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饶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竟然能在拉斯维加斯碰上,或许,真的是你们Z国人所说的缘分。”带着明显美国强调的声音拥有一种绝对爽朗灿然的味道,他拍了拍对面男人的肩膀,目露可惜:“只可惜你看不上我妹妹,否则,这次的新郎官非你莫属。”
道金斯家族的唯一正统接班人,看着面前面容俊冷的男人,心里一阵失落。虽说岳晨的家产亦是不俗,但是和这位比起来,谁还能越得过他?
“我有喜欢的人了。”淡漠的,甚至隐约间带出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他的声音,不紧不慢,从酒店里传了出来。
云溪几乎是踏着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进了酒店。
冷偳面无表情,实则忧心忡忡;Grantham满脸无奈,实则若有所思;只有峤子墨,似乎早有所料,眼中一丝波澜都未掀起。
马上就要结婚了,男方却在惋惜新郎人选,这场婚礼,真的会是如他们预料的那样,顺风顺水吗?
道金斯看到酒店忽然走进的四个人,只觉得眼前一亮。除了伯爵,其他三人他都是第一次见到,从来觉得除了打过交道的萧然,一般亚洲人很少有长相惊艳的,几乎让人看完之后觉得长相都差不多,恨不得怀疑自己得了“脸盲”症,可看到这四位,顿时觉得,就像是天底下最华丽的电影镜头亦不足以形容一二。
他还怔愣的当下,就见身边、一直不冷不热的萧然竟然自行走了过去。
道金斯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嘴边荡起一丝柔意的萧然,忽然想起他刚刚那句话。
原来,他是真的有喜欢的人。
“我还以为,你会等到婚礼当天才来。”萧然目光定定地落在云溪身上,却没有再靠近一分。要用多大的克制力,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别人的怀抱里,而保持平静,他发现,原来,比血本无归更悲凉的是,连本钱都拼凑不够。
在她面前,他早已不是当初的爱人,如今他的念念不忘在她看来,却是纠缠,烦扰和厌倦。
云溪看他一眼,只一眼,便莫无表情地直接从他面前擦身而过。
就像是刚刚和他说话的不过是一团空气,当风撩起她衣服的下摆,轻轻撞在他的手腕处时,他侧头,眼中的柔色慢慢地冷却而冰封。
所有的期待不过是一场漫无希望的等待和折磨。
原来,这就是当初她的处境。
他不爱她的时候,任她百般讨好,他只觉得不过是好友中意的女人,万般柔情也不过如此。可如今,位置易地而处,他才明白,她那么多年的坚持,该有多苦又有多累。
“我正准备出门去接你们的,你们动作倒快。”不知道什么时候,岳晨竟然出现在道金斯身后。
云溪的脚步一顿,见他笑容如常地走了过来,第一时间扣住冷偳的肩膀,轻笑着揶揄:“我还以为花花公子不到最后一秒都舍不得出现呢。”
“你怎么和我妹一个调调。”冷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好歹是老朋友,有必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拆他台吗?
Grantham在后面看得一清二楚。岳晨自出声后,道金斯的表情就开始有些朝着尴尬的方向发展了。估计这位没听说过,背后不能说人是非的道理。三天后就是他妹妹的大婚,他刚刚那句抱怨看似调侃,实际上,任谁都听得出,要是在岳晨和萧然之间选择,必然是舍弃岳晨的份。
没有一个男人能大度到被别人这样挑剔。
但,显然,岳晨不仅是个成功的生意人,更是一个气度惊人的商人。
他似是对萧然的突然出现极为热忱一般,礼仪周到地打着招呼:“萧总,欢迎来参加我的婚礼。酒店的房间都安排好了,如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
对于一个交手后,几乎被对方截断后路的商人而言,岳晨的一举一动无不表现出他的大气和胸怀。
萧然的目光静静地从峤子墨与云溪慢慢十指相扣的指尖转开,微微勾了勾唇角,对岳晨颔首:“能见证商业金童玉女的世纪婚礼,我很荣幸。”
“你们都认识?”道金斯慢慢从尴尬中缓过来,见这陌生的三个亚洲人似乎对萧然都极为冷淡,而他们又和岳晨极为熟悉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据他所知,整个Z国混迹商界的,还没有哪个不开眼敢这样漠视萧然。
这几年,萧氏发现的越来越迅猛,堪称黑马,就连在美国都可以地位越来越显赫,既然是岳晨的朋友,不该连这点都不知道吧?
