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那两人因为她的出现吓了一跳,随即其中一个人的眼神瞬间就变了,那是一种狠辣的,淬着毒的,像是以前的红婆婆对付那些不听话的姑娘一样的,阴森的让人害怕的目光。
“是你们,你们两个杀了小星对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终于,她留下了有记忆以来的第一滴泪。
父亲离开的时候,她没哭,得到母亲改嫁的消息时,她也没有哭,她想着只要她努力的寻找,终于有一天,可以寻回亲人,可是,现在…
“杀了也就杀了,还有为什么吗?我不止要杀她,我还要杀了你呢!”在那男子狰狞着扑过来前的一瞬间,她害怕的说道:“等等,不要杀我,我不会告密的。”
“金柱,她说不会告密,依我看咱们还是…”
“你知道什么?她说不去告密你就相信了?万一她转头去告密,这杀人的罪,咱们就有苦头吃了。”她看着那两人谈论着争执着她的生死,就像是个无关紧要的肉鸡。
她没有言语,而是默默的解开了身上的衣服。
像是刚刚小星在的时候一样,她没有羞怯,没有怯懦的脱下了自己的衣服。
他们杀人,不是为财,就是为色。
“随便你们两个怎么样对我,我只想活着,我还要保留我的命去找我的父母,求求你们放过我。”她的身上,还留着鲜血,白净的腿上,没有任何的遮挡物。
便是求饶,也是没有感情波动。
这样的她,不出意外的吸引了眼前两人的目光。
当那个叫金柱的领头男子将她推倒在干枯的硌的她生疼的杂草上的时候,她的唇边甚至挂出了一丝笑容。
“哈,你认识刚刚那个丫头是不是?她可真是野的很,要是从了老子,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青楼出来的讲什么清高?你呢,你和她是一个地方来的对不对?”下巴被捏住,她在眼前人的眼中,就是个玩物。
笑吧,肆意的笑吧。
欺凌别人,伤害别人,杀死别人很得意对不对?
青楼妓子如何,她们便不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可也是人,为何要被他们如此的作践?
当他脱下他的衣服,露出精壮的身体,他压着她,在他即将要毁掉她的前一瞬间,她忽的从身下拿出一只木簪,狠狠的戳进了他的心房。
瞬间,她的脸上遍布着他的鲜血。
血腥的气息是那样的让她疯狂,让她欢喜。
第一次杀人,她没有害怕,没有恐惧,甚至,她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那人肮脏的身体,最终被她轻轻推开,她站起身,对着另外一个惊慌的人轻声问道:“你也要杀我吗?”
“不…不…我…不是我杀的她,是金柱杀的,是他杀的!”
“我知道,你看呀,我现在没有可以杀人的东西了,你别怕我啊。”她笑着,向那个人走去。
“你…你别过来…”
“你不想和他一样,像是嫖客一样,一逞你的□□吗?你不想杀了我灭口吗?不想检举我,将我绳之以法吗?”她步步紧逼,眼前的人,在她眼里,已经如同死人。
她不想放过他,一点也不。
“如果你都不想,那很好。”她向他扑去,娇小的身子,最终像是小狗一样扑向他的喉咙:“我不死,那你就要死!”
去尝试死亡的痛苦吧,去到另一个世界去向小星忏悔吧。
他怕她?
一个壮年男子怕她一个弱女子?
怕了最好,她是多么怕她杀不了他啊?不要问什么原因,不要问有没有亲自动手。
他没有拯救,他选择袖手旁观,那就是该死了。
终于,那个人反抗。
“我不想的,我也不想的,金柱他杀的人,和我无关,和我无关啊!”他一边解释着,一边不自觉的收紧手里的力道,她的手骨似乎要碎裂了。
然而,她的嘴还是死死的咬在他的身上,落在的地方却不是咽喉,而是他的脸上,他痛呼,不自觉的发出巨大的声响。
去死吧,为什么这样的人要活在这世上?
他们将她们的命当做畜生,他们随随便便就能杀了她们,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臭丫头,松口,松口。”他拽着她的头发,连带着,他脸上的皮肉被她撕咬下来。
她用了十足的力道,若是能够咬断他的喉咙,一击致命,那该多好?
“你是个疯子,疯女人!”他露出狰狞的面孔,向衣不蔽体的她扑了过来,那是足矣致命的凶光。
恨吗?她只是咬了他一口,他就恨的要杀了她,那小星死了,她是不是也要恨到骨子里,去杀了他全家满门呢?
