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月原本并未作声,她看到阮贵妃这般帮助自己,眼中闪过了一丝感激之『色』。没想到在关键时刻,帮助自己的,还是自己的亲人。
此刻,苏晚月的心中满是懊恼和后悔之『色』,若是她早一些将这件事情告诉阮贵妃,也许她便不会被蒙在鼓里了。若此事真的被风惜画证明后,她不知道阮贵妃会如何看待自己。虽然苏晚月跟在阮贵妃身边的时间并不算很长,但她大概也了解阮贵妃的『性』子。
但是此时此刻,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苏晚月没有料到,风惜画居然会将这个大夫找来。这个时候,若是她真的承认了,那未来的日子将会如何,她忽然有些不敢想下去了。
苏晚月是真的有些害怕了,她不敢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只能低着头,尽量避免让其他人看到自己的神情。
风惜画看着故作镇定的苏晚月,又看了一眼不断维护她的阮贵妃,眼里闪过了一丝讽刺。
这个阮贵妃,没想到倒是对苏晚月挺好的,都这个时候了,还在维护着她。
风惜画淡淡的说道:“贵妃娘娘说惜画与这位大夫联合起来,污蔑月儿妹妹,惜画想请问贵妃娘娘,惜画这般做,对惜画有什么好处呢?”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难道你心里还不清楚吗?谁不知道,你与月儿之间本就有矛盾,没准你是趁机想借着这个机会,将月儿置于死地呢!”
阮贵妃的话已经非常直接了,她此刻的情绪有些激动,甚至有些顾不上,裴天宇还在旁边听着。
对于阮贵妃来说,她根本不相信这个事情,苏晚月这般善良,根本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更何况,连她都蒙在鼓里,这怎么可能?在潜意识里,阮贵妃不愿意相信,苏晚月欺骗了自己。
这种矛盾的心情交织在一起,让阮贵妃的心中有些混『乱』。她只能将这一切都归结在风惜画的头上,因为其他的原因,她不愿意相信!
风惜画面对阮贵妃的指责,却不慌不忙的说道:“既然贵妃娘娘不愿意相信,惜画也没有办法。惜画的证人便摆在这里,请皇上随时都可以询问。若惜画有半丝谎言,那惜画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风惜画说这一番话,让在座的人俱是一惊。风惜画居然已经发了毒誓,难道,这件事情真的是苏晚月所为?
裴谦看着一脸认真的风惜画,她的眼中还透着一股隐隐约约的倔强,忽然感觉有些恍惚。这样模样的风惜画,他似乎在哪里看到过?但是裴谦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旁边的苏晚月小声的抽泣着,让裴谦回过神来。他微微晃了晃脑袋,有些懊恼,如今这个情况下,怎还容得了他多想别的事情?还是先将眼前的情况处理好吧。
说实话,裴谦也是不愿意相信的。在他的心里,月儿一直都那么的美好和善良,并且总是非常的善解人意,他甚至没见过她与哪个人红过脸,别说吵架了。
这样柔弱的,需要男人保护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但是,这个大夫,自己也是见过的。一开始为月儿检查身体的时候,的确是这个大夫。裴谦想起来,在月儿出事的时候,出现在月明湖的,也是这个大夫。
难道,这之间,的确有着什么关联?
裴谦忽然有些不敢想下去,一个人的形象一旦定了型,便无人愿意去相信那个人其实有着另外不为人知的一面。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喜爱的女子,自己承诺会照顾她一生的女子。
风惜画看着裴天宇,裴天宇也看着她。
裴天宇沉默了一瞬,随即看向依然跪在地上的大夫,威严的开口道:“你敢保证,你所说的一切,均属实?”
那大夫哪里扛得住裴天宇的气势,他的身子忍不住微微发抖,连忙低着头开口道:“回禀皇上,草民不敢有半句谎言哪,这位二夫人一开始找到草民,给了草民一笔钱,说事成之后,必定还会重重有赏。草民拿了赏赐之后,很快就离开这里了,因为二夫人说不希望再看见草民出现在天离国。但怎料到,在草民连夜出城的途中,二夫人居然派人袭击了草民——”
大夫说到这里,脸上一开始的惶恐,已经变成了愤怒,他看着苏晚月,一脸控诉的说道:“二夫人,拿钱办事,草民都已经帮助您了,想不到您最后居然想要杀了草民灭口!皇上,这说起来,也怪草民,一时被钱财『迷』了心窍,若是知道二夫人居然犯下如此的欺君大罪,草民是说什么,也不帮助她的啊!”
