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小胖子这话落地的时候,江云姝的第三尾也同时上钩。
于是他这为萧瑾年加油打气的行为就显得十分苍白且落后。
出云楼上的百姓们都纷纷诡异的沉默了一下。
沈知言混在人群中,装腔作势的振臂一呼:“江姑娘真厉害。”
百姓们瞬间被点通了一样,大声附和:“江姑娘真厉害!”
小胖子三喜不服,隔着遥遥距离,扯着破锣似的嗓子,不甘的反驳:“我家小侯爷最厉害!”
距离太远了,他一个人的声音顺着微风传来,缥缈又略带着挑衅的意味。
百姓们顿时被激起了一身反骨,齐声声的大吼:“明明是江姑娘厉害!~”
那些声音整整齐齐,直接把小胖子一个人的声音盖了过去。
小胖子风中凌乱了。
往年垂钓赛的时候.......不是这个情况啊。
然而,这种好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赛事稍稍明朗起来。
萧瑾年那边,用来装鱼的桶已经过半。
而江云姝,虽然紧随其后,咬得很紧,但总是落后三四尾。
正此时,一尾红色锦鲤跃出水面。
漂亮的尾巴在水上打出一个旋儿,很快又游向了远方。
不知是不是那红锦鲤的尾巴颜色太过艳丽,好似衬得鱼儿身上掉落下来的水珠都沾染了一抹红。
小侯爷有些得意了。
他脸上洋溢着欠扁的笑容,总是偏头去刺江云姝两句。
“哎呀呀,有的人今天要裸奔了。”
“小贱人,今天穿的什么颜色的肚兜呀?”
“该不是红色的吧?本小侯爷觉得你穿红色应当很好看。”
“你说你今天出这么大一个丑,会不会被我姐姐扒掉一层皮啊?合欢殿的脸都被你一个人丢尽了。”
萧瑾年几乎是每隔小半盏茶水的功夫,就会收杆一次。
一尾尾鱼儿在他的钩子上挣扎,随后又被他放进桶里。
还有一刻钟,就快到一个时辰了。
哪怕隔着一段儿距离,出云楼上也能看见江云姝的桶中鱼,比萧瑾年少。
江云姝现在就算奋起直追,也很难再超越萧瑾年。
败局已定。
云帝摇摇头:“爱妃啊,你这弟弟,于垂钓这一事上,还是有点子本事,不过这娃子的头也太铁了,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慕九一把揪住沈知言的衣领,那样子感觉像要吃人,“亵裤穿好了吗?准备裸奔吧。”
“九哥莫慌,还有两轮,这场输了我们还有下一场,三局两胜呢。”
话虽是这样说,但沈知言的额头上隐隐开始冒汗了。
这段时间以来,江云姝做什么事情都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并且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因为这些事情,他好像被麻痹了,有些过于信任江云姝。
可人哪有全能的?
总会有一两样不擅长的。
草率了。
沈知言都不敢想,要是江云姝真输了比赛,他在这京城就没脸再混下去了。
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神啊,赶紧赐福小江姑娘吧~
沈知言在心里面颤抖的祈求着。
然而这世界上,神大约是不存在的。
因为无论沈知言怎么呐喊,在最后一盏茶的时间里,萧瑾年的桶已经装满了。
出云楼上的吃瓜群众们,马上又变成一株株墙头草,风吹两边倒。
“小侯爷要赢了~!”
“我就知道,小侯爷定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小侯爷今天威武啊,钓得比往年快多了。”
话落,负责计时的店小二一敲响锣,“时间到~收杆。”
百姓爆发出欢呼:“哈哈哈,小侯爷赢了~”
萧菁沅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钓鱼赢了一个姑娘,这难道是什么很值得炫耀的事情吗?
丢脸!
萧瑾年扔下渔具,一下跳起来,叉腰疯狂大笑:“哈哈哈,江云姝,你输了。”
江云姝稳坐钓鱼台,随手又甩了一杆子出去:“是吗?我这还有一条大鱼没上钩呢。”
萧瑾年一脚踢翻她那半桶子鱼,“时间已经到了,你再钓多少条大鱼,都不作数了。”
“我这条大鱼,必定作数。”
说罢,江云姝刚才甩出去的那一杆,好像当真勾到了一条大鱼。
她作势收杆,但那条大鱼在水面下猛烈挣扎,在水面上荡出巨大的波纹。
甚至,以那鱼线为中点,方圆三丈之内,都翻腾着澎湃的水波。
甚至在岸边执杆的江云姝,都被溅起来的水花打湿了衣服。
皇帝远远见了一眼那水面,赶紧噔噔噔的扒开人群,占据了一个最佳视野的位置,不由得开始产生怀疑。
“这河底难道真有镇河的鱼精?要不要请钦天监来看一看啊?”
慕九也跑过去,脸色有点一言难尽:“特娘的,这娘们儿到底钓到了什么?”
顿时,没有人再关心萧瑾年到底赢了没。
他们的视线直勾勾的锁在江云姝的鱼竿上,都想看一看,这到底是多大的鱼,才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萧瑾年神色一慌,马上就上前拉江云姝:“你干什么?第一场决斗已经结束了,放手!赶紧放手!”
江云姝正跟水下那大鱼来回拉扯。
见萧瑾年猛扑过来,眼疾腿快,长腿当胸一脚踹出去。
一记窝心脚正踢在萧瑾年的胸口。
瘦弱的小侯爷哪里经得起这么造啊。
当即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
江云姝戏觑道:“小侯爷,这又不是你家的池塘,我钓的也不是你家的鱼,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说完,她双腿一扎马,下盘稳如泰山,内力携着蛮力,直接狠狠把鱼竿往岸上一甩。
鱼钩勾着一个黑色的东西,在空中划出一道圆润的抛物线。
那大鱼被勾了上来,咚的一声砸到岸上,看体积,竟然有一个成年人的体积那么大。
吃瓜群众们定睛一看。
不对!
那哪是有一个成年人那么大的体积?
那分明就是一个成年男子!
男子长得胖乎乎白嫩嫩。
因为在湖底挣扎的时候过于慌乱,呛了不少水,此时正捂着胸口呛咳不已。
他腰间,还挂着一网子鱼。
此时鱼儿离了水,在他腰间干渴的摆动着尾巴挣扎。
沈知言当即哈哈大笑出声,像生怕别人听不见一样,指着被江云姝钓上来的那‘大鱼’,说话的声音洪亮极了。
“哎哟,那不是小侯爷身边的小跟班儿吗?怎么?忍不住化身一条固执的鱼了吗?怎么还潜入水下网鱼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