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泉的音量不自觉的提高了一些,没想到哈小屁突然之间火冒三丈起来,愤怒的叫道,“你问归问,别想趁人之危。”
林泉被她一句怒吼弄得莫名其妙,也来了气,“这怎么是趁人之危,我被无端的搞来这鬼地方,想知道个缘由也错了吗,问一句都不行啦?”
“你个贱种,”触不及防之间她突然骂开了,“你那脏手给我放规矩点,别在我身上乱摸,就算是看不见,姑奶奶摸着黑要弄死你也跟玩儿似的。”
哈小屁的音量又提高了八度叫嚣着,同时一下揪住林泉的脖子将林泉拉起来,然后干净利落的将林泉的双手分开两边死死的按在墙壁上。
“我哪有摸你?”林泉莫名其妙的靠在塔墙斜面上,被她的膝盖顶住了下身的要害部位,一阵钻心的胀痛,双腿忍不住的抽搐,只得哇哇大叫,“我好好的坐着,动都没动。”
“咦!你的两只手都在这里,那我的胸部是……”她一下反应过来,赶紧抽回手在自己身上一阵的拍打,只听黑暗之中她就站在林泉旁边,不住的大叫。
“到底怎么了,是什么东西?”林泉也慌张的大叫,不知这石室里又出现了什么怪兽。
“快,快点亮火柴,我被怪物给抓住了。”哈小屁已经乱了心神,近乎绝望的狂吼。
这整个石室只有那下水道一个出口,难道是有怪物趁着黑暗摸了上来,想起那个被自己砸碎的石棺里泡着的东西,还有林泉他们逃跑时是石棺里发出的‘咕咕’声,汗液便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被解除禁制之后,林泉想挺身站直身子,可是后背被什么东西牢牢的黏住,怎么也挣不脱,林泉赶紧要去打开手里的火柴盒,可是林泉的双臂也被那东西给抓住了,分列在身体两边,双手根本无法合拢,更别谈去点燃火柴了。
林泉只觉双手越来越不灵活,最后连手指也无法动弹起来,后背依然被黏得死死的,头发也被撕扯着向后拉,起初脑袋还能左右摆动,只一会功夫就完全不能继续动了。
林泉想张口叫哈小屁,让她先将林泉拉起来,可是嘴唇根本动不了,舌头也像是被打了麻药一般没有知觉,边上哈小屁的叫声早已停了下来,不知是已经遭遇了不测,还是林泉丧失了听觉。
林泉不甘心的往前挣扎,越挣扎却被抓得越紧,最后连整个后脑勺都被包裹了起来,一股冰凉爬上了额头、脸颊,慢慢的沿着皮肤一点点向前渗透,最后盖住了林泉的双眼,林泉整个人也全然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只觉入手处软软的,有东西在林泉手指缝里滑来滑去,林泉平趴在地上,模糊的意识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嘴里堵了一口细碎的东西。
林泉赶紧双手一撑跪在地上,猛烈的咳嗽起来,喷出嘴里的东西,吐了几口也没吐尽,那东西和着口水连在舌头上,原来是一口沙子。
林泉伸出舌头,用光溜溜的胳膊擦了一下,谁知胳膊上也沾满了沙粒,越擦嘴里越多。
“你终于醒了?”是斌爷的声音。
“这是哪儿?”尽管四周还是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听这声音却令林泉安心不少,忙问道。
“不知道,可能是无意之中进到那怪塔里了。”斌爷旁边,哈小屁的声音传了出来,不知怎么的,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怪怪的。
“那你们怎么不弄点亮出来,黑咕隆咚的想吓死人啊!”林泉不满斌爷就那么将林泉扔在地上,满口沙子的过了半天,埋怨道。
“火柴不是在你身上吗,我不敢乱动,万一摸掉了,这黑灯瞎火的要想找回来就难了。”
林泉一听也有些道理,手指一紧,那方方的小盒子还在,全身也能活动自如了,赶紧叫斌爷拿出棉芯来,划亮一根火柴,“可惜那根人骨掉了,没办法再做一个火把。”
林泉说着,点亮斌爷笼了一堆的棉芯,又去背包里找火油。
“什么人骨?”哈小屁接着问道。
“就是之前用来做火把的棍子啊。”林泉漫不经心的说。
“那是人骨头?你怎么不早说!”斌爷和哈小屁异口同声地道,原来他们根本就没细看过那是个什么。
“早说了又能怎么样,你们有更好的东西当火把吗?”林泉瞥了他俩一眼,往火堆里倒了点火油,火光‘嘭’的一下大亮起来,“要是你们现在能再找来一根,我把你俩当菩萨供起来。”
“不用找了,这边上就有现成的。”斌爷扒了一下林泉正对着火堆的脸,林泉侧过头去,只见好多具躯干,已经被风干了,绑在不远处一根粗大的柱子上,那些躯干身上的衣物几乎完好,但是脸庞都早已缩干了水份,像一层黑布蒙在骷髅上。
林泉他们都顾不上害怕,忙跑过去准备拆一只长腿骨来做火把,跑过去一看,斌爷说不必用人骨了,因为地上有很多木桩,就像是春天种下的一株株光秃秃的小树苗,这东西做火把比人骨好。
斌爷三下五除二的用匕首挖出几根树桩来,林泉也不知道原本应该是哈小屁的匕首怎么会跑到斌爷手里,三人赶紧赶制火把,本来林泉他们想弄三支,人手一支,但是苦于原料有限,最后不得不只弄了两支,因为哈小屁坚持她要一支火把。
“这是怎么了?”弄火把的时候,林泉看到斌爷手臂上有条伤口,将衣服浸湿了一块,似乎还在往外淌血,忙问道。
“别问了。”斌爷看了一眼哈小屁,哈小屁赶紧别过头去,脸刷的红了一片,林泉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但是又不知他俩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也不好多问,赶紧转换话题道,
“这是那怪塔的内部吗,看着怎么不像,你是怎么进来的?”
