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土匪们的到来,楼子大堂中都没什么人了,只有几个龟公,正百无聊赖的在小赌两把。
见江云姝两人进来,龟公立马扔下骰子,笑呵呵的上前:“哎呀两位姑娘,好久没来了,都快不记得小的了吧?”
原以为今天没有生意了,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阿锦没明白这是人家套近乎的客套话,老实的道:“我们这是第一次来啊,你怎么认识我们?”
龟公没想竟然是个生客,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后非常自然的道:“嗨,小的认错人了,两位姑娘实在是太美了,跟我们店里常来两个小姐又长得又几分相似,小的这才走眼了。”
江云姝淡淡笑道:“行了,别墨迹了,你们这里最俏的少倌儿是哪个,喊出来让我姐妹饱饱眼福。”
阿锦赶紧见缝插针的道:“给我姐姐也安排一个。”
龟公高兴极了,连忙下去安排。
江云姝看向阿锦:“我不用,我对男色没兴趣。”
“有兴趣的有兴趣的,姝姝姐你这个年纪,正是如狼似虎、如饥似渴的时候,怎么会......”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江云姝正定定看着她。
阿锦马上俏皮的自拍了一个嘴巴子,把说出去的话往回咽:“额......是我如狼似虎如饥似渴,所以姝姝姐我要两个,你不是说过今天我的消费你买单吗?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江云姝也不差那两个钱儿,加上前段时间阿锦帮她一起照顾军营里的病患,也确实辛苦了,今天就权当让她放松放松。
于是就同意了。
杏花楼是个雅致地儿。
偌大的楼子里,亭台水榭,什么都有。
江云姝两人被带着走了好一会儿,这才到了一个房间里。
一路上,每个房间里面的动静都挺大的,听得阿锦那叫一个面红耳赤,差点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龟公呵呵笑着解释道:“两位姑娘第一次来,还生疏着呢,多来几次就习惯了,今儿个咱们楼子里接了大生意,一位贵客带着他的属下消遣来了,所以人会有点儿多。”
这贵客是谁,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指了指正前方的一个房间道:“那位贵客就在那个房间呢,你们听这琴声怎么样?是我们的头牌慎娘弹的,二位姑娘喜欢韵律吗?小的给您们安排的公子也是我们楼子里的头牌,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二位姑娘等会儿见到人,就知道个中的雅趣了。”
江云姝的目光不由自主往那龟公指的房间看了一眼。
脑海里面不由自主的出现了慕九正在跟那头牌慎娘调情喝酒的场景。
他那样的大老粗,也会听人谈琴?
不过话说回来,这琴声确实不错,悠扬干净,宛如天籁。
江云姝这样想着,不由自主的就走了神。
阿锦时时刻刻都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走神,马上就问那龟公:“那贵人和你们那慎娘很熟了?他们玩儿的全素宴还是全荤宴啊?”
看姝姝姐这表情,大档头的被扣分了啊!
龟公笑了:“这位姑娘你说笑了,来咱这地儿,哪有玩儿全素宴的啊?人家贵人又不差那两个钱。”
话一出,阿锦就愣了。
糟糕!
怎么跟二档头说的不一样啊!
沈知言明明告诉她,每次慕九来都只跟姑娘聊聊人生和理想,绝对没干什么不该干的事情。
怎么这个龟公说的完全是两回事?
完了完了,本来是想给大档头洗白一下的,没想到越洗越黑了!
阿锦下意识的就赶紧去看江云姝的表情。
却见江云姝面无表情,直视着前方,一脸没听到这话的样子。
但阿锦用性命保证,这肯定听到了的!
咱姝姝姐,随时都带着两分礼貌性的笑意,现在这......是生气了啊?
阿锦有点愁。
虽然这说明姝姝姐心里面对大档头不是全无感觉,但......大档头你太不争气了啊!
怎么能把持不住呢?!
阿锦忐忑着,跟江云姝进了房间之后,龟公马上把两个头牌少倌儿带上来了。
阿锦的眼睛一下就看直了。
这一刻,她深刻的意识到,原来自己真的是见的世面太少了!
面前这两个翩翩公子,统一着一身白衣,一人袖口处绣着几朵娇艳欲滴的红梅。
一人袖口绣着一杆青翠傲然的翠竹。
一人长得娇娆妩媚,那脸蛋精致得像一个女人,挑不出半点儿缺点来。
一人长得清风舒朗,一见之下,宛如三月风拂过脸庞,让人心情都宁静了下来。
妖娆的熟练笑道:“两位姑娘好,我叫赤翎。”
清朗的道:“我叫竹溪。”
江云姝对阿锦道:“行了,人也来了,你好好玩儿,我去里面睡一会儿,走的时候叫我。”
阿莫这才从震惊里面回过神来,赶紧拉住江云姝的袖子:“姝姝姐,来都来了,一块玩儿一下嘛。”
赤翎很懂事,三两步坐到江云姝身边,宽大炽热的手掌覆盖在江云姝的手背上:“姐儿,赤翎又不吃人,这么着急的躲着干嘛?”
江云姝不急不慢的抽出自己手,“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哦。”
赤翎连忙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是赤翎唐突了,我自罚一杯,姑娘可千万别生气。”
江云姝的目光落到不远处的竹溪身上,“会弹曲儿吗?”
竹溪微微颔首:“技艺不精,勉强能入耳,姑娘想听什么曲子?”
此时,慕九房里面潺潺流水一般的古琴声传出来。
江云姝道:“就这首,你会吗?”
赤翎打趣道:“论琴艺,咱们楼里数竹溪弹得最好了,慎娘都不如竹溪呢,姑娘想要听琴,找竹溪算是找对了。”
江云姝道:“来一曲,把隔壁的声音给我压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江云姝觉得心里面有些烦躁。
那慎娘指尖流淌出来的明明是悦耳的音节,听在她耳中却宛如魔音穿脑一样,怎么都觉得难听。
阿锦很好奇的凑上来:“姝姝姐,你该不是吃醋了吧?”
江云姝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一些:“吃醋?我为什么要吃醋?我跟他又没什么关系。”
阿锦非常意味深长的道:“可是姝姝姐,我还没说你吃谁的醋呢......你说的‘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