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泉找个台阶坐了下来,拿了支烟,静静的抽了起来。好好整理下自己凌乱的思绪,还有两天半的时间,想想都感觉可怕。
“到底去了哪呢?”这句话在他心里不知道被说了多少次了,仍然没有答案。“嘎…嘎…”林泉闻声看去,眼前的大树上悠然的站着一只乌鸦。在农村这种鸟被视为不详之鸟,每当听到它的叫声那家里或许很快就会有白事了。
林泉很气愤的拣起脚下的一块小石头,想赶走那只在树上唱歌的乌鸦。可是当他拿起石头刚要丢出去的时候,胳膊停在了半空,他的头猛的再次转回刚才拣石头的地方,他看到大滴大滴的血液,呈一条不规则的直线。
以林泉为中心一头直奔他们新搬的临时住所,另一头则出了村,像是去了他们的老房子,也就是拆了的那个。
林泉延着直线,先往村里走,一步两步三步…没想到这血滴的尽头就是他们才搬进不久的那个新家。
“怎么会是这里流出来的呢?为什么我刚出门的时候没有看到呢?难道是没注意?”林泉站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不进来啊,站那发什么呆啊?爸爸找到了吗,”高雪雁的话打断了林泉的疑惑。
“哦,就快了,快找到了,”林泉飞快的转身往回走,他知道血滴的那一头有他想要的答案。
他疯狂的奔跑着,一步两步三步…他惊呆了,这血滴分明就是去了高雪雁的老家,那个被拆平,还在等待建设的老家。
林泉放慢了脚步,仔细的观察血滴的去向,慢慢慢慢的他来到了高雪雁家的那口井旁。
林泉挠了挠头,怎么会来这里?难道叔叔被扔下了井,林泉趴在井口往下看,这口井不是很深,井底长了很多杂草,像是慌废很久了,一点有水的迹象都没有。
“不管怎样,先下去救人要紧。”林泉这样想着,转身要回家去找个梯子,顺便在叫些人来帮忙。
可当他转过身的时候,看见地上放着一捆绳子,像是一条午睡的蛇,懒懒的躺在地上。
“为什么我来的时候没看到这根绳子?怎么一切都像是安排好的,一步一步的让我掉进事先挖好的陷阱里,难道是她……对了,山上的那位老仙人死前再三叮嘱不让碰这口井,难道这里真的有文章?”林泉越想越害怕,决定还是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在做打算。
“救我…快点来救我…快点,”林泉抬起的脚步又放下了。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没错,就是高雪雁的爸爸。
“叔叔,你没事吧?你再坚持会,我马上下去救你,”林泉转身把绳子拴在了井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快…快来救我…快,”那个声音还在不停的重复着。林泉拽着绳子趴到井口,看到下面确实有个人,像是受伤了,他低着头,无法判断是不是高雪雁的爸爸。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下去看看吧。
林泉抓紧绳子慢慢的往下放,临到井底的时候,脚底没站稳,身子一摇,一个跟头栽向井底那个人。
“啊…”林泉一个惨叫,翻身站了起来,马上跑开了。他看清了井底那个人,是高雪雁爸爸没错,但不是那个能喊救命的大活人,而是已经五官移位,满身鲜血的死人。
林泉的身体又不听使唤的颤抖起来。
“哈哈…哈哈哈…”一个女人疯狂的笑声想了起来。
“谁…你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林泉用尽全身力气喊了一句。
声音消失了,林泉摊坐在地上,看着高雪雁爸爸的尸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有多么大的仇,隔了这么多年,怨气一点不减呢,”他的心里很乱,把头深深的埋在双臂里,平静了一会后,他拿出手机打给了高雪雁。
“喂,高雪雁,我找到叔叔了,在老房子这。他…他已经死了,”没等高雪雁说话,他匆忙的挂断了电话。
高雪雁挂掉电话,泪水不住的往下流,一滴滴的流到她那粉红色的衬衫上。她转过身轻轻的擦了擦,深深的出了一口气,走进屋里。
看着床上那个曾经和蔼可亲,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妈妈,此时仍然在语无轮次的说着那些谁都听不懂的话语。她走过去轻佛着妈妈的头发,不敢对她说爸爸的遭遇,不敢告诉妈妈,爸爸已经死去的消息,她怕这个噩耗会将妈妈也一起带走。
于是她决定这次自己单独处理一次事情,因为她从小到大都是爸爸妈妈为她做主,工作以后遇到难题依然会跟爸爸妈妈征求意见的,此时再没有人能帮助她了。
高雪雁走出屋子,来到村子里,找了几个以前爸爸的好朋友,好邻居。
“什么?你说什么?老高死了?怎么死的?病死的还是…”
“别瞎说,老高那么老实不会得罪人的,一定是得的什么怪病吧?高雪雁你说是不是?”
“你才瞎说呢,老高身体那么好怎么会突然病死呢?”几个人不知道在乱猜什么,你一句我一句的,高雪雁根本听不进去他们在说什么,只在一旁无声的摇头,流泪。
“叔叔,伯伯们,先别吵了好吗?先去跟我把爸爸的尸体运回来,再慢慢说好吗?”高雪雁忍无可忍了,打断了他们的议论,但又不敢告诉他们到底是为什么,她担心一但他们知道爸爸是怎么死的一定不会去帮她的,农村大部分都是很迷信的,所以要是知道事情的经过肯定都会躲的越远越好。
“对,都别吵了,我们跟老高都是这么多年的老哥们了,现在他遇难了,不管什么原因,我们都应该帮帮的,都过去看看,”说话的是跟爸爸从小玩到大的发小,感情一直很好,高雪雁从小就认识这个李叔。
“对啊,老李说的对,我们在这吵吵也没用,事情都这样了,就别说那么多没用的了,走吧,快点走吧。”说话的这个姓王,就是刚才那个吵的最厉害的那个。
高雪雁用力的点点头,领着五个人拿着工具往老家方向走去了。
一路上几个人还是桀桀不休的说着,高雪雁没有心情听他们说了,一方面是因为爸爸刚刚过世的消息,另一方面是…她一直感觉一路上一直有双眼睛在无声的盯着她,看得她毛骨耸然,不知所错。
“管不了那么多了,”高雪雁心里想着,一边走一边给自己打气。来到老院子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曾经繁荣的小村庄,此时已经被遗为平地,化为废墟了,难免高雪雁看到有些心痛。
大家到处找了一遍没有找到林泉跟高雪雁爸爸的尸体。几个上了岁数的老人家几圈转过来已经累的气喘嘘嘘的,坐在地上原地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