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跟着清风几步便来到了花园前面,清风指着那几朵开的愈发茂盛的小白花儿,冲着老太医说道:“太医,这便是那个‘曼达罗’,您快看一看这个花儿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太医看着那白『色』的花儿,它看起来与普通的花儿其实并无多大区别,只是比起普通的白花儿,长得更好看,形状也更特别一些。
光这样看曼达罗,并不能看出什么效果。而且太医心里清楚,有些花儿,也许外表看着无害,但实际上藏着什么秘密,又有谁能知道呢?
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伸出手,轻轻的摘下一朵曼达罗,随即说道:“这个花儿老夫需要回去好好地研究一下,至少需要一个时辰的时间。若在这个期间内,二皇子妃有什么状况,请立刻提醒老夫。”
老太医冲着清风叮嘱道,清风哪里敢说不,她连忙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老太医这才步履匆匆的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这种花儿以前他从未见过,因此还需要好好地研究一下,才能够下定论。
清风看着老太医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二皇子妃怎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呢?明明前面几天都好好的。
若说二皇子妃突然不适的原因,与苏晚月送的那曼达罗无关,清风都不相信!但是,苏晚月真的会做如此明目张胆的事情吗?她刚刚从洗衣房回来,难道真的会愿意做这样胆大包天的事情,而不担心自己再次被二皇子厌恶吗?
清风此刻完全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直觉告诉她,二皇子妃不舒服,那苏晚月必定逃脱不了干系!如果二皇子妃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她一定做鬼都不会放过苏晚月的!
清风从小便与风惜画一同长大,与她之间的感情,又岂是主仆之间这么简单。对于清风来说,风惜画一直都把自己当做妹妹一般看待,对待自己也是极其的好。这样的好主子,上哪里去找呢?
清风惦记着自家的主子,在老太医离开之后,她也很快往风惜画房间的方向赶过去了。风惜画的房门并没有关,清风站在门口,正好目睹裴谦手执风惜画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脸庞上,他的眼里,透『露』着明显的担忧与哀伤。
清风怔怔的看着裴谦的动作,她意识到,此刻自己似乎并不应该进门去打扰。可是二皇子妃,何时才能醒过来呢?
清风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时之间竟是愣在了原地。
裴谦毕竟五官灵敏,很快便察觉到站在门口发愣的清风。他轻轻地将风惜画的手放了下来,随即问道:“清风,太医如何说?”
清风将老太医所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裴谦。
裴谦紧皱的眉头并未舒展,他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又问道:“那曼达罗,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花园中的?”
清风思索了一下,赶紧回答道:“也不过是几日前的事情,这几日天气好,二皇子妃都在花园中散步和晒太阳,但是前两日并未见二皇子妃的身子有什么不适呀,如今也不知为何突然就……”清风忧心的看了一眼床上依然小脸苍白的风惜画,没有继续说下去。
裴谦沉『吟』了一下,继而沉声说道:“去将苏姨娘请过来。”
清风愣了愣,赶紧行礼便出去了。
二皇子这一次,看来是要从苏姨娘这里下手了,也不知道苏姨娘会如何应对。不对,这并非是她需要担心的事情,清风只能在心中期盼着,二皇子妃能够快些醒来。到时候,就能收拾这个苏姨娘了,肯定是她!
清风一边想着,一边快步往苏晚月的院子走去。
这时候,苏晚月正坐在自己的房中,不知道在绣着一个什么小玩意儿。
她看到清风神『色』匆匆的走了进来,脸上闪过了一丝诧异。
“清风,你今儿个怎么有空来这里?可是二皇子妃有事找妹妹?”
清风看着苏晚月明显诧异的神情,心中原本尘埃落定的想法,忽而多了一丝不确定。这个苏姨娘,看起来神『色』根本无异,难道,她根本不知道二皇子妃昏『迷』的事情?
按道理来说,这不可能呀。
清风不再多想,赶紧将风惜画此刻的情况以及裴谦的命令说了出来。
清风说完之后,苏晚月顿时脸『色』大变,她紧张的看着清风,忍不住说道:“二皇子妃怎么会突然昏『迷』了?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吗?妹妹瞧着她,精神状态挺好的,怎么可能会……”她仿佛没有听到下一句话。
但清风看着苏晚月,不知为何,心中就是有一丝不舒服。她总觉得,这个女人身上有着什么自己还不知道的东西。也许这一切,都不过是她在演戏也说不定。
如今事情还未下定论,清风也不敢说什么,毕竟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一个奴婢罢了。
“苏姨娘,二皇子他请您现在过去。”
“什么……谦哥哥找我吗……”苏晚月这时候仿佛才醒悟过来,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清风,情不自禁的问道:“谦哥哥这是在怀疑我吗?”
