室’内的东南角,有一面墙。
那面墙的不是用暖玉所砌成的。
而是用糯米汁浇筑的花岗岩,再在表面上涂刷了一层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黑色汁液。
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面墙上,挂着密密麻麻的人!
没错,就是被挂着!
粗略一估计,被挂在墙上的,起码有二十几个人!
墙面上垂下来无数杀猪匠用来吊肉的那种钩子,勾住那些人的琵琶骨,把人像展品一样,根据高矮顺序,一排一排挂在了墙面上。
这些,应该就是药王宗用来试药的药人们。
其中,有一个人最特殊。
江云姝忍不住惊呼了一声:“是鸡冠头!”
最特殊的那个人,赫然正是今天下午,第一个上擂台参加招夫大赛的那个鸡冠头!
他被挂在了墙壁的正中间。
说他特殊,是因为其他人统统都是被穿透琵琶骨挂在墙上。
而他不一样。
他的一双眼珠子被挖掉了。
两根锋利的钩子,直接刺进了他空洞的眼眶中,勾住他的眉骨,把他挂在了墙上!
“这些人……还活着吗?”江云姝的脸色有些控制不住的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