他的脚碾在她刚刚发育的胸房上,她已经不能引诱别人了,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他的手掌牵制住了她的脖子,就像是小星在这里被人掐死一样,她或许只能为她报一半的仇了。
就在她想要大声呼喊,惊动所有人来这里的时候。
只听眼前的人闷哼一声,随即他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审食其…
他见到她,她认识他,始于这一天。
她是狼狈的,在他眼里,她是一个称不上女人的小孩子。
在死人堆里,她一身□□,一身血污,是那样的不堪。
“你是谁?为何深更半夜在这里?”她听到那人问道。
她没回答,而是转头用把那个不知姓名的士兵打昏的木棍重重的敲击在了他的脑袋上。
脑袋坏了,脑袋傻了,这个人就活不成了。
楼里,以前就有个姑娘想不开跳楼自尽,而后她的头先着地,直接就死了。
“你在做什么?住手!”然而,已经晚了,他阻拦的时候,那人头里的血和脑浆已经飞溅了出来。
杀了他,随便以后怎么样都好,都好…
“他死了,他已经死了!哈哈哈…”她笑,眼泪也跟着冒了出来,死了真好,就不必继续留下来,为祸人间了。
她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将要落得个什么下场。
不远处,明亮的火把忽然出现,由远至近,似乎是要往这里来。
他看着她一瞬,最终将地上的衣服飞快的捡起来给她:“你快走,回你自己该回的地方去。”
下一瞬,他已经快速的跑开了,那火把,最后,也是追逐着他的身影飞快的离开了。
嘈杂,喧哗,一瞬间,仿佛是把整个军营的天都捅破了。
她没有回去营帐,而是静默的仿若游魂一般游走在军营边界,她们住的地方很少有人,军营中一向是防止男女私相授受的。
在长长的草丛中,她拖着小星的尸体隐没了身形。
那个人,还好吗?
她是个杀人的罪犯,为什么他明明看见了,却还是愿意帮助她?
她们经常去河边洗衣服,自然是知道一些人迹罕至的羊肠小道。
小星,你冷吗?你害怕吗?别怕,我这就来陪你。
人是土变的,老人常说入土为安。
这个夜里,楚军中沸反盈天,而她在荒郊野岭,为了小星的尸体挖了一个土坑。
她不认识字,也找不到木牌,但是,这个地方她不会忘记的,等她死后,魂也会飘到这里来的。
摸了摸体温微凉的小佳,她用血迹斑斑的手一点点的用土将她的尸体掩埋。
她感觉不到疼,手上的,小腹的,胸前的,心上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小星,我走了,很快,我们可以再见的。
一路奔驰回到军营,天都已经亮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连楚王殿下都惊动了。
而那被五花大绑,被细细的铁鞭抽打,却不发一语的人,正是帮助了她的人啊。
“审食其,便是那两人不是你所杀,深更半夜,你独自外出,是不是伺机想要逃跑啊?”审食其,是那个人的名字。
楚汉对立,审食其,是汉臣,是护着汉王妻子的臣子。
她以前从不认识审食其,但是那个在一旁万分焦急的人,她认识,那是被俘虏的汉王妻子。
“项羽,你一无人证,二无物证,那两个士兵之死一个是被簪子所伤,一个是被木棍袭头。我义兄不过是去追逐凶手,却反被你绑在此地。若我们真的想要逃,就该不惊动任何人,静静的离开。昨夜,我与公公皆没有离开房门半步,他自己,又怎么会逃跑?”吕雉的解释显然并不能被项羽所接受:“也或许,是审食其盗取了军中的机密,想要回去与刘季传信也未可知。吕氏,他用簪子杀人,那簪子是否就是你的所用之物?光是矢口否认有什么用,那这两个士兵就白死了吗?孤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只要他解释清楚他出去做什么,孤自然会放了他。否则,那就继续打,直到他开口。”
刘项难容,战争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时候。
审食其身为汉臣,被俘楚地,离奇的死了两个士兵,怎么能不好好调查一番呢?
若真如他所想,他是要逃出去通风报信,那最后,吃亏的不还是他吗?
查,必须要查清楚!
“人是我杀的,不是他。”她终是站了出来,一身的狼狈,脸上的血污减少,可却还是存在着痕迹。
项羽如鹰般的眼睛锁定了她:“你是谁?”
“我是王花,是火头房的丫鬟,那两人是我杀的。”她没有解释原因,解释其实应该也是没有用的吧。
在楚王殿下眼里,死去的是两个大好的男儿,他们可以为国效忠,他们可以战死沙场。
最后,却死在了她一个女子的手里。
“哦?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杀的人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然杀了两个壮丁。
这倒是奇了。
她慢慢的走到了吕雉身前:“请借我发簪一用。”
吕雉微楞,随即从头上拿下一只银簪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