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宝宝用力的伸出手,却怎么也够不上。
拼劲所有的力气,眼见着就要够上,只差一点点只要咬咬牙就够上了。
忽然,一道黑影闪过。
“啊……”越来越下沉的落入无底深渊。
云容醒来的时候就见她爬在这里,轻轻的在她肩上拍了拍,不见她回应,便命柳嬷嬷再拿一件披风过来。
没一会儿,就见她神情纠结冒了些冷汗。
眼见情形越发不对劲,便握住她的手紧紧的抓住她,才发觉她的手心湿答答的都是汗水。
便开口继续叫着。
居然把她给吓醒了。
“孩子怎么了。”看着一脸发懵的孩子,瞅着削尖的下巴发现比以前清瘦了不少。
吉宝宝喘着粗气揪住呼吸过快的胸口。
“孩子怎么了……”她继续问着。
“舅母,我想我额娘,我阿玛。”说着总是喜欢流泪的眼又还是泛起微微薄光。
云容心疼的抱过她,轻轻的搭着背。
可怜的孩子,几年过去还是不能释怀。
“舅母……”
“安安哪,你就把这里当做你的家吧。”
“舅母……”
“好好跟你大哥过日子,等你们有了孩子,你就不会觉得孤独了好吗?”
“舅母我……”她好想告诉舅母,她不是吉安,而且吉安已经死了。
可是……
“我明白,以前你任性是不适应我们雷家。一个女子父母均丧又背井离乡,所以你才会做出那么多出阁的事,舅母理解,是我给你的爱不够,舅母以后会注意些。”
此刻吉宝宝才发现,有些人太完美,完美的你可以为她舍弃一切。
对她已经视如珍宝的舅母,还说自己不够爱她。她这样瞒着她到底对不对。
滚蛋被支去四爷身边,自已越来越难打发时间。
一颗揪着的心始终还是放不下。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也就预表离四爷登上皇位的日子越来越近,九子夺嫡的事也越来越激烈。
她该如何自处。
推开雷声溦的房门,踩着汉朝的布鞋一步步缓缓的走到满了画纸的案桌上。
画面上有的像是俩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还有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更有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一张张一幕幕无不看出大哥深厚的功底跟满腹的乾坤。
画江南也有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可惜画的再好,不被皇上看中也无用。
看了一张又一张,居然停不下来继续往后翻。
以前还以为这东西是隐私呢,想起自己整天胡思乱想的就觉得好笑。
更是往后更是绝妙,在快要末了的画作上有万条垂下绿丝绦,春花争艳相映红。此情此景暖暖的风吹来,真个人都觉得焕然一新。细细的看过去才发现边上题着杜甫的诗。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俨然一副春意盎然的图画。
她勾了勾许久没笑的唇,大哥的内心还是向阳的。
才要合上,就见一张眼熟的信封悄悄的飘落下来。
便蹲了下来,见着上面日日年的诗句,适才的笑意早已不见了踪迹。
她一直怕家里人见到对四爷不好,才一直不敢声张。
不过为什么会到了大哥的房内。
朝床边的枕头看去,难道那夜自己睡错了地方。
没注意一个人影慢慢的靠近。
“你在做什么。”
“大哥,我……我的诗怎么会在你这里。”她捡起地上的信纸,拿到雷声溦面前。
雷声溦一见,伸过长手臂一把将她抱紧自己的怀中。
左手放在她的腰上,右手扶着她的后脑勺。
“我都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云容不放心的叫柳嬷嬷将她扶上三楼,才走到门口就见俩夫妻抱在一起。
便缓慢的躲到角落里。
不过无论躲的多刻意她都看见了。
娇小的人在他怀里安分的就这么被抱着。
没有那么多的出乎意料,更多的还是从容。
“大哥,有时间我想请珺瑶来我们家里坐坐。”
雷声溦也没想到她真的接纳了自己,高兴的点了点头。
“只要你喜欢就好。”
莫说他高兴,云容见他夫妻俩好,自己也高兴。
“大哥,明日初二我想见见十三爷。”
“这趟浑水很深,看来你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皇上现在也在等他的同党出现。你明白吗……”
回京到如今,她都没见过一眼十三爷,说到底还是有儿时的感情。
她闻着他身上的气息,怎么都觉得还是有自己大哥的气味。
以前受了什么委屈他也是这么安慰我的。
“我还是想去,偷偷的去。”
“好,我给你安排。”
云容见他夫妻俩相处融洽,便下了楼。
拍了拍柳嬷嬷的手:“不知道这次下江南遇见了什么,我总觉得她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或许是真的悔过自新。”柳嬷嬷说着。
云容摇了摇头,不要说是吉安,就连自己儿子的态度也很不一样了。
以前他一眼也不愿见吉安,如今却把她抱在怀里。而且她还发现自己的儿子,只要吉安在哪,就呆呆的看着她不回神。
难道是因为吉安变了所以连他也变了。
半夜雷声溦叫醒吉宝宝,为她披了件黑色的外套,匆匆的将她送进十三爷府上。
自从下达了命令,十三爷就一个人在北郊之地。绮春园边上潮湿的地方入住了。
每日都有人在这里轮班看守,把守着巴掌大的夹道。
雷声溦冒着砍头的危险,买通了侍卫。
不过换来一柱香的时间。
十三爷喝的醉酒熏熏,一个人全然没了往日里的风骚,才第二天就蓬头垢面。
“十三爷……”她拿下自己的斗篷将脸漏出来。
十三爷见她来笑着站起来,拿过手里的酒递给她。
吉宝宝豪爽的拿过酒瓶豪爽的喝了一口。
“真朋友,一口酒交知己。这辈子你永远是我最总要的人。”落水的凤凰不如鸡,除夕那天被皇阿玛押入这里,就没人敢过来说一句话。
“十三爷还是那么洒脱。”她放下酒瓶,拿出怀里不大的数额的银票。
塞在十三爷的手上:“四爷如今走不开,我便替他做了。”
十三爷看着银票“你替我转告四哥,这件事他绝对不可插手。若我没想错,应该是八哥那边的人给我下的套,如今就等四哥往里跳了。”
“我想你体谅他,他应该也懂你。”
历史上唯一一位不用改名字的王爷,相必结局应该也不差。
他将银票放进袖兜里,她的心意他领了,怎么会不知道这钱是她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