苏晚月听到大夫这么说,脸『色』立刻微变,她忍不住出声反驳道:“你胡说!我根本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但那大夫却根本不理会苏晚月,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一开始,明明是二夫人求着草民,对草民说,自己的身子不好,一直怀不上孩子,希望草民编造一个善意的谎言,来让她的夫君高兴一下。后来草民才知道,二夫人的夫君,居然是大名鼎鼎的二皇子殿下。但是木已成舟,草民也不敢将真相说出来……只是草民没有料到,二夫人居然这般心狠手辣,竟然不愿意放过草民!若非这位二皇子妃在中途救了草民,草民也许根本没命来向皇上说出真相,皇上,请您明察!”
大夫一口气说完之后,冲着裴天宇狠狠地磕了几个头,地板都被他磕得“咚咚”作响,可想而知,他磕头究竟有多用力了。
苏晚月此刻真是有苦说不出,她的确想过,暗地里直接将这个大夫给解决了。但她手下毕竟没什么人脉,她担心做了此事之后,处理尸体的时候处理的不干净,反而给自己增添麻烦。因此最终,苏晚月还是没有对大夫下手。
但是现在,怎么变成她派人去处理这个大夫了?她根本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裴天宇看向神『色』不明的苏晚月,开口问道:“苏晚月,对于这位大夫的证词,你可有什么想要反驳的?”
苏晚月看着一脸威严的看着自己的裴天宇,心里知道,裴天宇可不比裴谦,在裴谦面前,自己装一下可怜,挤一下眼泪,裴谦便会相信自己。那是因为,自己陪伴在谦哥哥的身边也许久了,他对于自己的『性』子比较了解。
但是裴天宇可不一样,他站在一个皇上的角度,他只关注对错。自己的眼泪,只怕是在这里派不上什么用场。更何况,苏晚月虽然做了这件事情,但她到底也不敢在裴天宇的面前耍手段。
她很清楚,也许自己的那些小把戏,根本逃不过裴天宇的眼睛。既然如此,她不如不表现出来。
要说这苏晚月,其实也并不蠢。若是她早知道这件事情,也许会做出相应的对策,不会这般措手不及。但眼下,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只能绞尽脑汁去思考,如何才能将自己的害处降低到最小了。
苏晚月想了想,还是十分明智的开口道:“晚月不敢说什么,一切全凭皇上定夺。相信皇上英明神武,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更何况,晚月不过是一个妾室,自问并没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苏晚月的态度不卑不亢的,既没有哭喊着说自己冤枉,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将过错都推在风惜画的身上。而是采取迂回的方式,既给了裴天宇面子,也含蓄的表明,自己没有能力『操』控这一切。
但是,风惜画作为二皇子妃,却并非不可能。
苏晚月短短的几句话,却包含了好几个含义。
风惜画也不是个傻子,自然听出了她话中的隐含之意。她微微眯了眯眼睛,这个苏晚月,的确是个有心计的女人,手段也不简单。否则,一开始自己也不会被她欺骗了,看柳幻雪的下场便可以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有多残忍了。
柳幻雪当初帮了她那么多,在紧要关头,还不是被她毫不留情的舍弃掉。为了自己的利益,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这个女人的心中,只有她自己,其他的人,都不过是她的陪衬罢了。或者说,都不过是她为了达到自己手段而利用的工具。
在柳幻雪出事之后,风惜画便已经深刻的认清了这一点。但是她并不怕,因为她并不觉得,自己会被苏晚月打败。
在看到她真正的面孔之后,风惜画反而发自内心的松了一口气。在她与苏晚卿相处的过程中,她一度认为心情十分的矛盾。
毕竟一开始,因为苏晚月的关系,她对苏晚卿的印象非常的糟糕。
但是现在,一切都扭转过来了。在关键时刻帮助自己的,反而是苏晚卿。
风惜画有时候不禁会感叹,命运的确很奇妙。
裴天宇看向风惜画,开口说道:“风丫头,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