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给的两千兵力肯定是不够的,慕九自从抵达邺城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跟萧绝借兵。
如他所料,萧绝果然不借。
毕竟如果他肯出兵,那邺城的匪患也不会如此猖獗到惊动京城了。
慕九软硬兼施,萧绝硬是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反正就不松口。
后来慕九听说南岳国圣珈太子在邺城外被土匪俘虏了,意识到机会来了,马上用两国邦交向萧绝施压,对方这才松口。
结果到了山门口,叶无恨出来张口就嘲讽慕九是闻见肉香的狗,听见江云姝在这儿就迫不及待的跑来了。
慕九当时:“......”
好家伙,叶无恨要是不自爆,他还不知道江云姝也被抓了。
然后萧绝明攻,慕九趁着混乱直接潜伏进来了。
叶无恨那些老疙瘩兵哪里是萧绝这些正规军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被剿灭了,现在匪头叶无恨还被关押着呢。
慕九的心在江云姝这里,后续事宜一概不管,还是落到了沈知言这个怨种的头上。
等一切事宜都处理完了,才想起去查看山寨里的地牢,如果不是这样,阿锦和百里墨估计还没被发现。
关押这一个月,直接把她们虐待得面黄肌瘦,阿锦被江云姝嫌弃以后也半点不顾对方的意愿,直接一个熊抱就上去了。
她真的以为活不下来了。
百里墨内敛一点,就她一个人扯着公鸭嗓嚎啕大哭,哭了一会却突然像是被人扼住了嗓子一般刹车,泪眼巴沙又不敢置信的盯着江云姝的腹部,眼睛里闪过震惊、欢喜、担忧等等一系列情绪。
总之,表情看起来挺复杂的。
“姝姝姐......这孩子谁的?”
江云姝顿时:“......”
这些人的脑回路,怎么就没一个正常的?
一个茶杯凌空飞了过来,目标正是阿锦的后脑勺,结果被百里墨抬手接住,慕九那脸色阴沉得都滴出水来,“除了老子的还能是谁的?”
慕九气不过,又抡了一个茶杯过来,速度比刚才那个快了两倍不止,根本就躲不开,当的敲在百里墨的脑门儿。
碎瓷片当时就溅得满地都是,百里墨的额头上甚至还插了一块。
阿锦惊呼一声,看着百里墨额头上一抹鲜血顺着百里墨高挺的鼻梁顺流而下,受了不小的惊吓:“你你你你没事吧?”
“你觉得我像是没事的样子吗?”百里墨没好气的把碎瓷片从额头上的取下来,说话的时候鲜血都流到嘴巴里了。
“额......我感觉事挺重的......”
“那你还问。”
江云姝也略紧张:“哎呀,别破相了。”
百里墨:“姐姐!”
你不是应该担心我的脑子有没有被砸坏吗?
阿锦见百里墨说话中气十足,应该是没什么问题,注意力马上就被转移了,“姝姝姐怀孕了!”
江云姝点头:“确实是你们大档头的。”
阿锦跳起来,马上从鞋底里掏出一沓东西来,宝贝似的递给江云姝,一脸唏嘘:“还好我多留个心眼儿,姝姝姐你看这是什么?”
江云姝一看,脑子里突然就想起圣珈刚才那句话——
离王殿下,你不妨问问你的夫人,她真的是因为偷盗了你的钱财,才被你们的皇帝陛下追杀的吗?
而阿锦递过来的那一沓东西,正是离王府的地契!
以及一大摞面额非常大的银票。
林林总总加起来,估计确实卷走了慕九八成的身家。
江云姝无话可说:“......”
阿锦看起来还有些心有余悸,“姝姝姐你不知道,叶无恨那个匪徒太可恨了,这些东西差点被他搜刮走,要不是我藏得好......不说这些了,总之姝姝姐,你放心大胆生娃娃,咱们养得起。”
当时他们第一天出逃被拦下来之后,她连夜就偷摸进了离王府的库房,把值钱的东西全都换成了银票,顺便偷摸藏起了地契,以便傍身。
纪伯的注意力都在江云姝身上,也没功夫管她,就被她钻了空子。
现在看来,她果然是非常有先见之明的。
江云姝默默看向圣珈。
没想到......歌千尘还真没冤枉了她。
圣珈的脸色也是难看,半晌之后道:“离王有客来,刚才我们所说之事,便下次再议。”
这事儿不着急,他有后手,必然不会放过这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阿锦见圣珈走了,还有些不解:“姝姝姐,那人是谁啊,看起来比大档头还拽的样子,他怎么走了?”
江云姝无奈:“路人甲,是被你的聪明机智给下走了。”
阿锦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有些腼腆,“是吗?”
慕九看着那一摞被糟蹋得像废纸的银票和地契,生平第一次对钱没了欲望。
江云姝问慕九,“刚才圣珈说的那事,你怎么看?”
慕九把阿锦和百里墨从床边赶开,拿一块沾了水的帕子擦拭江云姝身上被阿锦抱过的地方:“我怎么看?我用眼睛看......你们两个赶紧滚,你们臭得让人打yue。”
阿锦也觉得自己身上有点油腻,把银票放下之后,拉着百里墨往外走:“那我们去洗洗,哎百里墨,你的额头怎么不流血了?这么大个伤口这么快就结痂了?”
百里墨不做声,没理她。
江云姝道:“我觉得可以考虑考虑。”
慕九把脏了的帕子扔到一边:“那你猜歌千尘还能不能容得下老子?”
他要是胆敢私自放走陆寒舟,保管歌千尘立马跟他翻脸。
江云姝想了半天,突然冒出来一句:“管他容不容得下,能让他容下,才是我们的本事。”
“就你有本事,你要上天是吧?”
怀孕了还折腾,就没有一天消停的。
慕九发现自己要当爹之后,唯一的想法就是苟一苟。
他不想再去赌了,他不活,总得给这娘仨找一条活路。
现在的日子也不是过不去,哪怕他自己受穷受委屈,也不能委屈了老婆孩子。
真按照圣珈说的来,安稳日子就过不长久。
他得为江云姝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