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阿春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只好硬着头皮一脚跨进门里,问道。
玄清亦一挑眉,不动声色地回应:“自然是来看你这个姐姐的。”
南山面上的红色已经延伸到了脖子根:“咳咳,太晚了,你该回去了。”
玄清亦看看已经石化的南山:“嗯,我明天再来看你。”
和无神他们在一起过年,真是味同嚼蜡,他不想在那院子里待着。
“明……明天再说。”
“好,到时候让阿春去艾草巷回个话便是。”
玄清亦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张契据:“这是阿春的卖身契,你放好。她叫袁阿春,来自青州。”
南山惊讶地看着放到手中的契据,赶忙道谢:“多谢你了。”
玄清亦笑笑,没有回答,往窗边走去。
“等等玄清亦。”
“嗯?”
“让阿春送你。阿春,请你家先生从小门走吧。别再从窗子出入了。”
“好嘞!阿春这就去送送先生。先生请。”阿春笑着欠了欠身,带着玄清亦从小门出去了。
南山深呼一口气,还好阿春是自己人。
没过一会儿,阿春就回来了。
“送走了?”
“嗯!先生还嘱咐阿春在姐姐房中常备些点心。今日他来时没有用晚膳,没想到姐姐房中什么都没有,先生怕姐姐平时也如此,要饿坏身子。”阿春一连串地回禀着。
“好,知道了。”
“嗯!姐姐,阿春伺候您沐浴吧。”先生在给她讲姐姐的习惯时提到过,姐姐是经历了几世的人,很多习惯跟某一个时代的人都不一样。
她记得,姐姐喜欢泡花浴。
“好。”果然,南山应着,便拿出泡澡的干花包选起来。
玄清亦没用晚膳?
南山想了想,转身吩咐:“阿春,你去小厨房看看还有没有多余的娇耳或点心,给玄先生送去吧。”
“好嘞!”阿春虽已经是姐姐的人,但是听到她关心着玄先生,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玄先生的努力没白费。
这么想着,阿春检查了一下南山房中的炭火,便朝小厨房走去。
不一会儿,阿春抱着一个小包袱,从小门出去,到了艾草巷十号。
“扣扣扣”,阿春用直指节敲响了大门。
开门的是阿壮:“春儿,你回来啦!”
“阿壮哥。”阿春叫了一声,便被让进门里。
“先生呢?”阿春问。
“先生刚到,在书房呢。”
“哦。”这么晚了还有事要忙?先生可真辛苦:“那就把这个交给先生,大小姐嘱咐了,务必请先生用一些,别饿坏了。”
阿春把小包袱放进阿壮手中,挥挥手:“回见!”
阿壮送走阿春,打开包裹,把里面的点心装了盘,送去了书房。
“主子,晚膳可是没吃饱?”无神看着一大盘子点心,疑惑地问,他安排的晚膳,一般不至于让主子半夜起来加餐啊。今儿个怎么还饿了?
“去!”玄清亦不想接茬。
“先生稍等,大小姐还送了些娇耳,已经让厨房下锅了,很快就送来。”然后朝无神使了使眼色,退出书房。
无神秒懂,难怪~他就说,他的安排怎么会出纰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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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春哼着歌回到南山房中时,南山正在外间看书。
阿春推门进去,只见烛光笼罩在她身上,顺滑的黑发夹在耳后,露出仙人般的侧颜,逆光中,绒毛像一层金色的纱,笼罩在她的脸上,真真是美极了。
“回来啦。”
“嗯!姐姐,先生刚回去就又在书房忙着了。”阿春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看着翻着书本的人。
“哦。你玄先生一直这么忙吗?”到底是做什么的?
“是呢。其实我们一年也见不了他几回。有时候先生受着伤回来,也都是无神哥在照料。”阿春故意把“受伤”两个字说的很重。
南山斜睨了她一眼,玄清亦身边的人怎么都阴阳怪气的。
“咳咳。”阿春瞄见南山的眼神,见好就收:“姐姐,天色太晚了,阿春伺候您沐浴歇息吧。”
“嗯。”南山把干花包拿出一些来递给阿春,让她放进木桶中。
待阿春将木桶中的水兑好,南山便褪去衣衫,踩着脚踏进去泡澡。
内间放着银炭盆,温暖如春,待木桶中的干花袋吸水膨胀,花香溢出,南山便招呼阿春帮着擦干,穿上中衣便躺进床里。
阿春收拾完内间出来,打了个哈欠,眼角的泪水滑下来变成珠子,阿春轻呼一声,赶紧将珠子接住。
将南山房中朝着内院的窗子打开一条缝,阿春便关门回了自己的耳间。
南山躺在床上,这床真是软啊。
守岁开心是真的,累也是真的,毕竟她一把老骨头。南山想着,很快便进入梦乡。
***
南山的竹屋。
轻轻张开眼眸,她看见自己掌中的心珠闪着微微的光芒,正在慢慢长大。今晚它便要成了。
身前的发丝被风吹起,竹屋的门被推开。
“亦哥......”南山迎出去,却发现门口站着的是饕餮族最年轻的王,敖翼。
皓腕一翻,南山将心珠藏匿。
“敖翼,你怎么来了?”只见门口的少年黑衣凛凛,站在夜色中,他的眸子里充满着血色的光芒。
“来求你嫁给我。”过了今晚,一切就都不可能了。
少年眼中满是乞求。
“敖翼,你唐突了。”
“哦?玄清亦就不唐突了?”
“敖翼?你怎么了?”她不懂,小时候要好的玩伴,不知什么时候变了模样:“你知道我心悦他。”
“我知道!”面前的少年青丝垂面,眼眸中布满血丝,好像经历了什么折磨一般大喊出来:“可明明是我先认识的你!为什么你要喜欢他?”
“敖翼,我一直视你为弟弟。”南山眸中冷了冷,她知道他的秉性不坏,可是他的家族要干什么,整个仙界都知道。
她不能抛下家族,抛下仙界的安稳不顾。
但看在他的面子上,她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她会保他们全族安然,只是迁到幽冥尽头,永不可入驻仙界大陆。
这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
“弟弟?弟弟!哈哈哈哈,南山,我和你一般大!你为什么一直拒绝我?你早知道我对你的倾慕之心!”
敖翼仰头大笑,再次看向南山时,一口鲜血喷出,跪倒在门口。
“敖翼!”南山快步向前,想要扶起他。
敖翼长臂一舒,将扶着他的女子禁锢在怀中:“南山,我想这一刻,想了很久,都快疯魔了。”
少年顿了顿:“你不愿与我一处,那我们便共赴轮回,可好?”
“敖翼你冷静点。”南山想要从他怀中挣脱,却觉得肩头一痛,敖翼现出獠牙,将追魂锁狠狠嵌入她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