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做过什么,您有什么话等过去了再说行吗,我这儿真不是聊天的好地方。”斌爷见她来回晃了两遍还没靠岸,焦急得说话都打起哆嗦。
这不打哆嗦还好,一打哆嗦,哈小屁更以为真的有了什么,不依不饶的在这个时候耍起小性子。
“行,我说,我说,姑奶奶您还是快着点吧,我的手真的快着了。也就是蹬了您老人家两脚,那不也是为了救您的命吗?”
“老人家?我很老吗?我哪里老了?”
“行行行,你不老,是我老了好吧,我老年痴呆,尽说胡话总行了吧!”
“你刚刚说只踹了我两脚,是真的吗?”
“真的只有两脚!”斌爷求饶得都快哭了,要是条件允许,估计他都得给哈小屁跪下。
“我不信,为什么我感觉腰都不是自己的啦,说实话,到底踹了几脚?”
“真的,比珍珠还真,不信你问瓜娃。”斌爷实在受不了她的胡搅蛮缠,赶紧将难题抛给林泉。
“行啦,我求求您俩位别在这打情骂俏了行不?要不我先进这洞里去探探路,你俩掰扯清楚了再叫我?不过你们可真得抓点紧,别一会掉下去了再叫救命,我可没有飞檐走壁的本事,”林泉说着往洞里看了看,里面烟尘滚滚,根本啥也看不清楚,临转身时林泉不忘对斌爷道,“要是不小心真摔下去,条件允许的话,别忘记了将背包给我扔上来,好歹给我留个活命出去的念想。”
此时火已经烧到斌爷手部的位置,他赶紧绕过绑着的一个绳结,顺着枝桠往上挪动了几寸。哈小屁大叫一声别吵了,震得他们俩都是一愣,然后只见她深吸一口气,腰部一弓,屁股撅起,身子的摆幅比之前大了许多。
看来她并不是故意要跟斌爷斗嘴,也早已明白了林泉他们所处的紧迫境地,只是斌爷之前的几下真的是踢伤她了,所以她需要借助休息的这片刻功夫积蓄力量。
他们俩都瞪大了眼睛,像是围在产房门口等待的新爹一样,眼巴巴的望着他,斌爷还在上面一个劲的提醒林泉别错失机会。
又晃了两下之后,林泉终于抓住了哈小屁的一只手,正当林泉死命的将哈小屁往上拖的时候,她的身子陡然往下一坠,原来绳子上部绑着的一端已经着火,生生给烧断了,差点将林泉也拉下去,好再斌爷之前用的是双股绳,还有一个结头连在枝桠上。
绳子烧断了一股,哈小屁的身子虽然有点下偏,但是活动范围更大了一些,而且已经与林泉手掌相扣,林泉自然是拼劲老力,三下五除二将她给拉进洞来。
此时突然间听见洞里巨响连连,而且眼前精光大盛,将林泉他们三人的注意力一下给吸引了过去。那些旋梯早已被烧得面目全非,有些细小的铁链也被烧断了不少,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像是倒挂的垂柳枝条,绑在树干上的一圈圈尸体也烧得不成样子,人骨头、断手断脚稀里哗啦的落了一地。
林泉拉着哈小屁,抬头往洞里一看,只见那被烧光了表面的树体露出了精光之色,黄橙橙的十分晃眼。
难道?难道这整棵树干居然是用黄金铸造的不成?那得用掉多少黄金?而且这里很明显没有浇铸的器具,古人又是铸造成这样一棵树体的呢?
