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
赤翎正手忙脚乱想要从江云姝身上起来的时候,门口处传来一声惊雷般的怒吼。
随即赤翎就感觉眼前刮过一阵风,一道黑影闪过,下一刻,腹部一痛,他就觉得自己倒飞了出去。
一直撞翻桌子,撞掉竹溪面前的古琴,这股巨力的惯性才停了下来。
然后一勾身子,直接喷出一口血来。
这一脚,初步估计至少断了三根肋骨。
赤翎迷茫的抬头,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锦冲进来,又照着他断骨处补了一脚,恼怒的骂道:“混蛋!谁让你动手的!”
赤翎刚要解释,慕九就已经抱着迷糊的江云姝走了出来。
男人身材精壮,一身玄袍显得他凌厉又霸气,脸上的那表情,简直让人胆寒。
走过赤翎身边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冷冷的侧目,看了赤翎一眼。
就是这一眼,赤翎瞬间感觉自己已经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了好几个来回。
遍体生寒。
然而,在赤翎整颗心都提起来的时候,他竟然,就这样走了。
阿锦都愣住了。
这......不像是大档头的行事风格啊......
沈知言慢了一步,急匆匆的赶来,已经错过了最精彩的时候。
“怎么回事?”
阿锦愤懑道:“这个少倌儿起了歹心,居然对姝姝姐......”
赤翎一看竟然是蟠龙寨的这几尊大佛,赶紧解释道:“冤枉啊姐姐,是刚才那姐姐坐到了我的衣服,我一起身,不小心被她带倒了,我刚准备起身,你们就冲了进来。”
竹溪也站起身来解释道:“确实是这样的,姑娘你吩咐过,我们哪敢乱动呢?”
阿锦这内疚的心里才稍稍的安慰了一点,“真的?”
“真的啊姐姐,你就在隔壁,又没走远,我哪里敢啊?”
阿锦有给了他一脚:“你的意思是我走远了你就敢了?”
这逻辑,无懈可击。
沈知言往慕九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问阿锦,“怎么样?办成了吗?”
阿锦顺手扔了一个金锭子给赤翎,回答道:“那当然,大档头那里怎么样?今天能成事儿吗?”
沈知言道:“那是当然,我出马,一个顶俩,他已经被我灌得舌头都大了,等会儿合欢酒的作用一起来,估计这俩干柴烈火就把持不住了。”
赤翎捂着发疼的胸口,苦着脸问:“姐姐,你刚才问我接不接活儿,难不成就是这啊?”
阿锦看了一眼赤翎微微有些凹陷的胸口,理所当然的道:“那当然了,几根肋条,换五十两黄金,怎么算你都赚了。”
原本是准备让赤翎抱着江云姝,想刺激一下慕九,想让他别这么佛系追妻,没想到这混蛋这点儿事都办不好,一不小心做得太过了,还不知道后面能不能圆回来。
这种情况下都能给钱,阿锦觉得自己还是有点过于大度了。
赤翎艰难的吐出一口血:“姐姐,让我当个工具人,你也得提前问问我愿不愿意啊,疼死了......”
阿锦道:“我问了啊,你不是说接活儿吗?”
赤翎差点被她气得晕过去。
谁能想到是挨打的活儿啊!
隔壁房间,慎娘安静的站在门口,带了些委屈的问沈知言:“二档头,刚才那个女子是......”
沈知言道:“你大档头妻子嘛。”
慎娘盯着某个虚空的方向,低声的呢喃道:“妻子啊......他有妻子了吗?”
阿锦耳朵尖,听到这略带失落的话语,十分警惕的看了看那慎娘一眼。
那是个十分温婉的女子。
眼角眉梢里,跟江云姝竟然有几分相似。
都是比较温婉可爱的类型,只不过跟江云姝的刚硬不同,这女子的眉眼中,总是带着几分幽怨。
阿锦低声的问沈知言:“大档头真没对这慎娘动心?”
沈知言失笑道:“妹妹,你在这儿说笑呢?”
话没有说得特别明白,但大家都听得出来,那意思其实就是,慕九怎么可能会对一个烟花女子动情?
那男人本来就有严重的大男子主义,慎娘是出来卖身,恐怕慕九会嫌她脏。
慎娘垂下眼眸,掩饰掉了眼神中的恼怒。
这些恩客从来都是这样,不会顾及她们的尊严,想说什么就说,从来把当回事。
烟花女子怎么了?
她也不是自愿的。
曾经她也是官家小姐,家族落寞,她才流落青楼。
若是在家族鼎盛的那几年,她配慕九不是绰绰有余吗?
凭什么看不起她?
可是这些话也只能在心里面想象。
当着沈知言的面,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另一边,慕九抱着江云姝一路狂奔。
远离沈知言等人了,他一脚踹开一个房间的大门。
里面那对野鸳鸯正在啊翻云覆雨,突然被惊扰,两人下意识的用被子盖住身体。
房间里的男人看到慕九,说话都结巴了:“大大大大档头?”
“滚出去。”
片刻后,这对野鸳鸯就这样裹着被子,赤条条的站在走廊上,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
那姑娘都快羞死了。
男人摸摸她的头安慰她:“乖啊,我家大档头好几年都没有开荤了,咱们体谅体凉他。”
说完,这才急吼吼的带着姑娘另外寻找房间去了,最后实在没找到,随便挑了一个僻静点儿的地方。
嘿别说,还别有一番刺激的滋味。
房间内,江云姝一被放下来,就难受的扭动着。
慕九坐到她身边,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
他灼热的手掌搭在江云姝的额头上,瞬间让江云姝清醒了过来。
她一下坐了起来,看到眼前的慕九,人都懵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慕九咬牙切齿的一把把她推倒:“这句话该我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说要和那个哑了嗓子的混蛋先回蟠龙寨吗?怎么?这里是蟠龙寨?还找小倌儿?江云姝,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江云姝也来气。
心里憋着火喝了一顿酒,正没出发泄呢。
“你就能招妓,我不能找?这是我的自由。”
“人家就是个弹曲儿的,算不上妓。”慎娘一直都是卖艺不卖身,他每回来都只是听听曲儿,等兄弟们完事儿了就走人。
虽然他也听不懂那娘们儿在弹些什么东西,但要是直说听不懂的话,好像会显得他有点低俗。
江云姝冷道:“怎么?我就说了一句,还护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