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冲面色惨白,皇宫里竟然隐藏着一位大宗师,更可怕的是,江湖上竟然从未听闻过此人一点消息!
“庞统领,听下官一句劝,逃命去吧,凭你这一身本领,兴许还有一成机会能活命。”
“阁下,可否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庞冲大声问道。
许医官的身影渐渐远去。
“这个时代有大气魄大胆识大决心之人,他要做惊天动地之事。”
“阁下就这么看着?”
“……”
一阵沉默之后。
“我倒是想旁观……”
近日,青州城里先后来了十八队特别的车队。
这些车队无一例外都挂着同样的一面旗子,“顾”字旗。
顾经世的顾。
十八辆马车自六七日前,先后入城,而无一例外,都停在了城中最大的酒楼,望星楼的门前。
而更令城中百姓津津乐道的是,自六月初起,这酒楼便被一位出手不凡的年轻人包了下来。
今日,第十八辆马车停在酒楼门前,走下一位气宇不凡的中年男子,身着厚厚的大衣,一位老者赶忙上前,将他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
“老爷,这中原正是夏季,可别中暑了。”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额头已经冒起汗珠。
“几十年没来中原了,想不到还有再来的一天。”
“吱呀呀!”
此刻,酒楼的门被缓缓推开,两列年轻侍女迎面而来。
“贵客驾临,望星楼蓬荜生辉!”
掌柜的满脸堆笑,卑躬屈膝。
中年男子微微点头,跨步走进了楼里。
那男子进去之后,却见掌柜的面色一阵,示意两旁侍女关上门,就连他们自己,也被关在了酒楼之外。
男子一进酒楼,却见有一少年与十八人已经坐在大堂之上等候多时了。
见男子进来,纷纷站了起来,而正中间坐在主座的那位少年,也站了起来,笑道
“这位便是没雪州来的赵桓月城主了。”
那十七人与赵桓月相互寒暄了两句,却听那少年说道
“小侄请诸位叔叔前来的目的,想必诸位叔叔都知道了。”
却见十八人中,有一人正是凉州城主赵清明,他说道
“世侄,顾大哥与我等亲如手足,如今大家知道他的儿子还活着,你一声招呼,我们便来了。”
青州城主赵澜站了起来。
“世侄,一家人不用说两家话了。”
这位少年正是金科状元布轻文,也正是那北境王顾经世幸存的儿子,顾缘武。
而今日在场的十九位,正是天下十九州城主,见到赵澜与赵清明如此表态,其余十七位城主自然也是不作二话。
布轻文朝着十九位叔叔,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说道
“既然如此,小侄也就不说废话了,小侄请诸位千里迢迢亲自赶来此处,便是要请诸位做一个决定,至于这个决定,诸位叔叔也已经在信中看到了。”
大堂里一片沉寂,十九位城主面色沉重。
“这不是一个容易做的决定。”
赵澜说道。
布轻文看了看众人,再次恳切的说道
“诸位叔叔的顾虑,小侄当然知道,但这件事情若是没有诸位叔叔支持,恐怕会天下大乱。”
赵清明沉声道
“正因为如此,大家才如此犹豫,你要做的事太大了,若只是要我们这些老家伙卖条命,大家不会有一句废话。”
徽州城主赵清运问道
“那二圣怎么办?”
布轻文笑道
“可保无虞。”
“诸位叔叔若是还有什么问题,世侄会一一解答,确保叔叔们在做决定之前,思虑周全。”
湘西州城主赵传礼面相冷酷。
“当真无一……”
布轻文点了点头。
“嘶!”
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同意。”
一向冷酷果决的赵传礼率先表态,随即继续说道
“我湘西州七万精兵会在七日之内抵达京城百里外,驻守京城西面!”
宁川州城主赵真看了一眼赵桓月,也表态道
“我宁川州十二万精兵会在七日内抵达京城百里外,驻守京城北面!”
“若有必要,死战不退!”
青州赵澜见状,也狠下心来。
“好!既然大家最终都要做决定,不如快刀斩乱麻,我青州全城二十万大军将会死守青州,作为第一道屏障,扼住向东与向南的通道!”
“你们就这么决定了千万人的生死?”
江州城主赵清河已经头发花白,此刻他的声音不断地颤抖,浑浊的双眼祈求般的看着众人。
“这是一场根本没有必要的牺牲啊!”
“可我要报仇!”
“啪!”
大堂之上鸦雀无声,布轻文捏碎了手中的杯子,鲜血顺着手指不断地往地上滴落,他额头青筋暴起,这位看似文弱的小书生罕见的暴怒。
“我要他十二楼楼主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我要让他尝尝一切希望被人在眼前亲手捏碎的滋味!”
