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姝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歌千尘的表情,见他没怎么动怒,就实话实说:“都说朋友妻不可欺,陛下你这趟专门把慕九支走,就是为了挖人家的墙角,多阴损啊?更何况慕九还是你兄弟。”
你自己说说这是不是畜牲?
歌千尘态度傲然:“朕没有朋友,也只有一个兄弟。”
一母同胞的才叫兄弟,慕九算什么兄弟。
要真这样算的话,先帝那么能生,他得有多少兄弟?
本身在皇室里就没什么感情可言。
“他只是朕的臣子。”
江云姝闻言更是后退了好几步,离歌千尘远远的,好像在躲什么瘟疫,干巴巴的说道:“那我也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陛下你的爱好还挺特别的。”
歌千尘面不改色:“慕九的妻子是温凝儿,你算哪门子的妾?有上告天地宗祠吗?”
“那我是慕九的妾,可以吧?”
“既然是做妾,做朕的妾更有前途,有什么不好?”
皇帝的妾,那不是一般的妾。
江云姝没话说了,她非常无奈:“陛下,你喜欢我什么地方,你说出来,我改行不行?”
歌千尘挑了挑眉:“谁说朕喜欢你?”
江云姝额角的青筋直跳:“你不喜欢我还让我当妾?”
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歌千尘没说话,只是在等一个答案。
他的确不喜欢江云姝,硬要说的话,那种感觉应该是欣赏。
他欣赏这个女人聪明果决。
喜欢她打破陈规,敢于抗争。
他都已经贵为天子,欣赏的东西怎么不能收为己用了?
歌千尘道:“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三天之后,轿撵来王府门口接人。”
江云姝:“......”
他都说三天之后来接人了,那是给她时间考虑吗?那明明是给她时间收拾东西。
这个天杀的,怎么皇家的人都这么霸道嚣张?
是皇帝了不起啊?
然后江云姝看了一圈把皇宫守卫得严严实实士兵,悲催的发现,皇家好像真的了不起。
她想了半天,点头:“好。”
歌千尘满意的笑了:“你是识时务的。”
不像慕九。
其实他也不是非要让江云姝入宫,只是要叫慕九知道知道,什么叫尊卑,什么叫君威。
前些日子竟敢对他出言恐吓。
这是他应该付出的代价。
不是在意这个女人吗?他要让这个杂种出门半年,回来的时候夫人已经怀孕三个月。
那时候他才知道,天威不可冒犯。
江云姝的心情有点沉重,连带着步子都重了很多,没精打采离开皇宫的时候,整个人都烦躁得不行。
真的不知道歌千尘突然那是哪根筋搭错,关键是她该怎么办?
慕九也被支开了。
正绞尽脑汁想办法的时候,一个面生的小太监突然拦住了她的去路:“江姑娘,我家王爷有请。”
江云姝的脑袋更疼了——
那个黑心黑肝的芝麻馅小月饼找上她了。
江云姝只能跟着太监去了兰芙宫。
小月饼住在次殿,江云姝推门进去的时候,次殿里所有的窗户都被遮了起来,能感觉到黑暗中有一个人静静的站着,气息非常熟悉,就是小月饼。
江云姝规矩行礼:“草民见过十九王爷。”
小月饼比他哥哥直来直去多了,隐匿在黑暗里问:“你为什么救程紫嫣。”
江云姝反问:“那殿下为什么又要害程紫嫣?她与你无冤无仇,一介深宅妇人,阻碍不了你任何事。”
“我记得你跟她有仇。”
殿中太黑了,江云姝用力的眨了眨眼,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她有些不熟悉这样的环境,如果不是小月饼还小,总感觉两人偷偷摸摸的在这里干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王爷,能不能点盏灯说话?”
不远处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片刻后一颗豆大的火焰亮起,小月饼端着一盏烛火,整个人就只有那张小小的脸被黄色火焰照亮,看起来像个突然出现的鬼魂一样,有点阴森。
江云姝被小小的吓了一跳:“王爷......”
要不这灯还是不点了吧?
小月饼没给她机会,继续追问:“我记得你跟程紫嫣有过节,为什么救她?”
江云姝道:“不为什么,高兴救就救了。”
小月饼冷冷淡淡的道:“蠢笨。”
“嗯?”江云姝无缘无故就被辱骂了,心里挺不服气的。
小月饼道:“皇兄不会给离王太多权利,但你跟岳晟和程正康走得太近了,我是在救你,帝王最忌结党营私。”
除掉程紫嫣,如果歌千尘没有表现出反对的意思,下一步就是除掉岳晟。
江云姝就安全了。
江云姝当时就有点愣了。
“所以你是故意将身上的药香留在程紫嫣的房间里让我闻见?”
小月饼木着一张脸,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不然呢。”
他要告诉江云姝,幕后之人是他,别插手。
没想到江云姝猜测到幕后那人是他之后,反而更来劲儿了,直接让岳晟闹出的这么大的动静,逼迫歌千尘赐药。
歌千尘新皇登基,为了彰显仁德,岳晟这事传入皇宫,他怎么也得做点表示,安抚朝中大臣,以示恩德。
药是什么药其实不重要,但皇帝既然已经赐药,小月饼要是再下手,那就是跟皇兄对着干,不合适。
江云姝的一颗心像是沉入了冰冷的水底,很久才干涩道:“可是王爷,岳晟无辜。”
小月饼冷酷道:“这世界上,没有无辜或者不无辜之人,只要该死或不该死之人,你只是跟岳晟有了些交情,才觉得他无辜,如果我今天对付的是一个你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你根本就不会管,也不会觉得谁无辜。”
江云姝:“......”
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很有道理。
换个人,就算被毒死,她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小月饼道:“这事我不会算了的,下次你不要插手。”
“如果我说不呢。”江云姝不是第一次感受到皇权的可怕,可每一次都让她更加忌惮几分。
“你不可以说不。”小月饼说。
“好,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