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云楼上,一向面瘫的侍从手忙脚乱的撕了一块自己的衣摆捂住鼻子,面色痛苦的说:“这打法实在也太恶心了些。”
转头一看自家公子,果然,对方的眉头已经狠狠皱了起来。
而楼下,江云姝在抡着她那条白绫大杀四方,能正常站着的刺客已经没剩下几个了。
他们踟蹰不前,大概是在考虑着还要不要继续打。
正这时候,就看见江云姝竟然把躺在地上的那些同僚,用白绫栓成了一串儿。
然后把白绫的另一头,用力一扔,扔上了出云楼的檐角。
用力一拉,一串儿的刺客,就像是一串儿葫芦一样,被从上到下的吊在了檐角上。
刺客们被吊在半空动弹不得,还在不停的拉肚子。
金黄色的瀑布滴滴答答。
那画面,简直就是不要太美。
这行为。
是侮辱!
是践踏!
妥妥的欺人太甚!
刺客头子正准备反扑时,一个负责把风的同僚匆匆赶来。
“扯呼!离王来了!”
大势已去,只能撤了。
街角传来踢踏的马蹄声。
听这动静,慕九带了不少人过来。
刺客们不敢再耽搁,马上匆忙撤了。
慕九赶到的时候,就看见两串儿葫芦娃,整整齐齐的吊在出云楼的两个檐角上,随风飘荡。
江云姝正坐在地上大口喘粗气,看样子累得不轻。
岳晟跳下马,那样子看起来比慕九还要紧张:“恩人,恩人你没事吧?你吓死我了,恩人你快跟我说句话啊!”
江云姝:“......我还没死呢,你也不用哭得这么大声。”
岳晟:“额......你没事就好。”
慕九把那女人打量了一遍。
嗯。
好像没什么事。
看着现场的一片狼藉,慕某人心里突然得到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看样子,江云姝对他真的十分仁慈。
按照这个逻辑,这女人心里其实是有他的,对吧?
他下马,把江云姝拉起来,正准备检查一下她哪儿受伤了。
结果江云姝用一根手指头推开他,走到那串儿葫芦娃旁边,咵一鞋底子的扇了过去:“说,谁派你来的!”
慕九的脸一下就垮了。
看看这女人那嫌弃的表情。
怎么?
他手上是沾屎了吗?
碰不得啊?
那死士任务失败,本来此时是应该自杀的。
但实在是拉肚子拉得虚脱了。
后庭上像是装了个打开阀门的水龙头一样,根本停不下来,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
他奄奄一息,已经放弃挣扎了。
江云姝看他这样子,估计靠自己是审讯不出来什么的了。
于是转向慕九:“我记得你私刑非常有一套?”
曾经勾住舌头勾下半边脑壳的说法,至今还记忆犹新。
慕九知道江云姝是想让他审问背后主谋,于是抬手扔了一只飞刀出去,一刀就割断了两条相距甚远白绫。
楼上侍从甚至看到,那飞刀割断左边檐角的白绫之后,还打了个旋儿,才割断了右边檐角的白绫。
面瘫侍卫的嘴角抽了抽,非常无语:“公子,这离王的性子也太骚包了些。”
搁这儿炫技呢?
两串葫芦娃掉下来之后,慕九的一手下马上就过去拎住那白绫的一头,也不打算一个一个替他们松绑了,这样刚好可以牵着押走。
然而他领着两串儿刺客坐上马之后,却发现周围气氛略微有些窒息。
他懵逼的一抬头,却发现慕九正在凝视他。
那眼中都快有杀气了。
简直是死亡凝视。
周围的同僚都对他露出了略表同情的目光。
小手下都吓结巴了:“王王王王王爷,属属属属下有哪里做得不对的地方吗?”
这离王是他们的新领导,性子喜怒无常,手段非常狠辣。
刚开始军中有人不服他,变着法儿的挑衅他。
结果那倒霉蛋被慕九立做了典型,直接杖责至死。
挨打的时候全营的人都被叫去围观了。
起初大家都还不以为意。
不就是杖毙嘛,又不是没见过。
直到后来,那倒霉蛋被活活打成了肉酱。
小手下现在都还记得,行刑官在挥舞杖子的时候,那些飞溅到自己脸上的肉沫子。
他连躲都没敢躲,现在这位杀神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瞅着他?
要死啊!妈的快吓尿了!
慕九只是意味不明的用眼神指了指马鞍的位置。
小手下愣了一会儿,马上连滚带爬把白绫递到慕九手边:“王爷要亲自押送他们?”
从慕九的表情来看,他应该是猜错了。
这煞神发出了明显不太满意的音节:“嗯?”
小手下汗水都快被吓出来了。
反应了一瞬间之后,又赶紧询问:“王爷,是要拖行示众吗?”
慕九总算是矜贵的点了点头。
小手下长出一口气,立即把白绫的另一边固定在马鞍上。
慕九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江云姝,那眼神要多复杂有多复杂。
这娘们儿不求抱抱求安慰?
江云姝没懂起他的意思,想了会儿想明白了。
这慕九,还挺有仪式感?
临走还要打个招呼?
于是只能朝他挥手:“拜拜?”
慕九:“拜你个头!”
撂下这句话的,他一夹马腹就气冲冲的走了。
那速度。
飞快。
一串儿刺客被他吊屁股后面跟地面猛烈摩擦,立刻就被磨得秃噜皮了。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江云姝无缘无故又被骂了,只能朝岳晟撒气:“我让你报官,你把他喊来干什么?”
来的要不是慕九,她估计也不会被甩一顿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