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慕九当然也看到了那把大锤子。
那尼玛是用来拆后山茅房墙壁的。
这女人是从哪里去搞来的?
用这锤子砸腿,不是存了心的想搞死吴潼吗?
哪怕慕九再相信江云姝,看到这场景也忍不住呵斥。
“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慕九原本就肚子疼,现在更是感觉自己的心肝脾肺肾没一处好地方。
这个女人一天不折腾就会死是吧?
前两天的事情,江云姝心里面本来就窝着火,莫名其妙被呵斥一通,泥人的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既然你信不过我,那我现在就走行吧?“说着,她真的就撂挑子准备走了。
其实她用了大剂量的麻沸散,按理说,应该不会这么疼的。
吴潼那叫声把她也稍微的吓了那么一小跳。
只能说,小吴同学的痛觉神经,真的太敏感了。
大白话来说,就是怕疼。
局面变成现在这样,也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站住!”慕九怒道。
江云姝头也不回,一路扬长而去。
这么兄弟在这儿呢,咱们大档头不要面子的吗?
“你给我滚回来!”
江云姝不仅不滚,走得更快了。
那脚步轻快得,就差跳跃起飞了。
慕九连自己身上还有伤都忘了,马上追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你把吴潼弄成这样子,就想走了吗?”
现在这种情况,哪个大夫也不敢接手吴潼啊。
毕竟不是谁都有江云姝那么大的胆子,两年的旧伤都敢断骨重续。
“你不给我把吴潼治好,就别怪我......”
江云姝拦腰截住他的话头,双眼直直的看着他:“别怪你什么?也要打断我的腿吗?”
话一出,慕九被架在那儿了。
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是那么想的。
数双眼睛直直的落在慕九身上。
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
竟然有人高声道:“大档头,这小娘们儿都骑到你头上拉屎拉尿了,你还不治治她吗?”
有人开了头,心里面这样想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数。
“就是就是,大档头,女人就是这样,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她要真把吴潼的腿砸坏了,本来就该还人家一双腿,打断怎么了?打死她都没毛病!”
“就是就是,还真把蟠龙寨当成她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拿我们兄弟的命来开玩笑。”
慕九那一刻的脸色简直比吃了屎还绿。
沈知言痛苦的用扇子捂住眼睛,不忍直视。
兄弟们,你们对这个女人的彪悍简直一无所知。
别说一个吴潼。
她不高兴了,把你们大档头杀了助助兴都有可能。
你们自求多福吧......
慕九先是被江云姝架起来,又被手下兄弟戴了一顶一顶的高帽子。
愤怒和理智出走之下,他还真有点飘飘然了。
“你别以为我不敢,你要是治不好吴潼的腿,你看老子不给你的腿也打断。”
距离受伤的时间越长,吴潼本来已经能够用手撑着,再借助大腿的力量,慢慢开始生活自理了。
江云姝这一锤子下去,这家伙以后拉屎撒尿都在床上解决都有可能。
江云姝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匪徒们,语调缓和又阴森:”那我治好了他的腿,是不是也可以把你们的腿打断啊?“
她本来就长得非常可爱,尤其是那双眼瞳,黑漆漆的,深不见底似的。
脸色一高深莫测起来,看起来就像是来自地狱的索命娃娃似的。
美丽又致命。
众人被她的目光一看,竟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默了片刻之后,有人不屑道:“治好了就治好了,那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江云姝的视线精准的锁定了说话的那人,“我应该的?我跟你们很熟啊?就变成我应该的了?你脸要大一些吗?”
那人刚想反驳,江云姝就飞快道:“如果我把吴潼的腿治好了,就把你的腿打断,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那人是真真没想到事情的变化是如此之快。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为什么他只是说了两句话,就贡献出去了一双腿?
妈妈啊!
他不要。
他马上求助的看向慕九和沈知言:“大档头、二档头,你们为我说句话啊?”
沈知言轻摇着折扇,慢条斯理的吐出两个字:“活该。”
慕九其实刚刚话刚出口也后悔了。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
嘴巴永远比脑子快。
现在有个人帮他顶包,他高兴还来不及。
他干咳了两声,缓解一下尴尬,“好了,别在这儿打嘴仗了,赶紧先救治吴潼,别真给他弄废了。”
江云姝道:“等你开口,黄花菜都凉了,早已经弄好了,等着慢慢恢复就行了,你们一个个,真是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别的不行,叫板抬杠倒是挺厉害。”
众人的脸都绿了。
沈知言是脸皮已经厚习惯了了。
他臭不要脸的凑上去:“那江姑娘,吴潼要修养多久?”
“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三年五载。”
众人瞪大了眼睛:“这么久?”
江云姝没好气的道:“不然你们觉得应该多久?伤筋动骨一百天,他在床上瘫都瘫了两三年,一两个月就想给他治好吗?你们谁行?你行你来,我是大夫,不是神仙。”
众人一个个那是哑口无言。
正在这时,痛得昏迷过去的吴潼悠悠转醒。
他勉强的扯出一个微笑,“怎么着,兄弟们都来啦?放心,我暂时还死不了,多谢你们的关心。”
那痛得欲仙欲死还强行安慰别人的小模样,别提多搞笑了。
江云姝忍不住故意吓他:“谁说死不了,如果感染了死得挺快的,两三天你的小命就没了。”
“什么?你不是说我的腿可以治好的吗?”那一刻,吴潼眼睛瞪得贼大,感觉自己的天都快塌了。
江云姝无辜眨巴着眼睛:“我是保证你的腿可以治好,但从没保证过你可以活着熬到你的腿好时候啊。”
这恶趣味,简直太腹黑了。
吴潼顿时一阵颤抖,片刻后,他双唇发白的道:“你们先出去,二档头留下来。”
江云姝凑近他,眼睛眨巴得更无辜了。
那两排纤长浓密的睫毛眨啊眨,像鸦翅似的,漂亮急了:“怎么,你要交代遗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