“叔叔,我爹该死吗?我娘该死吗?我那襁褓中的幼弟该死吗?我姐姐该死吗?”
“他们哪一个,是有必要的牺牲!”
赵清河浑浊的瞳孔一震,半晌,无话可说,他缓缓举起了苍老的手。
“我没意见了。”
布轻文微微吐了一口气,神色缓和了下来,他环视余下还未表态的城主。
“诸位叔叔,该表态了。”
“我同意。”
“我同意。”
“我也同意。”
……
裴韦离开太央府没多久,苏琴琴与吴卿徽便也离开了。
二人回到手工街上,胡娘子柳娘子等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怎么样,太央府怎么说?”
两人尴尬对视了一眼,实在不知道怎么说,总不能说那太央府做事雷厉风行,已经去抄那包子铺了吧。
“太央府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了。”
苏琴琴只能这么说。
“对了,已经过去七日了,今日咱们要不要再探一下那地道。”
吴卿徽提议道。
几人微微思虑了一下,便同意了,其实自那晚以后,她们几个都对那密道很好奇。
“那这次咱们大家一起下去吧。”
柳娘子说道。
徐,史两位娘子性子怯懦,苏琴琴看着她们犹豫的表情,轻轻挽住两位娘子的胳膊。
“柳姐姐,你自己想去,总不能拉着两位妹妹。”
柳娘子见状,便也娇笑了一声
“那我与胡娘子陪你们下去。”
胡娘子虽是个开胭脂铺的,但人如其姓,虎得很,闻言直呼
“去就去,怕什么!”
几人一拍即合,便商量着各自回去准备一下,半个时辰后,在烟火铺子里集合。
半个时辰后,烟火铺子的密道口。
苏琴琴看着几位娘子,几人互相点了点头,吴卿徽手持烛火率先下去,苏琴琴,柳娘子,胡娘子紧跟在后。
“这里面真黑!”
胡娘子一下来便惊呼道。
吴卿徽深深吸了两口气,看了看手中的烛火,依然还燃着,又看向苏琴琴。
“空气充足了。”
苏琴琴微微点头,思虑了一下。
“那日咱们往东走了一会儿,没什么发现,今日往西走试试。”
吴卿徽点头,朝着胡娘子和柳娘子说道
“你们跟在我身后。”
四人排成一列,由吴卿徽为首向西行。
这密道其实很宽,大概能容纳三四人并行,且长得一眼望不见尽头。
“这怎么走不到头啊?”
胡娘子有些不耐烦。
大约走了一刻钟之后,几人依旧看不到前方的尽头,而且更奇怪的是,她们发现这地道居然越走越宽,走到这里,这地道都快有半条大街的宽度了。
更令她们诧异的是,到了这一段的地上,地面居然被人用三合土夯实过,很是平整,与城里的街道并无二致。
“咱们歇会儿吧。”
几人都是女子,体力总是不足,苏琴琴喘了几口气,说道。
几人随意的在地道上坐下,吴卿徽坐到苏琴琴身旁,说道
“这地道居然修得如此讲究。”
苏琴琴自然早就发现了,她提议休息便是想好好观察一下。
“这地道工程巨大,不可能是老钟自己挖的,再者,你看那边。”
她示意吴琴徽看向地道的侧边,却见地道的泥壁与地面交界的角落,已经长出了厚厚的青苔。
“这地道的年代可能很久远。”
“那又如何?”
苏琴琴微微皱眉,她有了一个猜想,但这个猜想着实太大胆,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快来,有人!”
胡娘子突然又喊道。
“你是属狗的吗,每次都是你。”
吴卿徽一脸鄙夷地看着胡娘子,却见胡娘子将耳朵贴在泥壁之上,朝她挥手催促道
“真的,快来啊。”
三人走到胡娘子身边,胡娘子示意她们跟她一样凑到泥壁。
“轰!”
苏琴琴将耳朵贴了上去,却突然从泥壁之上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
“是从上面传来的。”
柳娘子说道。
然后,她们听到了非常仓促的大量脚步声从上面传来。
几人秀眉紧蹙,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上面传来的声音,似乎正发生着什么大事。
但她们离地面较远,除了比较剧烈的响声还有人的呼喊声,便也听不清什么了。
几人听了许久,上面的声音越发微弱,只得放弃了。
“咱们的上面应该是条街。”
柳娘子回忆了一下。
苏琴琴拿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子,在地上画了起来。
“琴琴你这是在画什么。”