清风看着苏晚月的神情,尽管心中有一丝疑『惑』,但她表面还是没有表现得太明显。
“二皇子并未说什么,他只是让奴婢来请苏姨娘过去。”
苏晚月沉默了几秒钟,随即开口道:“既然这是谦哥哥的命令,那晚月自然是会去的。但是这一次,晚月真的不知道为何姐姐会这样。”
清风也不知道,苏晚月究竟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跟自己解释。但她转念一想,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丫鬟,她根本不需要向自己解释。
“请苏姨娘跟我来吧。”苏晚月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跟在清风的身后,很快便来到了花园。
裴谦此刻已经从风惜画的房中出来,坐在了凉亭之中。
苏晚月看着不远处的裴谦,不过几日不见,谦哥哥又变得愈发的俊美了,他光是坐在那里,一身白衣,便已经让她移不开目光。
苏晚月看着裴谦,目光不禁有些痴了。自己最心爱的男人,此刻就在自己的面前,她以前从未察觉,离开他这么久,自己会这般的痛苦。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风惜画!
想到风惜画,苏晚月很快回过神来。
她走到裴谦的面前,轻轻柔柔的冲他行了一个礼。
“二皇子。”
裴谦淡淡的应了一声。
还未等裴谦开口说什么,苏晚月已经一脸紧张的说道:“方才听清风说,姐姐突然身体不适还昏倒了?可是请太医了,太医怎么说?”
裴谦仔细的看着苏晚月的神情,她眉眼中的担心却不似作假。但此刻裴谦却无心去猜测,苏晚月这般究竟是作态还是真心。若说是后者,他却是不相信的。
“太医认为,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影响到了画儿的身体。近日来,给画儿送过花的,便只有你了。本皇子希望你从实招来,那个曼达罗,究竟有没有问题?”裴谦严厉的看着苏晚月说道。
苏晚月看着裴谦这般神态,恍惚之间忽然感觉,这一幕是那么的似曾相识。
似乎当初自己假装流产,躺在裴谦怀中的时候,裴谦也是这般质问风惜画的。没想到今日,她们两个人的角『色』,倒是反了过来。
谦哥哥这般说,那太医便是根本还没有查出来了,那她怎么可能会承认?
苏晚月有些委屈的看着裴谦,开口说道:“谦哥哥,月儿真是冤枉哪。若是那曼达罗有问题,月儿又怎敢公然送给姐姐呢?若是姐姐出了什么事情,那第一个不就怀疑在月儿的头上吗?月儿就算再笨,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呀。”
裴谦看着苏晚月,沉默了一瞬。
苏晚月说的没错,他也并非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目前来看,除了那个曼达罗,裴谦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会让画儿变成这样了。
更何况,苏晚月原本便与画儿有仇,当初她陷害画儿的时候,自己在旁边也是瞧得一清二楚的。加上画儿如今又怀着孕,在这样的关头,难保苏晚月不会再次动手。
如今结论还未出来,裴谦没有证据,倒也不好说得太多。但是他总觉得,这件事情与苏晚月脱不开关系。
毕竟这件事情,确实来得有些蹊跷了。
“若不是那曼达罗,画儿又为何会无故昏『迷』?”
裴谦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苏晚月的眼神愈发的委屈了,她的眼眶已经红了,仿佛随时都要落下泪来。
“谦哥哥,月儿之前已经因为自己的无知和愚蠢,伤害过姐姐一次了。月儿在洗衣房中每日都在后悔,并且已经承诺过,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谦哥哥为何不愿意相信月儿一次呢?月儿也是因为知道姐姐喜欢花儿,所以才特地命人去找了这么一种花来的,月儿并没有伤害姐姐的意思呀!”
苏晚月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污蔑一般,她说到后面,已经流下了泪水,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态。
裴谦看着她这般模样,心中多了一丝不忍。自己这般盲目的责怪苏晚月,确实是不妥当。但此刻一想到画儿还痛苦的躺在床上,他的心就忍不住急躁。
若不是苏晚月,还会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