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泉心里正嘀咕着,来哥突然压低声音说,整个队伍里其实最难缠的是那个‘贱人’,让林泉他们招惹谁也不要招惹他,否则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听完林泉心里暗自一惊,没想到原本以为最弱的家伙居然是最可怕的。
来哥又简单嘱咐了几句之后,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就留下林泉和斌爷在同一个包厢里。
林泉和斌爷简单的合计了一下,认为现阶段也只能跟着他们一起走,同时斌爷告诉林泉,为了做这笔买卖,来哥可是花了大代价,这一整节车厢其实不是没有人来,而是整节车厢的票全部被来哥提前买了下来,所以沿途只有林泉他们几个人。林泉问他到底是个什么买卖,他说自己也不清楚,来哥只是说,如果愿意加入的话,到时候自然会告诉他。其他的不要多问,反正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事,事后钱货两清,然后相忘于江湖。不过有一点,这事肯定比他们俩杀人越货的勾当轻。
之前之所以将林泉他们锁在车厢里,还是那个叫辣椒的小丫头搞的鬼。那丫头原本就不同意来哥中途多捞个人出来跟他们分赃,昨天他们遇到斌爷楼下那帮黑衣人,两方莫名其妙的干了一仗,辣椒额头挂了个小彩,所以要给林泉他们个下马威,顺便称称斌爷的斤两有没有来哥说的那么厉害,所以才在楼道里将林泉打了。今天又是这丫头,将林泉他们关在车厢里想试试林泉他们的反应,他们俩看到的那个圆乎乎的黑影也是那丫头在装神弄鬼。要不是最后林泉他们急得要跳窗,估计他们还没这么快出来。
最后林泉又问了斌爷候车室里是不是来哥派的人监视,他说不是,他们统共就这么几个人,当时见他们俩来到火车站,来哥便带着人买通乘务员先去了VIP厅,直接先上车了。林泉心里暗自后悔,要是当时不顾一切将那两个家伙拿下,说不定所有的麻烦都解决了,现在列车都跑出了这么远,后悔也来不及了。
林泉心里憋得慌,和斌爷出来透透气,见来哥他们五个人正聚拢在一个包间了商量着什么。林泉本也没有打听别人秘密的兴致,估计他们也不愿意让林泉多事,是以只是路过时无意间往包间里扫了一眼。
林泉看见来哥手上拿着一张纸,不住的朝其他人比划着,也听不清说的什么,可是那张纸却一下勾起了林泉的好奇心。
此刻外面天光早已大亮,阴云也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阳光从包间里拉开的窗帘间照进去,光线十分的充足,这使林泉能在仅仅一瞥眼之间,便看清了来哥手上的那张纸,纸张在日光的照耀下泛着白玉般的光,但却没有漆滑的色泽,纸面有密集的细纹,纸的断面透而弥光,只是这一眼,林泉便知道光是这张纸就价值不菲,至少要几千元一张。能用这么名贵的纸,可想而知那纸上的东西价值绝对不一般,不管是字还是画,都至少得值上十数万。
斌爷不像林泉,他好歹与来哥有些交情,凑进脑袋去本与他们想攀谈攀谈,却被辣椒给轰了出来。
“有什么了不起的宝贝怕人看了?”斌爷很没面子的出来,在林泉身后发着牢骚表达不满。
“你还别说,那东西看来真是个了不起的宝贝!”林泉已经走过了他们的包厢,在走道里站定回身对斌爷说道。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斌爷和林泉并排站在窗边,好奇的问。
“林泉说来哥手上那东西真是个宝贝。”林泉淡淡的答。
“你怎么知道?”斌爷更加的好奇起来。
“也不想想林泉家是干嘛的,林泉告诉你,不说来哥手上是什么东西,光是那张纸,估计价值就得过万。”林泉撇撇嘴,故意夸大一些说道。
“就那张破纸?林泉看都老得快掉渣了!”斌爷张大嘴巴,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但是看林泉说得认真,又有些想相信的样子。
由于爷爷的熏陶,林泉从小对刺绣就打下了很深的基础,加上有些天赋,这些年又不断的接触,是以造诣已然不低。行家有话说,学刺绣必先得懂字画,而懂字画又必先得懂纸张,什么样的纸适合渲染,什么样的纸适合重彩,什么样的纸适合墨韵化滋,什么样的纸适合水晕墨章,什么样的纸写出来的字骨气兼蓄、气势溢秀,什么样的纸作出来的画浓而不浑、淡而不灰,这些都是极其讲究的,绝不可胡乱的混为一谈。
早些年,为了学刺绣,爷爷狠狠的逼林泉在字画上下了不少功夫,如何构图、如何取势、如何起笔、如何留白,人物肖像画该从何处展现风格,河流山川画该从何处突出意境,花鸟虫鱼画该从何处找到美感,亭台器物画该从何处彰显气势,凡此种种,均有其独到的法则和规矩。林泉甚至还被逼学过一些现代的油画和抽象画。所有的这些,选纸是至关重要的一步,不同的纸张,柔软坚硬程度不同,光洁涩滞特性各异,托墨透水性千差万别,是影响一副字画成功或失败的关键所在。
“你等等,林泉再回去问问!”斌爷相信林泉有这样的功底,也犯不上骗他,可要说一张薄薄的纸就能价值过万,一时也难以让他相信。
林泉点点头,继续望着窗外发呆,可注意力已经跟着斌爷的身子飘进了那包间。
“咦,大哥,这么珍贵的东西,你就这么随便拿着,可别弄坏了。”斌爷进去后第一句话就道。
“你知道个屁,少给林泉在这里吵吵,滚出去。”辣椒的声音。
“林泉说你个小娘们,……林泉真是不愿跟你一般见识!……大哥,你可别被人给蒙了,这东西可不一般啊,赶紧给收好,林泉跟你说,光这纸就老贵啦,就这一……一张就价值过万啦!”斌爷估计对林泉的判断还是有些没底,有心想说一捆、一摞还是啥的,看着来哥手上只有一张,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
“哟,还真有识货的呢!”林泉听出这是何昌龙的声音,“那你说说,这纸为什么这么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