林泉正自纳闷,陡然感觉手臂一沉,然来斌爷见他们俩都已安然无恙了,抓住机会抱着绳子就往下溜,哈小屁还没站稳,而且绳子的一端还缠在她胳膊上,斌爷一百多斤的力道一下又将哈小屁给扯了出去。
林泉拉进哈小屁来之后心里轻松了不少,思想上也有些麻痹大意,加上被洞里的情形一惊,之前扒在石壁上的手也松了些劲,万没想到斌爷会招呼都不打就突然下来,也跟着被向外拖出去。
林泉的脑袋一下就炸了,思想整片的空白,只知道用双手本能的往边上抓,可是根本抓不到合适的地方,刚刚痊愈没多久的手指一下就被冰冷尖利的石头给撕裂了,钻心的疼。
林泉心里暗骂斌爷太不晓事,怎么着也得先预报一下,让他们俩先做好准备。但是腹诽再多也没有,林泉也顾不上太多,依然死死的抓着地面,指甲盖有没有被掀翻都不知道。
只看到地上拖出一串血印,可饶是如此,斌爷和哈小屁拉扯的力道太大,林泉还是无法稳定身子,眼见林泉他们三人就要全部被甩出去,转眼间形势急转直下,大胜之局就要变成丢盔弃甲,逃出生天的喜悦被无尽的恐惧替代,心想这下彻底的完了。
上面那绳子仅剩的唯一一个结头也开始起火,斌爷悬在半空里,哈小屁也就快悬在外面了,林泉也正被往外拖,下面是三十多米的悬崖,用不了一分钟,林泉他们就会全部摔成一摊烂泥,堆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林泉他们三人都向洞外飞去,之前费尽心力挣得的活命机会就这么生生的被斌爷给断送了,即便林泉再不甘心,也无法阻止身子向外滑落。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林泉的腰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抱住,立马就停在洞穴边缘。
“老三,是你吗?”林泉身后的声音大叫。
是来哥!此刻听他一句老三,与初时在火车上听到的一般无二,但是感受却大为不同,要不是林泉头朝外虚空掉在悬崖边,恨不能狠狠的亲他一口。来哥的身手与斌爷相当,有可能还在斌爷之上,有了他在后面,林泉他们三人都缓了口气。
斌爷还吊在最外面,听到来哥的叫唤,立刻回应道,“是我是我,我在这里。”
“你怎么跑外面去了,还不快上来。”斌爷环抱林泉的手臂又紧了紧,哈小屁在林泉与斌爷中间不住的扭,被斌爷一把拍在屁股上,“动什么动,先让我过去。”
哈小屁被斌爷拍了一巴掌果然不动了,估计也被刚才死里逃生的情形吓住了,只待斌爷踩在她和林泉身上爬进洞里,这才将她拉进来。
来哥的及时出现救了林泉他们三人的命,大家都激动不已,斌爷更是高兴的不知所以,抱着来哥都说不出话来,林泉看了一眼来哥,只见他身上也是破烂不堪,狼狈的很。
哈小屁一见来哥,赶紧问何昌龙去了哪里,来哥只是摇摇头,不说话。
“我掉进水里的时候,你俩不是还在一块的吗,他不会已经……”哈小屁拉着来哥的手,急切的问。
“那倒没有,只是我们走散了。”来哥继续摇头,有气无力的说道。
这时林泉才从刚才的惊骇之中缓过神来仔细打量来哥,他弄得确实挺狼狈的,比林泉他们好不了多少,而且手臂上像是受了伤,缠着一捆厚实的绷带,脸上的神色也不对,很是痛苦的摸样。
斌爷也发现来哥不对劲,赶紧拉着他的手臂看了看,问他怎么了,伤严不严重,只见来哥挺了挺背脊,深吸了一口凉气道没什么,可他的样子却全然不似说得那么轻松。
林泉看他臂上的绷带虽然绑了厚厚一层,但是以他的体力应该不至于痛苦成这样,直到他有些不支瘫坐在地上才发现,原来他背部也受了伤,一团殷红将衣衫都浸透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斌爷翻起来哥后背的衣服,只见一道半尺来长的伤口爬在他背脊上,伤口周边全是血,看上去触目惊心。
“没事,之前何昌龙帮我缝合了的,可能是刚才用力过猛又给崩裂了。”
斌爷撤掉林泉脖子上的布条给来哥擦干背上的血渍,林泉他们才看清那伤口确实缝合过,像一条蜿蜒的蜈蚣,不过有好几处线头已经崩断了,血水正从豁口里溢出来,可见刚才来哥拉住林泉他们三个时发了多大的力。
“让我看看,我之前跟何昌龙学过几招,”哈小屁挤过来,用手指轻轻的压了压伤口,“伤口有些深,不过之前已经消过毒,问题不大,医药包呢,林泉在帮你缝两针,消消毒包扎一下就行了。”
“还有个屁医药包啊,你昏迷那会被瓜娃给扔到悬崖下去了。”斌爷回身在那唯一仅剩的背包里翻了一下,发现是林泉装食物的包,这才想起他的那个行囊已经没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给扔了,你没毛病吧?咱们可都指着那包救命呢,这下就有些难办了。”哈小屁狐疑的看林泉,活脱脱像看着个神经病。
“你TM以为我想啊,要不是因为你,你躺着跟头死猪似的,他们俩能这么窝囊?”林泉被她盯得气不打一处来,莫名的暴怒。
“你骂谁是猪?”哈小屁被林泉一骂,开始想发作的样子,陡然间突然嚎啕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咕嘟,“你才是猪,你们全家都是猪,你以为我想昏过去吗,要不是他把我打晕了,咱们都好好的。”
“姑奶奶,你搞搞清楚好不好,当时你跟发了疯似的,不把你打晕行吗?要不是你发疯,这洞里也不会起火……”斌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