“上次你和我说要通读Z国的《孙子兵法》,看来,你是没记在心上了。”Grantham好笑地看着道金斯满脸疑惑又不好随便开口的样子,忍不住走了过去,给他一个拥抱。
道金斯这才微微缓过神,有些自嘲地笑笑:“没办法,心思都钻进钱眼里去了,哪有时间看书。”
《孙子兵法》可不是写的邻里朋友的故事,伯爵这是暗示什么,道金斯已经嗅到些味道了。
“走吧,先回房,好好休息一下,调整一下时差。晚上,我请你们吃这里最地道的美食。”道金斯很快扯开一抹笑:“我妹妹正在上面房间试穿婚纱,晚上应该也能一起。”
云溪看了一眼岳晨,发现他眼底波澜不惊,压根没有听到未婚妻的动向而有丝毫反应,心中微微一叹,又是个铁石心肠的人。难道,生意对他来说,要比自己的真心还要重要?又或者,男人的心理和女人永远都不同?只要是不讨厌,身边的女人是谁都无所谓?
手心忽然传来一阵温暖。
云溪一愣,下一刻,肩膀被人轻轻搂住,近乎呢喃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想什么呢?”
云溪侧头,面带无语地看他一眼:“我觉得你不仅是太平洋警察,简直都快成星际法官了,管的比天都宽!”该不会是看到萧然在这,占有欲又发作了吧?
“我说,二位……。”冷偳虽然早料到自家这个宝贝妹妹和峤公子有进展了,但,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这才去埃及几天啊?十指相扣也就算了,竟然在他面前都敢耳鬓厮磨,那他不在的时候,是不是还做过更出格的事?比如说……。
“呀,都到了啊。”一个穿着一身白色长裙的金发女子忽然从电梯口走出,满脸惊喜地看着云溪他们:“我听岳晨说他请了国内的好友,是不是就是你们?”
当云溪看到这个道金斯家族唯一的独生女之后,终于明白岳晨所说的“纯粹”是什么意思了。
用“单纯”来形容吧,还不算贴切。因为你可以从她的眼神中明显地发现她对来人身份的敏锐。因为,她看向峤子墨和萧然的眼神,明显与看别人不同。冷偳就算是站在萧然身边,亦不算是逊色到让人忽视,但是,这位准新娘的眼神明确地告诉了在场的每一位人,她几乎同时为峤子墨和萧然的风采所折服。
但你又不能说她是“单蠢”,因为,她的眼中虽然写满了惊叹和赞美,却没有一丝其他暧昧色彩。只是见到了惊艳的人物,露出了适宜的表情,仅此而已。
岳晨似乎早已摸透了他的未婚妻的本性,一一将云溪他们介绍给她。
简单的寒暄后,这个金发芭比娃娃微笑地靠在岳晨的身边:“爸爸刚刚打电话给你说是没打通,让我下来喊你上去一下,似乎有事要和你商量。”
岳晨挑了挑眉,随即点头:“冷偳,你帮我招呼一下大家,我待会再来找你们。”
“放心吧,别担心我们。”冷偳摆了摆手,新郎官嘛,自然最大。再说都到酒店了,还有什么需要招呼的。
可当他看到峤子墨很自然地顺着云溪的脚步进了同一间房间的时候,他瞬间觉得不淡定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他这个做哥哥的不在也就算了,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准备捞过界?
刚准备开口,忽然想起对方的身份,脚步一顿,脑子像是计算机一样快速运转。
貌似,当初在香港的时候,云溪也住进了这位的大厦里,为嘛当初不觉得,难以接受呢?
冷偳觉得自己应该没有恋妹情节啊,可为什么,同样是同居,自己前后反应怎么会这么大?
他看着Grantham神色平静地走到云溪隔壁的套房,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又看着萧然满脸自嘲却也强逼着自己挪开步子的样子,深深地怀疑,不过是一段时间不见,为什么他都跟不上大家的反应了?
曾几何时,云溪不是这几位争着抢着的香饽饽吗?怎么今天看到峤子墨这样登堂入室,都一副麻木了的样子?
难道说?……。
冷偳仔细地看了一眼云溪眉目的情绪。
虽然,并不是那么明显。
但,他敢对天发誓。他真的看到了冰山融化的前景……。
因为,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峤子墨勾起她的下颚,重重地吻下去的时候,她竟然笑着用手勾住他的脖子!
老天!
你这是和谁在开国际玩笑!
这效率,这速度?谁说峤公子是天上神仙,不懂七情六欲的!站出来,他保证不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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