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的手特别快,江云姝挣扎了两下,但没挣得动,“得有个轻重缓急吧?我都是皮外伤,等会儿我自己就可以处理。”
慕九拧了帕子,不算温柔但手下也比较轻的帮她清理血渍,“我比较横,我说谁急谁才急,你要真担心老子,就乖乖别动,早点弄完你,再弄我的。”
江云姝瞥了一眼慕九左下腹的那个血洞,不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好像慕九的血都快流干了,已经没什么可流的了。
男人身上没有衣物的遮挡,她大概判断了一下伤口的位置确实没伤在脏器上,目光又不由自主挪向了......
别误会,是之前被她用簪子扎出来三十几个洞。
这男人的体质简直好到逆天,这才过去多久,那些伤口就已恢复得七七八八,只能看到一些浅浅的伤痕,再过一段时日,恐怕连伤痕都看不见了。
居然还是个不易留疤的体质。
她无奈道:“就算要先处理我的伤口,也没必要用这个姿势吧。”
她在床上躺得平平板板,慕九硬是生生的把她捋成一条,整个人都坐在的她的大腿上,把两条腿压制得死死的,半点动弹不得。
这姿势,怎么看都让人脸红心跳的吧?
慕九痞笑,“你要是听话一点不乱动,我至于么?怎么?你怕老子进去了?”
江云姝:“......我迟早有天要撕烂你这张嘴。”
慕九道:“这不现实,你打不过我,还不如喂我吃颗哑药比较有可行性。”
江云姝眼睛一亮:“这是个好主意。”
慕九顿时闭嘴了。
糟糕。
她不是当真了吧?
老子随口说说而已,没必要吧?
然而慕九看到江云姝认真考虑这件事情可行性的表情,心一下就凉了半截,接下来的时间竟然异常乖,一个字儿都没再吭,默默的处理伤口。
江云姝的眼睛更亮了。
原来他怕这个?
明白了。
拿捏了。
江云姝的小身板一直都挺瘦弱,皮外伤虽然不致命,但在她白嫩娇弱的身躯上,看起来还是挺扎眼,慕九的手这辈子都没这么轻过,总觉得有些缩手缩脚的放不开。
而且他自己处理伤口也没这么多程序。
什么还要先擦干净血痂啊。
还要一点一点的仔细上药啊。
都是不存在的。
一般都靠沈知言和山寨里的大夫。
如果非常不凑巧,沈知言和大夫都不在。
那就直接挑一瓶顺眼白粉粉,扯开衣服直接往伤口上倒就完事儿了。
也不用酒精消毒一下的概念。
也不带包扎一下的。
也不管药粉粉能在伤口上停留多久,反正伤口能愈合,那都全靠一股子信念。
反正他是上过药了,那这伤口就必须好。
佛系上药,深藏功与名。
现在这按部就班,繁琐至极的流程搞得他有点手忙脚乱,如果不是江云姝一步一步指导他,他差点把自己那套搬到江云姝身上。
一般人可吃不消他那一套,也没有他那么变态的体质。
江云姝都怀疑自己肯定——明天破伤风,后天见祖宗。
等磕磕绊绊处理完了江云姝,慕九直接把药瓶子往旁边一丢,无比丝滑的滚到床上,呈大字形躺开,“我好了,该你了。”
门外正准备敲门的沈知言:“......”
这两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啊!
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还有心思乱来?
该说他们是心大还是淫乱?
如果江云姝知道此时门外有人,并且凭借这简短的一两句话,将她和慕九误会得如此之深的话,她一定会不顾一切打开大门,拉住沈知言说出那句经典台词——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俩之间是清白的。’
不过沈知言一向拿慕九没办法,纵然心中万般唾骂,千般嫌弃,他还是默默的走开了。
沈知言觉得慕九这人不干正事的时候,就像个单细胞草履虫一样,脑子全都被情绪支配得明明白白,他现在进去,估计好赖得吃一顿老拳。
他才不去触这个霉头。
行呗,你们高兴就好。
呵呵。
慕九那伤看起来吓人,实际上......也挺严重的。
江云姝可比他正经多了,规规矩矩坐在床边,还顺便拉了一床薄毯子给这个暴露狂遮羞。
江云姝惊奇于他竟然能顶着这么重的伤拖延这么大半天时间,要是换一般人早就撅过去了,她一边上药一边问。
“你跟歌千尘狼狈为奸的时候,有没有商量好我们的去处?”
目前来说,这是一个首要问题。
造反这事儿,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谁也别怕谁把自己出卖了。
歌千尘以前万般看不惯慕九,逼于无奈才跟他联手,现在事情解决了,江云姝倒猜不透歌千尘要给他们这些人一个什么样的归宿。
反正不管怎么来说,皇帝死了,他们目前的人身安全能得到保障。
这个问题慕九还真的没想过,老实说,江云姝把他问住了。
他双手枕在后脑上,望着床顶慢悠悠的说:“肯定啊,本来在起事之初,就准备安排人放你走的,谁知道你挺长本事的,自己就逃出来了。”
而且竟然还不走。
本来慕九是个极其霸道的人。
按照他的思维,他要是死了,江云姝就得给他殉情,等到了地下,两人就做一对鬼夫妻。
但当真正到了生死未卜的时候,他鬼使神差的,明明脑子里想把江云姝捆在自己身上一块儿同生共死,但面对歌千尘,他只说了句:“江云姝的命我一定要保。”
现在事成了,他也侥幸没死,那他就绝不会再放江云姝走了。
走哪儿去?
回来吧你!
江云姝的手顿了顿:“只有我吗?你自己呢?”
慕九‘啊?’了一声,“我?我什么?”
江云姝默了默:“你没跟歌千尘谈条件吗?”
慕九觉得江云姝是不是得了那个失忆症,这话她刚才不是才问过吗?
但他难得心情好,竟耐着性子再回答了一遍:“谈了啊,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条件就是保你平安离开京城,你失忆了?”
“你自己呢?你没为你自己谋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