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剩余的烟雾如同被吸引一般,快速的进入床上的骨架中,骨头很多地方都泛起了红光,当烟雾消失的时候,骨头上的红光也渐渐熄灭。
两具人骨就在王瀚锋的面前,化成了白色的骨灰,刚好在床上落出两个人形白印。
眩晕感消失不见,王瀚锋看着焦黑的床揉了揉眼睛。
“幻觉?还是……。”这奇怪的一幕,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明远,你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你没事吧,王队,刚才你差点摔倒。”
“你没看见?”
“看见什么,我就看到刚才你起身的时候身体晃动了一下,好像没站稳,然后就保持着快要跌倒的姿势站了一分多钟,怎么叫你你都没有反应。王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没事。”
王瀚锋随口回答,看了一眼床,用自己都难以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你们是在告诉我,你们不是自杀吗?”
检查了一下,没再有发现,也没有遇到诡异的事情,王瀚锋退出了卧室。
几乎没有犹豫的直接转身打开了另外那间卧室的房门。
他却没有注意到,刚才转身时,挂在墙上的布重新变回了洁白的颜色,上面还有一个扭曲的人影。
“王队,白布,白布。”
监视的肖明远一愣,急忙呼叫。
刚刚看到一片狼藉的卧室,王瀚锋就被肖明远的大叫吸引:“白布怎么了?”
“白布变新了。又出现了人影。”
王瀚锋表情一变,经历了刚才那一幕,他不觉得这次又是肖明远看错了,很明显,这是另一个提示。
几步走到白布前,一脸惊讶的王瀚锋发现,白布果然已经重新变得洁白,但上面并没有肖明远说的人影。等了一会儿,见白布没有变化,他干脆伸出手,一把将白布抓了下来。
他还记得,白布上有自己漆黑的手印。
只是当肖明远再度大叫的时候,他才发现就在白布后面的墙壁上,有着一个人影,如同恐怖的涂鸦,嘴张得大大的,四肢扭曲,手指也同样扭曲着。
“明远,记录下来,然后测算这个人影的基础信息。”
“好的,王队,不过你快回来吧,我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
“我知道了。”
王瀚锋答应着,却并没有离开,而是前进几步,仔细观察起人影。
“这应该是一个男人,一米七左右,身材偏瘦。这和房间的主人信息不符合,明远,算出更加准确的数字后,查查殉情男女的交际圈,看看有没有发现。”
“好的。”
人影的出现让肖明远更加相信王瀚锋的判断,没有丝毫的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王瀚锋对着人影拍照并且刮下一些墙壁粉末后,将白布举了起来,他在确认所谓白布上的人影是墙上人影印出的模样,还是这人影本来出现在白布上。
举起的白布,就算靠近了墙面也无法看到墙上的人影,很明显,人影曾经出现在白布上。
王瀚锋将白布叠好,放进随身携带的包里。
再次看向墙上的人影,顿时一愣,墙上的人影头部已经换了一个方向,那张大到极限的嘴对向了自己。
虽然经历过很多,但王瀚锋依旧心中发凉,他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人影是火灾的制造者,那么此时出现在墙上的人影,是不是意味着,这个人也已经死了。
王瀚锋离开了安心公寓,本来第二天结案的殉情火灾事件被他强势的不许结案,而另一边,经过对油脂的鉴定发现那的确就是王瀚锋所想到的那样,是人体燃烧后所产生的油脂。
只是油脂的主人是两个人,正是殉情的男女,他们因为燃烧各自的油脂被混合在了一起。
不过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油脂竟然没有凝固,反而在不断的滴落。这点没有办法解释。
王瀚锋看着报告想了很久,如果油脂和幻觉的出现时告诉他,事情另有真相,那么其他的线索又在哪呢,他的注意力放在了墙上那古怪的人影和白布之上。
很快,通过对以往邻居的调查询问,王瀚锋和肖明远得到信息,那块白布并不是殉情男女的物品,而是在他们楼上一名叫做张翠芳的女人所有。
张翠芳经营一家早餐店,那块布正是她用来遮盖早餐防止灰尘蚊虫的。
得到了信息,调查的方向很快转移到了张翠芳的身上,张翠芳和儿子已经在火灾中过世,但通过对她人际关系的梳理,一个叫做陈周波的人进入了王瀚锋的视线。
陈周波是张翠芳的前夫,一直没有工作,和张翠芳离婚后,争夺孩子未果便经常去找张翠芳,索要钱财,所以很多的邻居对他都有印象。
而这陈周波正好符合墙上人影的形象,一米七的个子,身材偏瘦,唯一为难的便是陈周波已经失踪了。
王瀚锋得到这个信息的时候很激动,但一看资料,却有些无语,早在火灾发生半年前,陈周波便已经失踪。
线索似乎断了,但这已经是唯一的希望。
在王瀚锋的强烈要求下,寻找陈周波的行动随即展开。
短短一个月,已经改名被周波的陈周波便已经被找到。
“王队,陈周波现在改名叫做周波,在林县生活,并且已经重新结婚生子。我们已经请求了林县警方的协助。最晚后天就能把陈周波带回,只是王队,真的会是他干的吗?”
王瀚锋看着陈周波最新的资料,头也没有抬起:“很大可能,和张翠芳感情的不合,争夺孩子又失败,有信息表明,当时他情绪十分异常。”
“可是火灾前半年他就已经到林县了啊?”
“可能是为了逃避嫌疑。”
“技术不会说谎,如果真的是陈周波,那么他是怎么知道殉情男女要自杀的,或者他怎么偷偷潜入楼下的家中打开煤气的,要知道,煤气的味道是很大的。最重要的是,如果他要报复张翠芳,为什么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还用这么复杂的办法。”
王瀚锋看了肖明远一眼:“原因我还不知道,但我觉得陈周波很有嫌疑。”
肖明远欲言又止,王瀚锋将手中的资料放下,递过一支烟给肖明远:“怎么了,发现什么疑点了吗?”
“不是。”肖明远摇了摇头:“王队,我觉得你......你太想找到答案了。”
王瀚锋的眉头皱了起来:“什么意思?”
“王队,我们是讲证据的,而现在我们没有任何的证据。”
“这就是我们下一步工作的重点。”
王瀚锋合上资料,斩钉截铁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肖明远没有再争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事实就和肖明远说的一样,陈周波滴水不漏,靠一张白布和墙上莫名其妙的人影,根本无法作为证据。
将陈周波拘留48小时后,王瀚锋不得不咬着后槽牙将陈周波放走。
但王瀚锋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反而将所有的经历都放在了这件事情上,整个人如同疯魔。面对领导和同事的劝说,他也只能报以苦笑。
他的经历没有办法对外述说,只能心中隐隐下定决心,要为那些无辜的死难者讨回公道。
很可惜,屡劝不听的他被调离了刑警队长的职务,退居二线,而一直到退休,都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