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收获应该会在院长办公室,这是扬宛彤的直觉。手电筒照在书柜上,玻璃亮的刺眼,手一摸没有一点灰尘。
办公桌上也很干净,上面东西很少,有一件物品很醒目——一张照片,还是张全家福。
男子一身官气坐在左边,想必应该是办公室的主人,也就是所谓的院长,女人端庄秀丽坐在右边,中间站着个小男孩,笑得天真无邪。
桌面上还是一副日历——2003年5月,是十年前。
旁边是一些材料,都是十年前的一些公函,是一些正常的学院事物,再有就是几本书。
打开抽屉,一个笔记本,署名季志用,里面记载的是一些日常会议记要和一些事情安排,这是一本工作笔记。里面夹杂着几份文件:第一份,“水心大学生化院与汶南实业合作协议书。”
第二份,“水兰计划”,这是今天第一个实质性的收获。
水兰计划说得很详细,指的就是就是水兰植物,是一种变种植物。
从开发时间,所需经费,参与人员都记载很详细,具体的胚胎培养、属性都有定论。
第三份,“迁阴计划”,这一份记载很残缺,只是在刚刚起步阶段。书柜里的书全是季院长自己主持编写的,都是一些关于水兰的书籍,跟图书馆的没什么出入,上次在图书馆看到时候,扬宛彤没有观察那些书作者署名是不是季院长。
江志义提醒到图书馆的那些书没有署名作者,封面都是拿白纸糊上去的。看来是现在有人想要人们忘记季院长,扬宛彤进学校一个月就连现任院长开始都只知道姓关,知道刚刚才知道全名关坚诚,何况季志用呢?
有人刻意抹掉季院长的痕迹,但是这里偏偏有一间其人完好的办公室。如果说抹掉季院长的作者署名是刻意的,那么保存这间房子的做法也就是刻意的,现在季院长又在哪里呢?有人在这里时常来打扫,是等着主人的归来还是留作祭奠?
时间可以抹掉记忆,只不过是那些无关痛痒的记忆,政治可以恐吓一部分人谈虎色变,但是总有人愿意说出,事情没有绝对。
想查明季院长的事情,就好的办法就是查档案。于是两人又回到了四楼,查档案跟看书是一样的,先找总纲目再一步一步找。
对于高级的特工来说,在纷繁的材料中找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是基本功,他们两人的水准已然达到了这种水平,不多时就找到季志用的档案。
季志用1960年生人,曾1998年至2003年任水心大学生化院院长一职,但已经查获其人任职期间滥用职权挪用巨款、以权谋私官商勾结,经江宁省最高人民法院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生。
原来已经过世了,而且是个大贪官,那怎么还会有人经常打扫他的办公室呢?是不是有冤情呢?这里的记录只有这些。
这里说官商勾结,说的会是生化院与汶南实业合作的事情吗?但是这个汶南实业的资料又到哪里去寻找呢?扬宛彤又想这是十年前的事情,会跟五年前自己姐姐的出事有关系吗?
一切的这些线索断断续续,相互之间的联系不是很密切,俗话说快刀斩乱麻,难道扬宛彤应该直接找庆正卿?因为只有庆正卿很确切的提起过五年的事情,但是庆正卿很可能只是一条小鱼,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看完档案之后,已经接近凌晨。
扬宛彤说回去太晚不好交代,加之明天还要上课,地下室就下次有时间再来。
其实,扬宛彤有些事情还没有完全决定好,直觉告诉她现在很多事情还没有浮出水面,等待才是最好的姿态。
明天再到关明远的酒店去看看证据,如果真如关明远所说,那么需要着急的应该是关明远,这件事很可能是针对‘冰水天蓝’去的,自己先按兵不动,等一个恰当的时间再出其不意,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就是扬宛彤的想法,也正因如此今天查到许多线索之后反倒不紧不慢起来。江志义则默默地看着扬宛彤,这次没有去打扰,也没有怀疑指责,像一个机器人一样送她回去。
江志义回到宿舍,并没能安心地休息。本来觉得自己回来的比较晚,怕吵到睡梦中的室友,轻手轻脚打开门,没有打开宿舍的日光灯,想借着手机的光亮直接进洗手间洗洗睡。
可是途中踢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差点绊倒,江志义拿手机仔细一看,吓了一跳,原来是个人。
打开日光灯之后,赫然看见车凯唱躺在地上,旁边还吐的满地都是,江志义这次是真服了,刚刚才把扬宛彤那位大小姐送回去,回来还要伺候车马大哈。
把车凯唱扛上床,再拖完地,已近凌晨一点了。
江志义的这一通忙活居没有吵醒一个人,尤其是车凯唱面带傻笑,还时不时嘴巴吧啦几下,估计梦里还在参加晚会呢。
第二天上午的化学课213宿舍只有穰良骥一人到了,其他二人还在呼呼睡大觉呢。
接近中午的时候,江志义的手机响了,一接是扬宛彤打来的,说是关明远中午在自己酒店准备了宴席,希望大家赏脸赴宴。
下午也没有课,扬宛彤一口答应了,打电话过来通知愿意去的就十二点客星公寓大门口集合。
人们总是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有第三支耳,车凯唱就是个典型,明明刚刚还在睡梦之中,江志义轻声细语的通话之后,就精神万分地坐起身来问:“义哥,是不是中午又有酒宴?”
江志义都快无语了,才酒醒过来又惦记上了酒宴。
还有一句话:人们对自己情有独钟的事情总是乐此不疲。
江志义苦笑着告诉车凯唱,酒宴的时间地点,又躺下身想再睡会儿,没想到车凯唱看了一下手机之后“唰”的一下起床,口里还大声嚷到,“哎呀!不早了,都快十一点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