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妄言陡然看见这一排排的干尸,差点惊呼出声!
幸好叶轻雪捂住了他的嘴,“嘘。”
叶轻雪手举夜明珠,带着谢妄言一起查看这些排排站立着的干尸。
眼前这些干尸几乎都是些老者,其中不少大约都是寿终正寝的年纪,变成干尸之后,这些尸体也莫名变成狰狞起来,干瘪的皮肤和青灰的肤色。
每个人尸体的眼睛虽然都是闭着的,但几乎所有的干尸都呈现出微笑的姿态。
在无人的地下密室里,更显得诡谲异常。
谢妄言平静了片刻,才示意叶轻雪放下捂住自己嘴的手,他看了眼那些干尸——发现这些尸体身上都穿着寿衣,看样子倒是有后人收敛的模样。
再一联想到四方镇一旦有人去世,便要在祠堂里停灵一个月的习俗,想来这些人也都曾在那祠堂里摆放了一月之久。
可让人感到诡异的却不仅仅是这些排排放置的干尸,以及他们脸上那让人倍感不适的笑容。
而是所有的干尸中,几乎没有年轻的男女。
也不知道是只有自然死亡的老者才能放入这个地下密室,还是因为天生这里就没有任何年轻人死去……谢妄言倒是想起那疯汉说过的话。
他说这祠堂里,如果在这一个月的停灵时间内,尸身出现腐坏的现象,滴到这祠堂地面,就要死者的孝子贤孙们前去舔干净。
而那张屠户之所以成为走尸,便是没有按照规矩。
有了报应——
张屠户并没有任何子嗣。
他总感觉自己好像抓到了什么真相,却又难以破局。
叶轻雪看了片刻这些干尸,他举着手中的夜明珠靠前,三两下便撕开了最前面一个干尸的衣服。
而在这干尸的身体上,也有先前在那些暴毙的尸首上出现过的伤疤。
叶轻雪紧接着又找了一个……接连找了几个之后,谢妄言发现还是有一些干尸的身上没有伤疤。
“……也不知道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关联。”
谢妄言道。
叶轻雪放下手中的匕首,“先回去。”
他说着便带着谢妄言离开了这距离村落一段距离的密室内。
而俩人与地面上的孟修言汇合之后,便与对方说起了地下的那些场景——
“……难不成先前四方镇的那些老者都没有入土为安?”孟修言咂舌,“最后都被藏入了这地下的密室里?”
“况且返魂香也并非寻常人能弄到的东西。”
孟修言看着俩人,“我们是禀告燕卢师兄还是?”
谢妄言闻言倒是有些犹豫,他总担心会打草惊蛇,这事儿或许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在拿到关键的证据以及线索之前,他们还是细细探查比较好。
暂且商议了结束之后。
几人便决定离开这个村落,再去四方镇里那些梦境中出现纸扎人的家里探查一番——他们离去匆匆,说不定会有些线索。
……
三人走在了村落里,刚刚行经一个地方,便听到了一阵凄厉的叫声。
谢妄言刚准备过去看看,就被孟修言抓住——
“等等……”孟修言神情有些尴尬,“我听声音……似乎是妇人在经历生产之苦的声音……”
谢妄言细细听了一下,发现确实是这样。
他顺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过去,就发现那好像是一个寻常人家……
而在接连不断的几声惨叫之后,因为修士的耳力极好,他们也都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婴儿啼哭之声。
看来确实是在生孩子。
想到这儿,谢妄言顿时松了一口气,且有婴儿的啼哭声出现,大概也是母子平安。
几人正准备再走,只见那屋里突然传来妇人的啜泣声……紧接着就是模糊的——
“……狠狠心……”
“夫君……这可是……”
“……那该如何……”
“不如我们……”
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而其中对话的内容也让人难免在意。
谢妄言下意识看向了身旁的叶轻雪,就见对方突然道,“去看看。”
此时已经是深夜,此处暂时也没有旁人,三人便小心翼翼来到了那户人家附近,三人落在屋顶之后,孟修言稍微掀开了头顶的瓦片,露出了一条缝隙,恰好能够看见屋内的场景。
谢妄言定睛看过去。
就发现了里面有一男一女,男的看上去极为焦躁,而刚刚生产过的母亲只是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在小声啜泣。
终于,那父亲抢走了母亲怀中的婴儿,掀开襁褓,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
眼见着就要直接刺向怀中的婴儿——
谢妄言下意识握紧双手,正要想着如何阻止这件事,便发现那父亲并非是要刺杀婴儿,而是直接割断了小肚子上多出来的一只脚。
而那脚的位置恰好就在脐带的位置上方一些。
直接切断了那多余的长在肚子上的一只脚之后,那父亲急忙捂住了大哭的婴儿的嘴,然后又把脐带放到了一边……
谢妄言还没来得及深思,就见远处似乎已经有人被这户人家的哭声吸引。
他们几人急忙放回瓦片,飞速跃下房顶,然后藏在了这户人家的后院中。
而在藏在后院之前,谢妄言却发现几个过来查看的人十分熟悉……似乎是先前在这四方镇里见过的老者,其中便有些德高望重的人。
很快这些人便走入了这户人家里。
婴儿还在啼哭,母亲却已经止住了泪水。
因为稍微隔了一些距离,他们无法看清屋内的状况,只能听清一些交谈声——
先是老者们的恭贺声,然后便是这父亲的喜悦声,紧接着便有老者提出要去看这孩子。
父亲自然没有不同意的意思……
“倒是个健壮的模样。”有老者道。
“……只是这肚子上的伤口……?”
男人很快解释是自己切割脐带的时候,失了分寸。
紧接着又是一些恭贺的声音,片刻之后那些老者才慢慢离开那户人家……直到四方镇里那群老者离开。
谢妄言发现这户人家的男女主人也开始飞速在家中收拾东西,似乎是要逃离这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