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当着皇帝的面也不好说。
萧菁沅气的不光是这个弟弟不学无术。
毕竟,他也不是突然变得吊儿郎当,这么多年都这么废柴,早就习惯了。
萧菁沅气的是他不听劝告。
明明早就告诫了,让他不要跟离王府扯上关系。
他不听,还闹出这么大的阵仗。
把皇帝都惹出宫看热闹。
为什么总要等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这个弟弟才知道悔改?
可萧瑾年实在是太不争气。
都已经当众被打,他竟然还不肯罢休。
直接往地上一躺,若无旁人的撒泼打滚起来,“萧菁沅,你什么时候都可以不帮我,但今天必须帮我撑腰,这个离王欺人太甚!”
沈知言又混在人群里,挑拨民众情绪:“小侯爷,欺人太甚的是你吧?”
百姓又开始议论纷纷。
萧瑾年充耳不闻,仍然打滚:“萧菁沅!萧菁沅!萧菁沅!”
云帝看不下去了。
正要插手,结果被萧菁沅抢了先。
这个将门虎女的性格实在算不上好。
入宫为妃了这些年,骨子里的彪悍仍然在。
萧瑾年打滚,正好把脸送到萧菁沅的脚下。
萧菁沅不踩都不好意思。
当萧瑾年被自家姐姐踩住脸的时候,他脸部肌肉都已经变形了。
说话的声调也变了:“萧菁沅,你这个泼妇,我要跟爹告你的状!”
萧菁沅骂道:“我泼妇?你这个泼皮,赶紧给我滚回家去,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说罢,一脚毫不留情的踹在萧瑾年的屁股上,直接把人踹出去好几丈远。
萧瑾年爬起来,指着她道:“好!好!你有本事,你居然打我,我现在就回家给爹说!”
说着,马上就要脚底抹油。
笑话,再不走,难道要等着裸奔啊?
萧菁沅明面上看着是在教训他,实际上是在帮他。
萧瑾年其实心里门儿清。
只要这个离王不是这么不识抬举,那这事就到此为止了。
然而,这对姐弟,明显低估了慕九那睚眦必报的性子。
都没等江云姝开口,慕九就一个闪身,拎着萧瑾年的后衣领,把他给揪了回来。
“想走?”
萧菁沅面色一黑。
这一刻,她知道今天萧家这脸,是丢定了。
她攥着拳头坐了回去。
云帝瞥了她一眼,低声道:“这离王有些得理不饶人了,朕帮你教训教训他?”
萧菁沅知道皇帝是在试探他,拒绝了:“算了陛下,这孽子自作孽,活该。”
皇帝巴不得萧家跟慕九结仇越深越好,哪是真心要帮?
萧瑾年吱哇乱叫:“离王!你不要得理不饶人!”
江云姝想到之前慕九‘人不犯我’那一套理论,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侯爷,你在想什么呢?离王殿下可是没理都要搅三分的人,更何况得理了。”
萧瑾年憋红了脸:“你想怎么样?”
慕九大爷似的拉了张椅子坐下来,“小侯爷年纪轻轻,记性不太好啊?刚才你自己亲口说的,输了给磕三个响头,还得裸奔,现在一样事都没做,就想走?你在发什么白日梦?”
萧瑾年愤愤不平:“你们那是作弊,不算数!”
慕九点头:“上一场你也作弊,算扯平了,那我家小江也赢了第一场。”
顿时,周围人开始低笑。
哎哟喂~
听听这称呼。
我家小江。
年轻人啊,就是黏黏糊糊的。
饶是江云姝现在脸皮厚,也有点吃不消。
她轻咳了两声:“离王殿下,你自重。”
慕九头一仰,相当傲娇,“我自锤子个重?你三年前就是我的人了,天天晚上深入交流的时候,没见你让我自重?”
瞧瞧这臭表要脸的荤话。
生怕谁不知道他把江云姝收用了似的。
江云姝:“......”
杀了他!
就现在!
萧瑾年虽然年轻,但自认也是花丛老手,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呸’了一声:“呸!下流!”
慕九想都没想:“你上流,还不是得裸奔?”
哦漏~
是什么东西碎了。
是少年郎那可怜的自尊。
话音一落,慕九就朝着萧瑾年的膝弯一脚踢过去,摁着他跪下了:“赶紧磕,等会儿我还赶着回家跟我家小江深入交流。”
二十厘米的那种深入。
萧瑾年挣扎着要起身,“姐姐!姐姐!姐姐!”
萧贵妃别过脸去,“活该。”
没救了。
早就告诫过这个混蛋了。
不听。
怪谁?
萧瑾年见萧菁沅不帮他了,也是一下被激到了。
被人押着磕更丢脸。
他用力甩开慕九:“不就是磕头吗?小爷我自己磕,闪开!”
说着,忿忿的盯着江云姝,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
一边磕还一边嘀嘀咕咕念叨道:“不就是磕头吗,小爷我就当上坟了,小爷诅咒你们这对狗男女出门被马车chuang死,喝水被开水烫死的,坐家里被掉下来的房梁砸死,福生无量天尊哦嘛咪嘛咪哄,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赶紧应验。”
江云姝也没闪,心安理得的受着。
磕完了,立马就跳起来,怒视着慕九和江云姝,“现在行了吧?”
江云姝微笑:“下一桩赌注,小侯爷是自己脱,还是我找人帮你脱。”
萧瑾年那贱劲儿又犯了,咬牙切齿的羞辱道:“哪用找人帮我脱?费那劲,你帮我脱呗,反正你也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估计也熟练得很。”
慕九脸色阴阳:“我的人,你敢让她帮你脱?”
萧瑾年其实话说出口就后悔了,但现在覆水难收,他只能硬着头皮道,“怎、怎么了嘛?连个名分都没有贱女人,住在你离王府跟你拉拉扯扯纠缠不清,想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不知道早八百年就跟多少男人翻云覆雨过,你又不一定是唯一一个,在这儿护什么劲儿?”
萧贵妃无力的捂住了双眼。
这个弟弟到底是随了谁?
蠢钝如猪!
慕九脑子里面突然就想起昨天晚上,江云姝喊出‘陆寒舟’这三个字的时候那种屈辱。
他双拳紧握,一步一步的朝萧瑾年靠近。
每走一步,那脚踏在地上,都能发出一声沉重的声。
可见他心中恼火。
萧瑾年哆嗦着后退:“你、你干什么?我可是宣平侯府的嫡子!”
慕九诡异的舔了舔干裂的唇角,“看来你自己是下不去手,那……我帮你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