“老子哪里知道,只记得你们去找出口,我靠在墙上迷迷糊糊就睡着了,醒来后就一片漆黑,叫也没人搭理。老子还以为你俩丢下我私奔了呢,嘿嘿,当时心想这下完了,爷们叱咤风云这么多年终于不得善终了,谁知坐在沙地里感叹了半天,突然有个人掉在我身上……”
不必他继续解释林泉便明白,掉在他身上的肯定是哈小屁,也不知他对人家做了什么,搞得人家砍了他一刀,难不成真是那怪塔在作祟,那塔的墙体敲起来怪怪的,还真有可能。
林泉环顾了一下四周,可这里看上去与那塔身的结构根本不同,这空间看上去四四方方的,内壁往上并没有向内倾斜的角度,室内正中有一根很粗的圆柱,高高耸立着直入天顶,粗看上去不免让人以为这是一颗大树。
这棵树足有十层楼那么高,树的主干上绑着很多尸骸,跌罗汉般一圈一圈的,那些尸骸都被铁链固定着,像是银环蛇身上的花纹。
在树干周边,又分出好多的枝桠,只是那枝桠并不规则,胡乱的这里一根那里一条的,在那枝桠上,还挂着些球状形的东西,吊在半空中认不清是什么,在大树的顶部,枝桠变得无比密集,一根挨着一根不透出半点缝隙,就像是个倒扣在天花板上的圆盘。
林泉见那些被绑着的尸骸并没有腐烂的迹象,也没有鬼魂跑出来在边上徘徊骚扰,便走过去脱下其中一具身上的上衣,林泉身上一直绑着睡袋外面的那层绒皮,相当的不舒服,也不管这衣服是不是死人穿过的就往身上套。
哈小屁一把扯住林泉手上的衣服不让林泉穿,拉着林泉转了个圈,像买牲口一样上下打量了林泉许久,额头皱成一个大大的川字,赤条条的被一个女人火辣辣的眼神这么看,还是头一次,弄得林泉相当不好意思。
“怎么了?难不成你看上我这兄弟啦?别痴心妄想了,他不是你的菜。”斌爷也不知道哈小屁要干什么,忙挡在他们俩中间,林泉更是被看得一头雾水。
“滚蛋,”哈小屁白了斌爷一眼,又对林泉道,“我记得你身上不是有好多伤口的吗,怎么都不见了?”
“咦,还真是,你的皮肤比以前光滑多了。”
林泉被他俩一说,赶紧朝自己身上看去,一看之下自己都吓了一跳,林泉记得刚碰到斌爷那会,还给自己的伤口上过药,后背上且不说,前胸口和双肘都被磨破了好多口子,有几道还挺深,手掌也伤得不轻,可现在那些口子居然全不见了,皮肤光光滑滑的,连一丝痕迹也没留下,似乎根本就没受过伤。
“你是不是吃过什么,还是碰过什么?”斌爷摸了摸他手臂上的刀口道。
“没有啊,我们一直都在一起的,难不成是石棺里那怪物的尸水?只有这东西我一个人泡过。”
“大概就是了,难怪那家伙出来的时候还油光水滑的,一会就变成块黑炭了,原来棺材里有保尸液,没想到这东西居然还是医治外伤的奇药,早知这样怎么也得弄点回去,哪怕涂点在身上去去我这满身的伤也好啊!”斌爷无比懊悔,恨不能跑回去洗个尸液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