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鲁亚尔无法确定,自己的头疼症状究竟是真实的病痛,抑或只是精神压力过大造成的幻觉。
为了治愈头疼怪病,山鲁亚尔想尽办法,试过很多药物和法术,然而疗效统统不佳,只有少女的歌声能够稍稍缓解它的痛苦。
山鲁亚尔的奴仆们投主子所好,在湖畔大肆搜捕歌喉动听的各族女孩,押送到湖底王宫,献给这位湖中的苏丹。
帕蒂就是这场“大搜捕”的受害者之一,半个多月前被一群鱼魔怪强行掳走,送到山鲁亚尔的王宫,与其它被绑架的女孩关押在一起,轮流唱歌给山鲁亚尔听。
如果山鲁亚尔听得入耳,就留在王宫充做侍女,如果歌喉不能让这位湖中君王满意,就赶出王宫。
帕蒂通过观察在自己前面献唱的女孩,揣测出山鲁亚尔的筛选标准,就动起了小心思,轮到自己献唱的时候,故意唱得荒腔跑调。
她以为自己故意唱的难听,就能令山鲁亚尔厌恶,吩咐侍卫把她赶出王宫,恢复自由之身。
帕蒂还是太天真,大大低估了“湖中苏丹”的洞察力,刚一开口唱歌,就被山鲁亚尔识破心思,当面揭穿她存心欺骗,愤怒得甩出触须,要把帕蒂拖到跟前一口吞掉。
帕蒂本来胆子就小,这下更是被吓得失声痛哭,然而就在这一刻,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听到帕蒂的哭泣声,山鲁亚尔忽然感到心情愉快,头也不疼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竟然兴起睡意。
这种美妙的体验令它惊喜不已,舍不得杀死帕蒂,将这位哭泣声具有神奇疗效的冥灵少女锁在一只黄金打造的笼子里,让她每天晚上哭给自己听,从而免受头痛折磨,安然入睡。
被关在笼子里的帕蒂,感到非常害怕。最初一个星期,她一想到自己的悲惨处境就忍不住哭泣,而这正合山鲁亚尔的心意,在她的哭声中酣然入梦。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帕蒂渐渐习惯囚徒生涯,自知无望脱身,索性逆来顺受,心情也不那么痛苦了。
每天晚上,她还是例行公事的哭给山鲁亚尔听,然而山鲁亚尔却觉察到她的哭声发生了微妙的改变,不再像从前那么全情投入,悲从衷来,变得乏味枯燥,缺乏感染力,催眠的效果也是越来越差。
这位残暴的湖中苏丹勃然大怒,勒令帕蒂卖力哭,用心哭,哭出真实的情感,哭出发自内心的悲哀,而非这种应付了事的蹩脚表演,如果她做不到,就要杀掉她!
胆小的妖精少女,竟然不再畏惧山鲁亚尔的威胁,直截了当告诉它:“宁愿一死,也不想终日被关在笼子里,不得自由。”
山鲁亚尔被帕蒂不畏死的意志深深激怒,用尽酷刑折磨她,从她的悲泣中获得极大乐趣,得以安眠。
又过了一个星期,帕蒂对它的威胁恐吓和酷刑拷打已经麻木,任凭山鲁亚尔如何折磨也无法发出令它满意的哭声。
面对这个不怕死也不怕折磨的妖精少女,山鲁亚尔深感挫败,就把帕蒂交给自己的忠诚侍卫长卡托看管,自行离开“巨人之杯”,声称要去地底世界的其它区域搜捕冥灵,用来取代已经失去利用价值的帕蒂。
临行前,山鲁亚尔还恶狠狠的威胁笼中少女——等它找到帕蒂的代替品,回来以后,就杀掉帕蒂!
帕蒂巴不得那一天尽早到来,死亡于她而言,反倒是摆脱暴君折磨的福音。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变故却出乎她的预料。
就在山鲁亚尔离开王宫的第二天夜里,奉命看守她的卡托默默聆听笼中少女的啜泣,心底的良知被唤醒,竟然奇迹般挣脱山鲁亚尔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精神枷锁,主动打开黄金囚笼,释放帕蒂出来,义无反顾地护送冥灵少女踏上逃亡之旅。
他们前脚刚逃离王宫,山鲁亚尔的仆从们就发觉囚笼空空,帕蒂和卡托也都没了踪影,唯恐山鲁亚尔回来以后无法交代,赶紧倾巢追踪。
卡托带着帕蒂出水上岸,顺着地下河床由北向南逃亡,途中发觉大群鱼魔怪尾随追杀,只得躲进溶洞避难,就这样躲了两天,直到乔安和珂赛特赶来营救,才算是暂时摆脱危机。
刚说完自己这些天的惊险经历,帕蒂忽然抽泣起来。
最初乔安还当她是感慨死里逃生,禁不住“喜极而泣”,然而见她越哭越伤心,看起来可不像是“喜极而泣”的样子,就纳闷地望向珂赛特。
珂赛特也猜不透帕蒂为何好端端的又哭起来,便将她搂到怀里,柔声安慰,问她是不是还有伤心事。
帕蒂好不容易才止住哭声,哽咽着说出落泪的理由,原来是想起当初一起逃离湖底王宫、后来又在途中失散的伙伴,如今自己总算是脱离险境,伙伴却生死未卜,越想越难过,以至于忍不住落泪。
“帕蒂,除了你和卡托,还有别人跟你们一起逃亡?”乔安问。
冥灵少女点了下头,泪眼汪汪地回答:“是呋噜,一只可怜的小异怪。”
呋噜?
乔安对这个发音怪异的单词很陌生,从未听说过这种异怪,怀着好奇继续向帕蒂打听,才得知“呋噜”是一种罕见的善良异怪,不知何故流落到“巨人之杯”附近,经常在湖畔徘徊。
呋噜的模样就像一只漂浮在空中的粉色水母,没有人知道她真正的名字,只因这小家伙飞行时总是按照固定节奏发出“呋噜呋噜”的喷气声,人们索性就叫她“呋噜”。
呋噜的生存方式非常奇特,不需要吃饭喝水,吸食生物散发出的精神能量即可维持生存。
普通动植物散发出的精神能量,太过微弱,无法满足呋噜的胃口,相比之下,灵能生物辐射出的精神能量,浓度远超常人,能够为呋噜提供充裕的食粮。
呋噜不需要刻意靠近灵能生物即可摄取对方辐射出的精神能量,对方不会因此受到损害,也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甚至都不会注意到呋噜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